第二百二十八章 她不是我的女兒
白若鴻挽著古月狸的胳膊,搖晃著道:“我和卿哥哥的看法一樣。月狸小姐,你就在這裏多留一會嘛!伯母每一次看到你都特別的開心,你不忍心伯母難過吧?”
在他們三人的挽留下,古月狸盛情難卻,隻好點頭。胡仕銓、宋少卿、白若鴻簇擁著古月狸走進屋,朝李悅茹的房間而去。
胡狸被冷落、失寵,從女主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外人。這場麵讓她心酸又沒麵子,好像古月狸才是他們的女兒一樣。
呂天成也沒有理她,徑直跟隨胡仕銓等人走進李悅茹的房間。
胡狸氣得咬牙切齒,直跺腳,但她又不能發作,隻好強忍著尾隨走進李悅茹的房間,不管怎樣,她現在才是他們的“女兒”,這個身份不能被古月狸搶走,她一定要搶回來。
李悅茹坐靠在床頭,以被掩著半個身子,頭發蓬亂,精神不濟,應該是剛睡醒的緣故,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她用無力的手隨意抓了抓頭發,整理了整理衣裳,微笑看著房門。
房門一開,胡狸就擠到前頭,哭著撲到李悅茹的身上,“媽媽,小狸回來了,小狸來看您了。”
古月狸等人圍在床邊看著她們母女。
李悅茹怔愣地看著撲在她胸前的胡狸,臉上除了驚訝,沒有任何激動和喜悅。
胡狸見她沒有任何回應,抬起努力擠出兩點淚水的臉看著她,“媽媽,我是小狸,我是您的女兒,您不記得我了嗎?媽媽,您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是您的女兒呀……”
李悅茹將她推開,看著古月狸,“不,你不是我女兒,你不是小狸,你不是……”
在眾人 驚愕中,她努力將手抬起來,伸向古月狸的方向,她和她之間隔了一張床,她夠不著古月狸,但她就是這麽努力地伸著,“來,女兒,過來媽媽這裏,媽媽給你梳公主頭,梳得漂漂亮亮的,你以後是要嫁給英俊的王子的。來,快過來呀!”她臉上洋溢著慈愛的微笑,眸中閃爍著母愛的光輝,完全和看向胡狸時的冰冷眼神不一樣。
古月狸不可思議地指指自己,然後看看周圍的人,“伯母,我……我不是你的……”
“你是的,你是我的女兒。媽媽還沒有老眼昏花,媽媽的心清楚得很,你才是我的女兒,媽媽是不會認錯的。來,快過媽媽這兒來,媽媽幫你梳頭。”李悅茹對她道。
古月狸一個勁地對她搖頭,“伯母,我真的不是。我是月狸啊,隻是和您女兒長得像而已……”
李悅茹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淚水嘩嘩往外流,“你不認我了嗎?媽媽錯了,媽媽不該太愛錢,你就不會和天成遇到,如果你們沒有相遇,你就不會墜海而死。我知道,你在怨恨媽媽,媽媽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媽媽吧?”
剛說完,她就是一陣氣喘咳嗽,還咳出血來,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住了,一個個緊張慌亂。
古月狸隻好順著她,先假扮她的女兒,她走至李悅茹身旁,蹲下身,握著她的手,“媽媽,我想起來了,您真的是我媽媽。請您原諒我。可能是因為掉到海裏的緣故,所有我把您們忘了。現在我想起來了,您是我媽媽,他是我爸爸。”
她瞎編著善意的謊言,胡仕銓很感激地看著她,李悅茹將她摟入懷裏緊緊抱著,“媽媽不會怪你的。隻要你平安活著,就是媽媽最大的幸福了。媽媽再也不貪錢,再也不讓你去做‘生意’,媽媽隻要你好好的。”
李悅茹的心情平靜下來,一臉幸福地摟抱著古月狸,那消瘦的手愛憐地撫摸著古月狸的頭,這才是母女相聚的感人畫麵。
這一刻,呂天成的眼眶紅了,他心裏也似乎有了答案,古月狸才是真正的胡狸,是他們的女兒,是他最愛的女人。
胡狸被冷落忽略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母女相聚,她很尷尬,也很擔心,她已經用盡全力扮演胡狸了,可是都不被接受,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錯,她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看出她不是胡狸的。
李悅茹叫胡仕銓把梳子遞過來,她滿含愛意地給古月狸梳起了頭發,神情專注,嘴角帶笑,一舉一動都滿是母愛。
這一情景實在是太溫馨,整個世界好似隻有她們母女,別人都不存在。
胡仕銓的臉上也滿是笑容,他帶著呂天成等人離開房間,把那狹窄但充滿愛的空間留給她們倆。
大家在客廳裏坐下,白若鴻給他們倒茶切水果。
“媽的病情怎麽樣?”呂天成以女婿的身份詢問胡仕銓。
胡仕銓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隻要月狸時常來這裏,她的病情就好得很快;隻要她幾天見不到月狸,就會發作。月狸真是我們家的救星啊!”
