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賽繆爾·約翰森(英國文豪):幾乎所有荒謬的行為均源自於模仿那些我們不可能雷同的人。】
「我這件衣服好不好看?」女孩轉著圈圈,對自己身上這件漂亮的粉紅色長裙似乎很滿意。
「嗯,很好看。」帶著疲軟的情緒,她依舊微笑著說道,毫不猶豫的稱讚。
「是嗎?」女孩抿了抿唇,有些可惜的嘖嘖舌,「哎,我這個月老爸給我發的零用錢縮水了好幾倍,這件裙子,我看還是買不了了。」
她「不小心」的撇了一眼標籤,果然很貴,五千多,就是她一個學期的生活費了,縮回目光,她沒在敢四處亂看。
「你不買嗎?」女孩一邊拿著另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著,一邊似乎疑惑的問道。
「我?我就算了。」她支付不起這裡的衣服,當然也不會裝大款。
抱著一堆試過的衣服,她打了一個哈切,抬頭看了看門外,隔著透明的玻璃窗戶,外面是越漸越少的人群,同剛剛來時熙熙攘攘的擁擠不同,此時但是很安靜。
又有兩個打扮靚麗的女孩走了進來,看樣子也是想買一件裙子。
「不好意思,請讓一切。」導購笑容滿面的說道,聲音很甜。
她看了看自己旁邊還有很大空隙的地方,挑了挑眉,「好。」
這個名牌店裡的人都混成了人精,光是看你的服裝就知道你能不能買得起他們店裡的衣服。
「又是一起惡性殺人案,在這幾天里,這已經是第三起案子。」張運然現在ppd前,指著那幾個死狀殘忍的女屍,「據了解,這三名女性平時都沒有什麼接觸,彼此之間也相互認識。」
宋荀茴盯著屏幕,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三個女孩身上有某種特點讓她幾乎是在看到她們的時候,一瞬間就將她們聯繫在一起。
「她們身上穿著的都是塔克蘭的牌子。」宋荀茴驚訝道,門外的嗓音越來越大,張運然看了一眼她,估計是覺得她能一眼看出服裝品牌這一點很厲害。
「吵什麼?」一走出去,那些被推搡的正在哭泣的中年富態的男人和女人都擁了過來,神情疲態又焦急,「我們女兒的屍體,能不能讓我們見一面。」
轉頭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正縮在牆角裝蘑菇的宋荀茴,張運然溫和道,「當然可以,一般發現屍體,並且知道死者的信息后,我們都會聯繫家屬的,你們的女兒是?」
「張美華,」保養很好的婦人抹了抹眼角,舉止依舊還是優雅,旁邊的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底也有很重的黑眼圈,看起來都沒睡好。
張運然想了想,記起了那個叫張美華的女孩,是被送來的那三個死狀最恐怖的一個,肚子里的腸子都流出來了,如果不是一張臉依舊好好的,沒有划傷,估計就算是親爸親媽站在這裡也是認不出來的。
「抱歉,」張運然難以啟齒,他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對可憐的夫婦說出真相,「我勸你們最好不要看。就當是為了記住你們女兒最美好的一瞬間。」
夫婦聽懂了,神情更加哀傷,沒想到到最後連自己女兒的最後一面都見不了,婦人將眼角的淚水擦掉,安靜的沉默了很久,「好,聽警官你的。」
外面又吵鬧起來,一般都會通知那些家屬不要再同一個時間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安排的,那對夫婦一看就是屬於暴發戶的那種,女人哭的快要躺在地上起不來了,男人緊緊抱著她,嘴裡還一直在罵著什麼,表情痛苦又內疚。
張運然在確定不是在罵他之後,把宋荀茴從裡面拎出來,這種事她應該才是最擅長的。
「對不起,」男孩低著頭,陽光的臉頰上被曬出一抹羞愧,「我媽說如果我今年想要進達富明工作,和美華在一起時最好的途徑。」
女孩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已經猜到了?她緊緊盯著男孩,看他的臉逐漸變得通紅,耳朵也粉紅起來,沒有什麼不解,一個農村的土裡土氣的村姑和一個大城市裡嬌生慣養的女孩,有可比性嗎?
而且男孩那個勢利眼的媽看的可比任何人都清楚,選擇那條路,她可是都幫男孩打算好了,改變不了什麼。
「好,」女孩話還沒說完,男孩就轉身準備走了,只是四肢僵硬,同手同腳,看起來很可笑,「你能不能陪我走一段路?」
男孩支吾其詞,想要拒絕,又不捨得一樣,「對不起,我…」
「有人在等你?」
「對不起……」像是只會說這一句話,男孩像個鸚鵡一樣,不斷的重複,女孩覺得自己都聽膩了,當初自己懷孕打胎的時候,男孩也是這幅樣子,沒出息,醫院的護士還以為她是一個壞女人,每次給她掛鹽水打針都會特別刻薄,她都沒說什麼,又怎麼會對已經相戀五年的男孩說什麼重話?
