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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心亂迷本性,忍來熄真火

  入冬乍寒,朔風凜冽,樹木花草凋零,山間遍野蒼涼。時有見綠柏青松傲然立,也偶有聞梅花香氣苦寒來。


  劉方望著眼前的大山,真端得是個高山險壑之地!一行人走進山裡,更是驚嘆!


  這山,上接霄漢,下臨深澗。山崖怪石突刺,排排綿延不見邊際,如同野獸獠牙一般,驚悚林立;怪石險壑之間,數不盡的山洞石窟,黑黢黢、暗沉沉,洞窟深處不知藏匿著何等妖魔鬼怪。


  山崖怪石里泉水叮咚作響,嘩嘩啦啦順著山勢沖刷匯入深澗。山底澗水繞山奔流,彎彎曲曲,波浪翻飛,有如一頭銀色巨蟒,在那怪石林中聳動遊走。


  見著此等險峻場景,唐僧驚悚,亂了禪心。他急忙勒住白馬韁繩,呼喚著走在前頭的孫悟空;「徒兒!這山勢極為峻險,須要仔細堤防,只怕會有邪魅妖精來侵害我也。」


  孫悟空聽聞,回頭笑道:「只管走路,師父莫要多心,老孫自有防備。」


  剛說完,眾人見著遠處,一朵紅雲從山坳里冒出,升至九霄半空,凝聚成一團火氣。


  孫悟空此時大驚,趕緊將唐僧拽下馬來,叫道:「不要走了!妖怪來也!」


  劉方臉色嚴峻,趕緊掣出寶劍,同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和尚立即將唐僧圍在中央。唐僧躲在圈裡戰戰兢兢,不得露出頭來。


  劉方自知此次面臨大敵,那雲團里正是牛魔王之子,「聖嬰大王」紅孩兒!


  一霎時,那空中紅雲散盡,火氣全無。劉方知曉紅孩兒見唐僧被嚴密防護住,不好下手,便動了心機。


  果然,眾人立馬便隱約聽見有人叫「救命」的聲音。


  唐僧此時被扶上馬趕路,聽得聲音,便道:「徒弟呀,這半山中,是哪裡有甚麼人叫?」


  孫悟空回道:「只管走路,莫去理會甚麼『人轎』、『騾轎』、『睡轎』。」


  劉方聽著,忍住不笑。唐僧也不想在此地多耽擱,便也依了孫悟空繼續前行。


  正往前走,轉了個彎,一聲響亮的「救命聲」傳進耳朵,眾人正眼便瞧見,路頭那端有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赤條條地吊在樹上。


  唐僧肉眼凡胎,不識得妖精,任由孫悟空好說歹說都不得聽從。劉方明知,也不多嘴,任其自然發展為好,避免造成不可預料的亂子。對於紅孩兒,劉方目前實力低微惹不起,這是讓孫悟空都觸霉頭的貨。


  唐僧便叫豬八戒去把孩童解救了下來,讓紅孩兒上馬同行走路。


  誰知紅孩兒嚷著吊得久了,腰胯疼痛騎不得馬,他心裡實際上想要除掉最礙他事的傢伙,便要孫悟空馱。


  於是,孫悟空便馱著紅孩兒走路,落在後面。劉方和其餘三人快步走在前頭。行走一會,劉方几人轉了一個山頭,暗自留意了下,發現孫悟空和紅孩兒兩人沒跟上來。


  突然這時,一陣極其猛烈的旋風襲來,堪比龍捲風強勁。這風襲來,天色頓時灰暗,飛沙走石,林木斷根。劉方趕緊靠著一邊山坡,攏袖遮眼,且又運起法力,才得穩定住身形。


  妖風來的迅速去得也快,劉方睜開眼,豬八戒和沙和尚也都不濟,一個伏在崖下一個蹲在坡前;又抬頭一望,哪裡還見得唐僧的人影,早已被那妖風攝走了去。


  孫悟空此時不知從哪裡趕了過來,眼見唐僧不在,問三人也不知所以然。原來那紅孩兒使出「重身法」拖住孫悟空,自個元神出體走了過來抓唐僧。


  孫悟空找不著唐僧,心裡不穩發起毛來,掣出金箍棒,望那地面亂打一路。劉方自然不擔心唐僧安慰,他是天命之人,諸天神佛護佑,雖要受苦,但不會喪命。


  唐僧也只有多吃點苦頭,才得知一路險惡。此番被妖精捉走,也正是他先頭亂了禪心,迷了真性才被妖精有機可趁。


  孫悟空數棍打罷,打出了一夥乞丐似的山神來。經過這伙山神述說,幾人才得知這險山峻岭乃是六百里鑽頭號山,山裡的澗水名叫「枯松澗」。


  這裡的魔頭叫紅孩兒,原先在火焰山修行三百年,煉成「三昧真火」,神通有成,便被牛魔王派來鎮守此山,他的洞府正在枯松澗邊的「火雲洞」。


  明解了情況,孫悟空得知紅孩兒乃是五、六百年前七大聖一起結拜兄弟牛魔王的兒子,算起來正是他的侄兒呢。孫悟空稍許放下心來,便和豬八戒同去火雲洞交涉,留著劉方和沙和尚在此處看守行李。


  不過一會兒功夫,劉方遠遠望著孫悟空、豬八戒和紅孩兒在半空中打鬥在一起。斗戰二十回合,紅孩兒見敵不過兩人敗下陣來,

  他早前就叫洞里妖精推出小車,按照五行方位已經擺設好。此時他返身回來站在一輛小車上,捏拳錘鼻,就施展出「三昧真火」來。劉方知曉車兒擺出了一個陣法樣式,卻不清楚有何蹊蹺。


  豬八戒見著火來,趕緊撤走,只留的孫悟空進入火中打鬥。那紅孩兒不禁嘴裡吐火,鼻子里還冒煙,孫悟空不怕火卻極其怕煙,不得前進,便退回到林子里。


  沙和尚見著道:「我觀那怪兇狠,倚仗的是那火,以相生相剋拿他,卻沒甚難處。」


  孫悟空道:「若以相生相剋論之,須是以水克火,老孫可去東海找龍王施些水來。」


  劉方見此,趕緊道:「師尊,我看那怪的火非比尋常,普通的雨水怕是奈何不得,降服此怪怕是要央求菩薩來此才可。」


  孫悟空暗自思量一下,「無妨,待老孫找來龍王且試試。」


  孫悟空一個筋斗掠到東海,不消片刻和龍王來到此地。孫悟空前去索戰,待紅孩兒噴火時,叫龍王降雨。龍王的雨果然撲滅不得那三昧真火,反而是火上澆油,燒天熾地更為厲害。


  孫悟空一身煙火,此番更是敗退。他暴躁難耐,就要投於澗水之中滅火。劉方見此,趕緊飛躍過去,摟著孫悟空扶到岸邊,喊道:「師尊,千萬別投入澗中去,此番身體極熱,再遇到冰寒澗水,涼水一冰,可會急火攻心啊!」


  孫悟空聽劉方言語,想想正是這個道理,便安下心神,停下來暗轉法力恢復傷情。


  對紅孩兒無可奈何,孫悟空恢復過來,只得前去南海找來觀音。觀音來此,引誘那紅孩兒坐上「天罡刀」幻化成的一座千葉蓮台。紅孩兒被困住,野性依舊難改,觀音不得不用金箍兒將其收服,叫他做了「善財童子」。


  紅孩兒被收,洞里一眾小妖就要不得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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