“月狸時常來這裏嗎?”呂天成接著問。
胡仕銓點頭,“每周來三次,每一次來,悅茹都很高興。她都快成我們半個女兒了。隻是,恐怕我們沒有這個福氣。”
呂天成道:“我看不是半個女兒,而是她就是你們的女兒。”
他的這句話讓坐於他身旁的胡狸心裏一緊,手心裏都冒出汗來,“我覺得也是。您看媽媽,隻認她,不認我。爸爸,您說我做錯什麽了?媽媽要這樣對我?”她梨花帶雨地跪在胡仕銓麵前,將頭枕在他的膝蓋上,表現得很傷心。
胡仕銓臉上的笑容帶著尷尬,“小狸呀,你不要怪你媽媽。她現在病了,神智不是很清晰,等她病好了,她自然會認你的。”
“爸爸,真的是這樣嗎?”胡狸委屈地仰頭問他。
胡仕銓微笑著對她點頭,“哪有父母不認親女兒的。”
胡狸這才露出笑容,緊緊抱著胡仕銓,“還是爸爸最好啦!”
她話音剛落,宋少卿突然開口了,他臉上滿是疑惑,“我覺得伯母沒有神誌不清,她比誰都清楚,不管你問她什麽,她都答得頭頭是道。如此清醒,為何非得把月狸認作小狸呢?她們倆雖然容貌很像,但細細看起來,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這個疑問,誰都答不上來,呂天成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但還沒有找到證據來說明,他不敢妄下定論,隻好沉默著不說。
氣氛變得很尷尬,白若鴻暗中掐了宋少卿的胳膊一下,懲罰他說了不合時宜的話。
宋少卿沒有理會她,隻是盯著胡狸看,眼神裏盡是審視。
胡仕銓打破尷尬,笑道:“隻能說她和月狸有緣啊!”
話音剛落,房門打開,古月狸走了出來,將房門輕輕合上,然後才朝他們走來。
“伯母已經睡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伯父,我給伯母帶來的藥,您按時給她服下,對她的身體大有好處。”向胡仕銓交待完,古月狸微笑著看了其他人一眼,便朝外走去。
呂天成拿起外套,起身叫住她,“我送你!”
他的話剛落,古月狸還來不及拒絕,宋少卿也起身道:“不用了,月狸是我帶出來的,自然由我送她回去。這也是邢先生吩咐的。”
說完,走向古月狸,“月狸,咱們走吧!”
古月狸看了呂天成一眼,對宋少卿微笑點頭,然後倆人一起朝外走去。
白若鴻拿上包,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胡仕銓打,就追他們倆而去。
呂天成眸底滿是失落,很快便將這抹失落隱去,笑著對胡仕銓道:“爸,時間不早了,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胡仕銓微笑著道:“路上開車慢點。”
與胡仕銓作別後,呂天成急步離開,著急地去追古月狸。
胡狸又陷入尷尬之境,渾身緊張不自在,“爸爸,我先回去,過幾日再來看望您和媽媽。我看還是先讓媽媽平複一下情緒……”
胡仕銓看得出她的心思不在這裏,便沒有留她,微笑著對她點頭,“要常來看望你媽媽,她很想念你的。”
胡狸嗯了一聲,便離開。
呂天成剛攔住古月狸,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上,胡狸就追了上來,“天成,你等等我。”
說著,將手挽住呂天成的胳膊,母親已被古月狸奪去,愛人不能再讓她搶了去。
胡狸如此緊張,哪知古月狸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你先到車裏等我。”呂天成拿開她的手,語氣冷淡地對她說。
胡狸看著他們倆,遲遲沒有做出回應。
“還需要我說第二遍嗎?”他質問她,語氣比剛才還要惡劣。
胡狸怕惹怒了他,連夫妻都拌不了,隻能妥協,微微點點頭,“你快點,我在車裏等你。”心裏是十分不情願的,語氣裏卻故意說得很曖昧,離開時,還目光複雜地看了古月狸一眼。
“要說什麽趕緊說,我老公還等著我回去呢!”古月狸對呂天成說,臉上神色有些著急。
呂天成冰冷的眸光掃向古月狸身後的宋少卿和白若鴻,“我想要跟月狸單獨聊聊,二位能否先避開一會兒。放心,我不會占用月狸很長時間的。”
“我覺得你們倆已經沒有什麽要說的了。月狸馬上就要和邢先生結婚了,而你,現在不也有小狸了嗎?”宋少卿冷聲回他。
白若鴻暗暗拉扯宋少卿的胳膊,阻止他不要亂說話,可是宋少卿有什麽就說什麽,根本不顧及呂天成的麵子,他一心護著古月狸是誰都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