「你走吧,」女孩覺得她好像不太喜歡懦弱的男人了,「以後看見我也要當做沒看見的樣子,免得別人誤會。」
男孩第一次沒說什麼,只是非常認真的把她看了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好,我會記得的。」
「又多了一具屍體,」警車裡,朱修瑞彙報著,「是男性屍體,大概十八歲左右,」
「兇手的作案手段變了?」王競朝後看過去,差點被張警陰沉的臉色嚇到,「之前發現的都是女性被害人的屍體,所以現在的這具男性或許就是這一切變態殺人案的鑰匙。」林瑾在紙上快速記錄著什麼,一邊回答道。
這次的案子,張運然還沒來得及去z大請林瑾過來,他就已經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這名男性死亡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兇手的遭遇有關,比如童年時期的家暴,自己的長輩,或者是自己的老公,也許是自己的兄弟,反正她應該是因為想起來自己的遭遇而殺人。」
「被害人是女性?」宋荀茴看張警似乎把話題引向了女性殺手,「這時候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兇手是女性?」
「你有沒有仔細看那些女性的身上,發現了嗎?」林瑾打開手機的相冊,又認真的對比著,「她們都被仔細的修整了指甲,而且臉上都被認真的花上妝,是最近才很流行的桃花妝。」
那些屍體,只是匆匆掃一遍就已經受不了了,而且他們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暴露在外面很多天了,味道也很難聞,那種氣味,她在那待上一分鐘都覺得是折磨。
「有些化妝師也是會化妝的,這能說明什麼?」
「之前三個被害者的消費水平應該還不回使用同一個化妝師吧,而且你仔細想想,什麼地方能夠同時接觸到她們又不會被懷疑?」林瑾眼眸晦澀不明,「我記得張運然和我說過,她們都穿的是同一品牌的衣服,作為一個導購接觸她們可容易多了。」
「哇,」宋荀茴縮了縮脖子,她之前也去過那家分店,不知道有沒有碰見過兇手,簡直恐怖,變態殺手就在身邊,還能不能好了。
一路上沉默,林瑾看著自己畫的人物走向圖,也有些迷茫。
剛下車,那股子難聞又刺鼻的味道沖入鼻膜,宋荀茴趴在遠處的樹上正在緩和,旁邊還圍了一群神情堅強的媒體,扛著攝像機,一臉興奮。
只有幾個都在邊上吐了,還不甘心的往這邊來看,對於頭條新聞被搶,怒氣很大。
繞過他們,林瑾嘴角也抽動起來,死狀比那些女孩還要恐怖一萬倍,拖拉著的腸子一直弄到很遠,男孩臉和那三個被害者一樣依舊是完好無缺的,足夠讓他們找到男孩的信息。
手腳都有被綁著的痕迹,瘀痕青紫,手指甲里還有一點皮屑,現在還不清楚是他自己的還是兇手的。
蹲下身,摸了摸男孩已經冷硬的軀幹,他死前並沒有遭受這種非人的折磨,是在死後,兇手才把他解剖的,可是另外三個的致命傷口就是肚子被剖開,這個男孩有什麼不同嗎?
張運然掃了一眼被警察推擠而站在線外的幾個眼巴巴的媒體,小聲低語,「我已經讓周謬朴去查那個品牌的員工,所以昨天晚上不在加班的,都登記名單。」
「我記得宋荀茴說的那個品牌是女性品牌吧,那兇手是怎麼才有機會接觸這個男孩?或許我們想錯了,你打電話問問她們的父母,這幾個人都在哪裡上學,近不近?兇手或許就是故意殺穿著這個牌子衣服的女孩。」林瑾深思,這種熟練又富有技巧的作案手法,不可能是未成年人,而且事後現場的清潔也做的很好,兇手犯案的時候很理智。
辦公室里,張運然對那些正拿著本子記錄的小警察道,「兇手大概三十多歲,女性。」
「你在路上也許會多看她一眼,因為她走路總是低著頭,好像很怕別人看到她的臉似得,她性格自卑怯懦,一般都不會與人發生爭吵。」
林瑾笑出聲,微微直起身,走到王競跟前,「只不過如果有人因為工作或者是情緒而把怒氣發到她的頭上,她就會,」做了一個解剖的動作,「劃開你的肚子,讓你的腸子漏出來。」
底下的警察打著寒顫,一抖一抖的在持續記錄著,這麼危險的兇手早點找到就少很多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