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惟有戰耳
「啪!!」鄭襲摔掉了手中的茶杯。沸騰的開水,灘在地上像一朵蓮花似的散開,在地上滋滋作響。
胸中大怒!拍案而起「鄭經黃稚小兒,奸佞小人、亂臣賊子,就是你這個好侄子為叔父定的論,蓋不說我為鄭氏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就獨論叔侄身份你也不該如此辱罵與我?」不管是誰被別人罵,心中總會是不爽的。
在鄭明剛被召見后不久,鄭襲就收到來自思明的方面的消息,鄭經會同沿海各島諸軍,已經做好蓄勢待發之態,隨時準備赴東都接掌大權。『清除奪權的奸佞小人』,就是他們發兵的藉口。誰是奸佞自然說的就是他鄭襲。
原本想著鄭經得罪大哥,定喪失繼承不能接位。待到自己順利掌權后,一定好好的待他,補償補償這個親侄子。
思明傳回聯合抗命的消息,這樣的結果鄭襲一點也不意外。在他看來大兄殺子,本就是一場政治鬧劇,主母、小主,身為鄭氏的將領誰敢殺之?沿海諸島嶼將領聯合抗命之事傳來,他一回府蕭供辰就提醒他,要警惕鄭經在思明留守軍中的影響力。
果不其然,鄭經自己做出有悖人倫的醜事,不僅不思反省,還賊心不死奢求王柄,鼓噪沿海各將討伐『他』這『奸佞小人』。
「哈哈!!哈哈!!天地人倫誰是小人,誰是奸佞??來人傳令各軍、各部、各鎮,延平王敕封國姓、招討大將軍病重至此危卵之際,各位將領應精誠團結,恪守己任,加強戒備若遇不明勢力船隻來犯,應予擊破之。」小娃跟我玩,你還嫩了一點。
鄭襲明白現在和鄭經,他叔侄兩個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既然已經撕破臉,那就開始吧!我也崩在挂念什麼叔侄之情了。咱們這就好好的鬥上一斗看看是你這侄子厲害,還是我這叔父能耐!
黃昭,蕭供辰等人自是知道這最後一句的含義,不明勢力,誰是不明勢力?這個就沒有什麼特定的限制定論了,就看臨事的主將怎麼想了。對於他們來說,誰是不明勢力?鄭經就是,王爺病重身為人子,不盡職守土,反而無王上調令派兵前往東都,這是要造反!必要痛擊之。
對,必許以與痛擊,給他們慘痛的教訓!王爺精忠報國,為復我漢人河山,矢志不渝,好不容易闖出這片面容身之所,可嘆老天不長眼啊!天妒英才,妒我英明王爺啊!在這英年之際身染重疾,然而世子又不賢,不僅私通乳母有悖人倫。王爺危重關頭,不思人子之責,不顧清軍壓境,反而興兵作亂,苦了我王爺開闢這一府龍興之島,竟出如此逆子破壞。王爺啊!末將等不才,願以一己之力捍衛王爺之志,力挽國事於危境。
黃昭和蕭供辰會同一干支持鄭襲的將領,一個個正義盎然,群起激動,就像沒了他們,這支抗清的最後一隻隊伍就要顛覆了。一個個成就感自我滿足指數都能爆爛不知幾個表了。
此波未平,又起風波。又一個驚天霹靂,又從思明劈向了鄭襲。馮錫范來了!
鄭襲的命令剛剛才傳了出去,讓人去探聽,大兄召見二侄子鄭明個中細節。就聞,鄭經侍衛,馮錫范奉命來東都,替主探父!
「狗屁!明明就是派馮錫范,過來探聽東都局勢,美其名曰探病,探病你自己怎麼不親自來啊?」鄭襲看完手中,馮錫范等人,遞的覲見奏摺,心裡鄙夷無比。
《···留守要務責任重大,不敢擅離,還請父親見諒孩兒不能親至!···》「純粹扯淡,思明那麼多將領,更有陳永華周全斌洪旭等中流砥柱,少了你鄭經屁事也不會出?明明就是你子貪生怕死,還說的還大義凜然。」
一把將奏摺就摔在案几上,大喝一聲。「來人傳馮錫范上來」
馮錫范,此刻心中大悲,鄭襲可是出了命的魔頭,戰陣之上猛將無上,殺人無數。其火力自然無比尋常,豈是他一介文弱能頂的住的。
陳永華,周文斌一個個老奸巨猾,既然已經定了奸佞小人、亂臣賊子作亂,那就等著王爺歸天發兵就好,幹嘛還要讓我以身犯險來東都,不知道這是一件危險係數很大的事啊!我馮家可是單傳一根獨苗,我還要留著為老馮家傳宗接代啊!
