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經理,你今天的氣色怎麼這麼差,沒事嗎?」秘書小姐關心的問道,優美的脖頸微微伸長,雪白的溝壑隨著女人的動作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精心裝飾的漂亮臉頰露出溫柔體貼的笑容,男人用力捏了捏眉間,知道額頭出現一抹深紫的痕迹后,才彷彿鬆了一口氣般,「你去給我買杯咖啡。」說完,連看都沒看秘書小姐一眼,就自顧自處理著桌子上的文件。
秘書小姐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公式化的完美笑容,眼底深處卻帶出一抹諷刺來。
知道秘書小姐走出去后,男人才虛脫無力的攤倒在座椅上,看向天花板的眼瞳帶著血絲,他已經很久都沒夢見那個老女人了,現在突然出現在他的夢裡,總是有些不安,今天的眼皮一直在跳,莫名有些心慌。
敲門聲在門口響起,伴隨著女人溫柔的嗓音,「經理,我來送咖啡了。」
「進來。」男人上下來回掃著女人性感的身軀,臉上出現一抹放鬆的神情。
「在這裡待幾天或許會看見什麼不一樣的東西。」看向那片因為幾天前剛剛下過雨,而顯得格外密實的樹林,林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兇手總會露出馬腳的。」
「溫小姐,你在澆花呢。」王競剛剛起來散步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裙子的背影正蹲在花園裡,嘴裡似乎該念叨著什麼,古怪的很。
「嗯。」女孩冷淡的看了王競一眼,又摸了摸那株帶刺的玫瑰,居然就這麼轉身走了。
王競嘴角忍不住撇了撇,果然是豪門出來的貴小姐,脾氣還真是大。
「王先生,我吩咐僕人熬了粥,你到客廳去吃吧。」
男人聲音突然從頭頂冒了出來,王競被嚇的一哆嗦,抬頭才發現男人的房間陽台正好對著這片玫瑰園,有錢人還真是會玩。
「哦,謝謝了。」王競撓了撓頭,昨天晚上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聽見了女人的笑聲,那笑聲一直徘徊在他的門前,害得他都沒睡好。
把這件事說給張運然聽的時候,他依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挑,「也不一定是來跟你討債的。」
王競愣了一下,除了他們幾個人就只有,正好對上林瑾的目光,王競立刻縮了回去,說不定是林瑾和死人接觸的太多,而不小心招惹上什麼了,聽說之前他們破的就是一個屍油案件,想想都覺得發麻。
男人正好下樓,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王競說話,有意無意的開口道,「昨天夜裡的風還真是大,仔細一聽居然還像是女人的笑聲,你們說奇不奇怪?」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林瑾語氣溫和,「之前有人老是在半夜聽見嬰兒的哭聲,最後發現其實那只是狗的叫聲而已。」
男人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頓,「狗怎麼會半夜叫呢,恐怕是那個人房子里進了賊吧。」
林瑾沒有說話,想當初看到那具屍體之後,很多人都吐了出來,那種腸子都被扯出來的恐怖畫面還真是滲人無比,那條狗也就躺在那人的旁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神卻還死死的看著那具屍體,要知道之前這人知道那每天驚吵自己的是這條狗的時候,就已經準備把這條狗給吃了。
王競嘆了一口氣,林瑾每次說話都只說一半,如果單獨看這一半,還以為他只是在說一個故事。
女孩走下樓,底下安靜的不像是四個人在吃飯似得,她腳步頓了頓,「爸爸,今天我想出去吃飯。」
一反常態的正常模樣差點讓張運然幾個人都有點不太適應,可是看到她像是對待空氣一樣的對待他們之後,他們也就不覺得反常了。
「當然可以,王阿姨,今天晚上就不要煮飯了,我們要到外面吃。」
女孩的臉色突然變的極差,王競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到那個所謂的王阿姨走出來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麼叫阿姨了,穿著一身緊身的連衣裙,那種身材和長相,王競頓時一陣無語。
「那邊的小樹林,應該沒有什麼野生動物吧。」張運然半開玩笑的說道,看向正對著那片樹林的窗戶,神色莫名。
「當然沒有,雖然是野生樹林,但是因為這裡住了很多人所以不會養什麼危險生物的。」男人笑著說道,攥緊的手掌心使勁的捏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怎麼聽說這裡之前被人舉報說是聽見了狼的聲音,哦,或許是他們聽錯了吧。」張運然笑了笑,「農村現在都不一定有狼這種生物的存在,這裡就更加不可能了,你說是不是?對了,你家有沒有養什麼寵物?比如說,狼狗?」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聽了這話,嘴角卻無聲的擴大,「狼狗沒有,小倉鼠倒是有幾隻,我女兒之前在網上看挺可愛就買了幾隻。不過這東西很難養活就是了。」
「是嘛,那可要照顧的更加小心一點才是。」林瑾在一邊擦了擦嘴角,「小倉鼠一不小心就會死掉的,所以幾乎很少人會養這種東西,平時我們拿來解剖的也就是這種生物,軀體內部結構比人還要複雜。」
男人的表情瞬間變得不太好,他們現在還在吃飯,怎麼突然就扯上了解剖上面。
「我記得溫小姐是學解剖學的吧,在這方面應該很了解才是。」張運然放下了吃了一半的油條,擦了擦油膩膩的手指說道。
「嗯,的確是。」女孩放下喝了半杯的牛奶,抿了抿嘴唇,「爸爸,我不想去上學了,感覺在學校里很無聊,跟那些人聊天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出乎意料的,男人臉色倒是非常平常,甚至是無所謂的點點頭,「既然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王競睜大眼,從昨天男人生氣時那種恐怖的表情來看,他是大男子主義很強的男性,但是現在居然這麼好說話,還真是意外。
「我準備在明年把我手上的生意交到她的手上,所以上不上學也是無所謂的。」男人解釋道,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親切。
警車裡,「沒想到溫家大小姐居然也是法醫系的,她那種性格怎麼會選這種系。」王競語氣懷疑。
「有時候你看到的並不是你想看到的,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那一面。」林瑾說了這麼一句話,讓王競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是說溫小姐是裝出來的,那她為什麼要這樣?」
「不知道。」林瑾聳了聳肩,很無賴的樣子。
「法醫那邊又出來了新的報告,說是被害人的手指曾有被某種尖利爪子抓傷的痕迹。」
「溫家大小姐不是養了一個倉鼠嗎,通知法醫那邊,讓他們檢查一下那個刮傷有沒有毒素。」
王競轉了轉頭,有些坐立不安,林瑾睜開眼看他心裡都覺得有些煩了,「你是怎麼回事?」
「那小倉鼠怎麼會把被害人手指抓傷,那溫先生不是說她們兩個關係不好嗎,一般都不會讓別人碰自己的寵物的吧,而且還是手指這樣隱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