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放棄是為了愛你
“你果真是呂仁逸的孩子,和他一樣殘忍絕情!他棄妻拋子,你六親不認,你們果真是一家人……”呂天成一把狠狠抓住沈昊的衣領,怒視著他,好似要把他吃了一般。
沈昊淡淡笑著,迎視著他的目光,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好像在給他撣去肩上的灰塵,“現在,你終於體會到我曾經所受過的痛苦了吧!他十多年前,就是這樣拋棄我和我母親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輪到你們了。不過,你們還是沒有我曾經悲慘,要不是看在你我留著同樣的血的份上,我會讓你敗得更慘的。所以,你應該感謝我,對你們手下留情了!”
呂天成將他猛地推搡開,不舍地掃視了紫園一眼,難過地笑道:“你處心積慮地想要奪走我的一切,恭喜你實現了,但你還沒有徹底贏我,因為你最想要的東西你永遠都不可能從我這兒奪走。”
沈昊穩住身子,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冠,笑著回他:“你是說小狸嗎?對,我沒有得到她,但你馬上就要失去她了。因為現在的你哪方麵都比不上邢沅顥,聰明如她,肯定會選擇邢沅顥的,而不是你。”
“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就算你穩坐天成集團的總裁寶座,就算你擁有紫園,就算你在娛樂圈炙手可熱,你都不及邢沅顥的十分之一。狸照樣不會選擇你。”
“而我就不同了,我和狸是真心相愛的,我清楚她的為人,她一定會跟我不離不棄地在一起。”
呂天成剛露出自信的微笑,就被沈昊破了冷水,“你知道小狸最喜歡什麽東西嗎?”
“當然是我,她親口跟我說過。”呂天成毫不猶豫地回道。
沈昊莫名地大笑起來,“都落敗到這個地步了,你從哪裏來的自信?我先遇到小狸,認識她的時間比你長,她跟我說過,她最喜歡的是錢,最喜歡過上華衣玉食的生活,所以隻要有‘生意’,她都會接,不管是做什麽。她破壞你的婚禮,她混入紫園,拆散你和曹真真,以及跟你結婚,這一切都是一個為了錢的陰謀而已。”
“她根本就不愛你,她對你說的那些甜言蜜語,不過是為了更好實現她的計劃罷了!我真沒想到,像你這樣的情場高手居然會被她這樣的女孩迷惑,變得這麽無可自拔,還天真地相信她視你為唯一。你清醒點吧,她心中的唯一隻有錢。”
沈昊的話,給了呂天成重重地打擊,他不想相信,但他不得不信,因為近來的種種跡象都有印證沈昊的話。
“不,不可能,狸不是這樣的人……”呂天成不願相信。
沈昊道:“她和邢沅顥發生的那些事,還不足以讓你看清楚她的為人嗎?你看看自己,你已經一無所有了,你拿什麽去滿足她?”
呂天成不再叫囂,不再堅持,沉默地轉身,扶著王姝婧離開。
“總裁,你就這樣走了嗎?你……他……”王傑愷大包小包地提著,一邊看著沈昊,一邊追隨呂天成,不甘心地對呂天成說,但又不知該說什麽。
“給不了她幸福,就和她離婚,放她自由,她有權力追求她想要的生活。”沈昊衝著呂天成落寞的背影喊道。
呂天成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決然地攙扶著王姝婧走出紫園。
在鏤花大鐵門處,呂仁逸的車從他們身邊駛過,接著,身後傳來刹車聲,他們沒有駐足,頭也不回地繼續前行。
“姝婧,天成,等一等!”呂仁逸下車來,快步追過來,急聲叫他們。
王姝婧和呂仁逸沒有理睬他,繼續往前走,視他為無物。
呂仁逸理解他們的態度,快走幾步攔住他們,“姝婧,天成,我送你們一程吧!告訴我地址……”
不等呂天成開口,王姝婧道:“不必了,我們母子不敢勞你大駕。”說這話時,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她要很努力才能忍住。
她的冷漠,完全在呂仁逸的預料之中,他微笑著對她說:“我已經給你們母子找好房子了,地點挺不錯的,生活環境不比紫園差,你們立馬就可以搬過去住。仆人也請好了……”
“我和天成是你什麽人?”王姝婧直視著他,質問道。
呂仁逸沉默了半晌,“姝婧,你不要這樣……”
“我們和你不過陌生人而已,你對我們這麽好,是有什麽企圖?財產?已經全被你和你的私生子私吞了;感情?從你提出離婚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羞辱嗎?你已經害得我們母子走投無路了,你還對我們羞辱得不夠多嗎?”王姝婧無法再控製情緒,激動地吼道。
呂仁逸欲把她抱入懷中安慰一番,剛要伸手過來,就被她打開了,“你的安慰,我不需要,也不稀罕!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請你放尊重點。你放心,我們母子的死活不用你管,你送來的離婚協議書,我會簽字的。”
說完,她便繞開他離開。
呂仁逸不舍地追上來,拉住她的手,“姝婧,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不求你們能原諒我,隻希望你們能接受我給你們的安排,好嗎?”
被她甩開,“不必了,祝你幸福!”
