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搭救唐三藏,拜師孫悟空
貞觀十三年,秋。
南贍部洲,大唐邊境兩界山,此山原名五行山。
山下不遠處,一處莊園里,四個身著青衣麻褲的家僮,把打獵到的花豹、麋鹿和灰鷹扛進屋裡。
劉方將採摘到的一大堆山果,用褡褳包裹好,將已經裝滿甘泉的葫蘆別在腰間,挎上弓箭,操起鋼叉又往門外走。
「方子,你又要去給那壓在兩界山底的老猿送吃的嗎?」站在門邊的家僮劉福說道。
「嗯」,劉方回應了一聲,繼續朝前走。
「方子心善,見不得那老猿凄苦,這不,剛打獵回庄,腳還沒站熱乎又要出門了,」一個叫劉孝的家僮介面道。
「方子這樣每日不斷地送食,有六七年了吧,真是水磨的功夫,無上的善心,」從中庭走出來的家僮劉生,望著劉方魁梧的背影說道。
和劉方相處長久,得知他確實心善。然而,對於劉方的行為,三人眼裡卻帶有濃濃的不解神色。
劉方身姿矯健,步步生風,沿著山間小路徑直朝著孫悟空被壓山腳走去。
劉方的靈魂來自一個遙遠的星球,穿越西遊世界已經六年了。
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本是此地鎮山太保劉伯欽的一名家僮。他在一次下河抓魚,不慎水淹失魂而死,身體被劉方佔據。
六年間,劉方進山砍柴摘果,下河撈魚捉鱉;回庄煮飯洗衣,照料果蔬牲畜,可謂任勞任怨,兢兢業業。
他又跟著太保學打獵,使兵器,練就一副好體質,學得一身好本領。
得知有隻老猿壓在兩界山底,劉方就強忍住激動,備好瓜果,甘泉前去打探。
自此,無論颳風下雨皆不曾有一天斷過。
寒暑不知年,這一轉眼就來到貞觀十三年,唐僧就快路經此地。
行經小半日,劉方來到石狹之間,見一猴頭,伸著手正在地上無聊胡亂畫著啥。
「大聖,我來了,」劉方歡快地喊道。
「小友,可苦你了,天天來望老孫,日日送吃食與我,」孫悟空聞見劉方,也欣喜地道。
「不苦不苦,來這裡跟大聖談天說道,甚是有趣呢!」劉方擺擺手道。
「趕快吃吧,」劉方說著,就把瓜果遞與孫悟空。
孫悟空在這裡度日如年,長期食那鐵丸銅汁,早就怨氣了。劉方送來這甘冽山泉,美味瓜果才是他的最愛。
「大聖,我喜聽你講故事,接著昨天的內容繼續講與我聽吧,」劉方見孫悟空吃飽喝足了趕緊說道。
「好呢,接著講俺老孫雲遊四海,上天入地所見所聞,」孫悟空咧嘴一樂,快言快語道。
這六年間,孫悟空詳細講了他遊歷三界的事,可讓劉方漲了見識,知曉了不少軼事。
不過至今,孫悟空哪怕半點都沒提,關於曾經拜師學藝之事。
接近傍晚,劉方才跟孫悟空告別回到山莊。
「奶奶,家主,家母,」劉方立於門前拱手彎腰,朝裡面三人拜道。
「小方子,別站著了,快進屋吃飯,」屋內老嫗說道。
劉方抬頭望了劉太保一眼,見得允許,趕緊進得門來,坐到一旁。
桌子上放著熟鹿肉,竹筍炒木耳,香菜炒蘑菇,小盆蛋湯,劉方嘩嘩嘩一個勁兒吃了兩大碗。
吃完,見長輩各自吃好回屋,劉方便收拾起碗筷,然後洗碗,洗衣,打掃牲畜棚舍,直至夜深,才脫衣上床睡覺。
窗外皎潔的明月掛在夜空,庄外隱隱約約傳來野獸的嘶吼聲。
劉方躺在床上,估摸著日子,心道:「想必唐僧這幾日便會路經此地,得跟緊太保一起進山巡獵。」