誰也靠不上了,隻身而來只能靠自己了,狡猾的陳永華們非要等到王爺離天,鄭襲接權后,佔據大義之名,好整以暇收拾人心定乾坤。
當初鄭經詢問陳永華此時形式該如何是好?曰「陳師何以教經?」
答曰「王爺病重,身為人子,理當侍奉床前,然則留守要職不敢擅離,但父病兒豈能不問乎?」於是乎馮錫范就成功的受到了鄭經的非一般重用。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啊!這可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希望,重用終於成為了現實,而且還是超規格,可是現實是殘酷的,重用是要命的。
陳永華和周文斌這些弄權的文臣,簡直就是他娘的婊子養的,當**還要給自己在青樓前立一個高大上的牌坊。
可惜了我馮錫范,這花樣年華就羊入虎口,爹啊!兒要是這一去未歸,你就多納幾房小妾,老當益壯上,好歹給我弄幾個兄弟出來,千萬不要讓我老馮家斷了香火對不起祖宗啊!
「拜見鄭侯爺!下臣馮錫范,奉世子之命前來探視王爺病!」馮錫范把世子兩個字音咬的很重,故意提高了幾分聲量。
「堂下豎子,何人?」鄭襲並不怕鄭經,但是卻忌憚鄭經的世子身份,蓋因這身份鄭經被眾多將領視為接班人,尤其是那些文人們,更是注重世子血統,一嘴一個父死子繼,一嘴一個嫡血相傳來自古倫理。馮錫范的舉動自然引得鄭襲怒意橫生。
「稟鄭侯爺,下臣乃延平世子鄭經侍衛,今奉命前來東都,替世子行人子道義探視王爺之病。」馮錫范,不溫不火的回道,至於鄭襲的怒火只做未見。
「大膽賊人,膽敢冒充朝廷命官,來人啊!押了下去就地處決,以正典刑。」說罷,門外就有校尉破門而入要捉拿馮錫范。
都已和鄭經撕破臉了,自然用不著給留任何的臉面,馮錫范此人能代替鄭經前來東都,定是鄭經親厚之人,正好拿來殺了祭旗,就做為給鄭經在思明舉動的回復。你既都把我比作了奸佞小人,我自然也不能含糊,想要亡我那就拿出真本事,幹掉我吧!生死不定,唯有戰耳!!
「冤枉啊!侯爺,下臣真是世子侍衛,代主前來東都!」
「還敢,狡辯。月前王爺逆子鄭經私通其弟乳母有悖人倫,王爺均令鄭泰斬殺逆子,而如今何來延平世子。大膽,賊匪!冒充朝廷命官,潛入我國姓府邸,欲以何為,可有同黨,從實招來。本官尚可於法理之內給爾減免罪行。若有不從,定叫你片甲不留。」
「下臣不敢,但所言句句屬實。錫范實乃真世子侍衛,並非草莽賊人。王爺雄兵十萬,屯與海外,親率天師,討伐不臣驅出蠻夷建立東都,威震四海,誰敢假冒?侯爺你,身肖兄長國姓王爺,素有王爺之風範,文韜武略亦是不凡也,豈能是錫范一小小人兒膽敢糊弄得。」
鄭襲似笑非笑的看著前這個年青人,眼前這個年前人並不簡單啊!他雖然作戰勇猛,每每身先士卒,但他也並不是一介莽夫,馮錫范話中的投誠之意,他豈會不能了解。他豈還會不明白自己一開始就鑽井了這個小子布置好的套子!
可是這樣一個人,可信么?一個對於舊主說拋棄就能拋棄的人,他的效忠可靠么?該接受么?
雖然明白,此人之話不一定可信,但是這緊要危機關頭,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勝算,鄭經心腹之人,此人的投誠與自己來說太重要了,對於了解鄭經集團的動向和重要決策都能手到擒來精準無比。
屏退了左右。笑罵道「馮錫范,小人耳!」
「馮錫範本就不是君子,今日所為只為求活耳!」馮錫范,看見鄭侯爺原本盛怒苛嚴的臉露出了笑容,心裡墜墜不安的大石落地終於踏實了,把緊握的手掌在衣袖上面不著痕迹的輕輕帶過,擦掉手板心冒出的冷汗!
左右校尉退下,鐵片的護甲在行動之間傳出的簌簌之聲讓馮錫范想起剛才的那一幕,還為之後怕。剛才自己若是稍有不慎,必定隕落於此,成為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