他的心痛得無以複加,他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隻有這樣,他才能克製自己不表露出內心的悲傷,愣在那兒,目送她走遠,他什麽也不能為她做,連安慰這麽簡單的舉動,他都做不了。
呂天成在經過他身邊時,停了一會兒,無比失望地看著他,“你會後悔的!”給他留下這五個字,便決然地離他而去。
“天成,姝婧,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我知道我會後悔,但我是逼不得已的,隻有這樣做,他才肯放你們一條生路,請你們相信,為了保護你們,我什麽都願意做,隻希望你們能好。再見,保重!”他紅著眼眶目送走他的老婆和孩子。
他身旁的助理斟酌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他:“先生,要不要派人暗中保護少爺和夫人?”
呂仁逸先是點了點頭,接著便搖頭,“不必了,我相信天成,我一向以他為驕傲,他一定會替我照顧好姝婧和自己,經曆這劫後,他一定會變得更好的,我等著他回歸!”
“先生說得是,少爺曆來就是最棒的,沒有什麽劫難是他度不過的。”助理由衷地道,並不是奉承與附和。
因為天色已晚,呂天成帶著王姝婧住進了一家酒店。若是以前,五星級酒店都是配不上他們的;如今,落魄至此,能有個地方落腳已經是很幸運的了,自然不再在乎酒店的星級,能將就一晚就行。
自從見了呂仁逸後,王姝婧就一路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過,但他不經意地瞅見她曾好幾次地暗中抹淚,她終究是放不下和呂仁逸的這段婚姻和感情的。
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不管用,唯有讓她獨自待著,她想通了,想明白了,放下了,才能治愈她的傷口,旁人幫不了她。
呂天成不僅要擔心她,還要解決自己的感情問題。他回想了好多關於胡狸的事,從她破壞他的婚禮,闖進他的生活開始,一直回憶到她離開紫園這一幕。他們從冤家到相愛,酸甜苦辣都經曆了,那麽真實的一段感情,他怎麽也不相信隻是一場陰謀。
但一想到邢沅顥和沈昊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便開始動搖。動搖不是不相信她的真心,而是不相信如今的自己能給她想要的那種幸福。以其用婚姻綁著她跟自己受罪受苦,不如放她自由,讓能夠給她幸福的男人愛她。隻要她快樂了,他也就了無遺憾了。
想著就要和她徹底斷絕關係,他心裏非常不舍,非常難過,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時空了,他幹脆直接拿起瓶子猛灌自己,醉了便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他真的好想解脫,但他最舍不得的就隻剩下她。
臨近半夜時,他給胡狸打了一個電話,好幾日都沒能打通的電話,此刻奇跡般地通了。但接電話的人不是她,而是一個男人。
“呂天成吧?今晚的日子還好過嗎?流落街頭的感覺應該很爽吧?我說過,你沒有去路的時候,可以來投靠我,我邢沅顥向來喜歡收留那些流浪的‘貓貓狗狗’……”邢沅顥拿著胡狸的手機走出她的房間,走進廚房,一邊煮咖啡,一邊奚落呂天成。
呂天成聽到是他,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越來越緊,手機都快握壞了,“狸的手機怎麽會在你這裏?她呢?讓她接電話,我有話對她說。”
“哎喲,真不巧,她現在正熟睡著,吵醒她恐怕不好吧?有什麽事,你跟我說也一樣,等明日她醒了,我替你轉達。”邢沅顥笑著說,言語中到處透露出他和胡狸親昵的關係。
呂天成道:“前些日子,我聯係不上她,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對不對?”
“沒錯,是我做的。你覺得我會允許你們在我麵前暢通無阻地電話聯係嗎?當然了,我這樣做,是經過小狸允許的。我向來都很尊重她,但凡她不喜歡的事,我都不會去做。”邢沅顥嘚瑟地說。
呂天成道:“你真卑鄙!你的這些事,狸早晚都會知道。你不要以為用這種方法就可以留住她;不要以為斷了我跟她的聯係她就會忘了我而愛上你。你別做夢了,狸不會輕易上當受騙的……”
“罵吧!盡情的罵吧!這是你和小狸的最後一次通話。我打算給她換個號碼,隻有我和她知道。到時候,你聯係不上她,可不要驚慌,因為你會永遠都聯係不到她的。”邢沅顥陰笑著說。
呂天成盡力調整好激動的心情,平靜地問他:“你真的喜歡她嗎?”
邢沅顥被他的這個問題怔住了,感覺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怪怪的,“當然,應該沒有人比我更喜歡她了。”
呂天成道:“你能保證一輩子都對她好,一輩子都隻愛她,讓她幸福,讓她快樂嗎?”
邢沅顥毫不猶豫地道:“這是必須的,用不著你來告訴我。”
“那就好!狸貪吃,尤其對美食毫無抵抗力,你若不小心惹她生氣了,不用送花,也不用送鑽戒,隻需要帶她去美美地大吃一頓,她就會立馬好起來;她還喜歡耍賴,不管有理無理,隻要你肯讓著她,她就會‘熄火’,不再跟你吵;她睡覺很不安分,也很霸道,跟螃蟹似的,還總愛踢被子包括躺在她身旁的人,你一定要比她晚睡,你要給她蓋好被子,要等她睡著了才能睡,要不然她會生病,會沒有安全感……”
呂天成說著關於胡狸的一些生活習性,越說越難過,越說越放不開。
邢沅顥打斷他的話,“這些都不用你交待,跟她相處這段時間來,她有什麽愛好或習慣,我已經不能再熟悉了。我自認為我比你把她照顧得更好。”
“好,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不,是請求,好好對她。”呂天成放下尊嚴,請求他。
他此舉,令邢沅顥大吃一驚,“我沒有聽錯吧?你請求我?呂天成,你怎麽會敗得這麽慘?曾經那個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呂天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