天色微亮,雄雞報曉。
劉方翻身穿衣起床,其他三名家僮也起了床,一天的忙活就開始了。
洗菜,做飯,喂牲口,掃屋子……四人分工有序,井井有條。
待太保,家母,奶奶起了床,吃好飯。劉方主動要求跟著太保進山。
一路上見柴砍柴,見果摘果,見獸射箭,收穫不小。
就在兩人轉過一個山坡,突然見到一個和尚跪在路邊喊救命。
劉方不動聲色,只是心裡暗道:「千等萬等,唐三藏終於來了。」
那唐僧剛脫離虎狼巢穴,又困在山嶺之間,孤身凄苦無策,見得太保,劉方二人,急呼救命。
接著兩人跟唐僧表明獵人身份,就一同回庄。不料路遇一頭斑斕虎,卻被太保和劉方兩人聯合起來,輕鬆刺殺。自然,劉方表現地英勇不凡。
太保扛著虎,劉方背著其他雜物,引著唐僧回到山莊。
全家人對唐僧一陣好招待,劉方獨自裹著吃食又往兩界山腳去了。
「大聖,今日我和家主進山,救了一個和尚,」劉方開口道。
「甚子和尚?」孫悟空問道。
「他自稱唐三藏,說是西去拜佛取經,」劉方道。
「我師父來也!」孫悟空驚喜地吐出果核嚷道。
「大聖為何這般高興快活?」劉方問道。
「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觀音菩薩點化我,跟一個取經人做徒弟,可救得我出來,」孫悟空道。
「好極,好極,大聖再不用受這般苦了,」劉方拍手叫好。
時過兩夜,唐僧,劉太保,劉方一行人來到兩界山下見到了孫悟空。
唐僧上山將如來的金字壓貼揭開,然後一行人往東遠走近十里地。
只聽得山崩地裂的巨響,猴哥就竄到了唐僧面前跪下,拜了四拜。唐僧賜給孫悟空一個諢名,喚做孫行者。
「好大聖!終於恢復自由啦!」劉方在一邊跳喊著,拍手叫好,滿是欣喜。
「小友,老孫感謝你送食恩情!」孫悟空拱手一拜道。
然後,隨手從腮邊拔出三根毫毛,遞與劉方,道:「你且收下,可保你一生平安。」
劉方沒有接,「咚」的一聲,就突然跪在了孫悟空面前,不停地磕頭拜道:「懇請大聖收我為徒!我願跟隨前往西天。」
孫悟空,唐僧,劉太保見此均是一愣。
孫悟空接著便對唐僧,太保二人將劉方這些年,日日不斷給自己送食帶水飽他口福,談天說道與他解悶,兩人親密相交的事情說了出來。
唐僧見不停磕頭的劉方,心有不忍道:「真是個善良的人子啊,看似與我倆有緣哩。」
孫悟空聽到唐僧這麼說,又回想起跟劉方的相處光景,便作出決定,對唐僧躬身拜道:「師父,我願收他為徒。」
唐僧道:「好呢,好呢,我又添個徒孫。」
「快起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孫悟空的徒兒!」行者大聲喊道,似乎要昭示三界。
劉方恭敬地站起身來,垂首朝唐僧和孫悟空拜道:「師公,師尊!」
孫悟空拍手叫好:「好徒兒,好徒兒。師父,請給他取個法名吧。」
唐僧凝神一思,道:「與你取個法名叫劉圓果,可好?」
劉方雙手合掌道:「謝師公賜名。」
說完,劉方對鎮山太保跪拜道:「感激家主救養之恩,劉方永生不忘。」
隨後,一行三人跟太保告了別。
劉方整理好包袱,弓箭,持著鋼叉,牽著白馬。孫悟空扶唐僧上得馬背,走在一旁。
三人一馬往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