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峰迴路轉
「這個絕對不可能，因為每一家的神油配方都不完全一樣，如果把他們集合起來的話，那到底採用哪一家的配方呢？而且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同行之間都是冤家對頭，所以想把他們在一起工作簡直比登天還難。」
唐寧想了一下，覺得潘迪特說的也對，其實不光印度是這樣，其他國家的小作坊手藝人大多也都是如此，都對自家的技術敝帚自珍，誰都不服誰，想把他們統和起來是比較有難度。
按照唐寧的思維習慣，暫時不好解決的問題就先放一邊，於是他繼續問道：「那潘迪特先生，您說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呢？」
「那就是藥效問題，神油這個東西雖然有用，但並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或者說並不是所有人使用同一種神油都有用。」可能是發現自己解釋的有點亂，於是潘迪特舉例道：「比如說我用桑斯家的神油很有效果，但用阿米爾家的就沒有效果，而其他人呢，可能正好跟我相反，所以呢，每個人都要去尋找適合自己的神油，有點私人定製的意思，因此就沒有辦法進行統一製作和出售，畢竟十個用戶裡面只要有兩個人的效果不明顯，你這件產品的聲譽就會受到巨大的衝擊和影響，因此這個生意沒法做。」
「那如果找幾個化學家和藥學家，根據市面上的神油配方研究出一款適合絕大多數人的神油，然後再用工業化大生產的方式進行批量生產，那這兩個問題是不是就能解決了呢？」唐寧依舊不死心的問道。
潘迪特沉思了半天，然後依舊搖搖頭答道：「您的這個辦法的確或許有可能解決這兩個問題，但可行性實在是不高，因為這個成本實在是沒法預計。首先您想收集配方就非常的難，因為配方就是這些作坊主的命根子，他們輕易是不會出售的。然後就是研發過程，如果能夠短期內研發出來還好，可如果時間太長的話，那成本就不可控制了，其實您也知道，藥物開發這種事，失敗的概率是非常大的。最後，就是原料的問題，神油所需要的原料大半都是出產自印度，所以您肯定得在印度本地設廠，而出售市場則肯定不會在印度，所以還得考慮到運輸問題和破損的問題，因此累積到最後，也就難怪沒有人來開發這樁生意了。」
這番話猶如兜頭一盆冷水，將唐寧之前的激情徹底澆滅，更讓他鬱悶的是，潘迪特說的都是實情，以這種情況來看的話，那這樁生意的確是沒法做，因此唐寧也就放棄了這個計劃，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日本，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他居然又重新做起了神油生意。
事情的起因是他在返回美國之後，在給盧西亞諾送分紅的同時附贈了兩瓶他在加爾各答採購的神油，盧西亞諾在確認了神油的效果之後，興奮的跑到了他這裡對他說道：「唐寧先生，這個印度神油實在是太神奇了！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大批量的採購，然後拿到紐約來出售，一定會非常的賺錢！」
面對盧西亞諾的興奮，唐寧苦笑一聲：「哎，盧西亞諾先生，其實在第一次使用過這個印度神油之後，我的想法跟您現在一模一樣，可事實證明，這條路是走不通的。」然後，他就將潘迪特的話向盧西亞諾轉述了一遍。
唐寧本以為得知這些問題之後，盧西亞諾會跟他一樣放棄這方面的念頭，沒想到盧西亞諾卻搖搖頭說道：「唐寧先生，您能這麼想，說明您是一個負責任的商人，但是如果以一個不負責任的商人的角度來看的話，這樁生意完全有得做。」
「哦？那請您指點一下，這到底該怎麼做呢？」唐寧好奇的問道。
盧西亞諾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說道：「其實您這就是唐寧先生你從沒接觸過不正當生意的原因，不正當生意的法則跟正當生意在有些方面是完全不一樣的，而這個印度神油別說他現在的藥效並不穩定，即便非常穩定，我依然覺得這是一個不正當生意。」
眼見唐寧要反駁，盧西亞諾一伸手：「您先別著急，聽我慢慢說，我之所以說這是一個不正當生意是有道理的。首先，您剛才說這個神油的藥效不穩定，不可能所有人使用之後都能見效，但問題是我們並不需要所有人都見效啊，甚至只要有那麼十分之一的人見效就可以了。
至於原因么，您得研究顧客的心理和這款藥物的特殊性。這個買印度神油和買麵包香腸不一樣，你賣出去的麵包香腸如果過期變質了，那顧客會理直氣壯的找你索要賠償；可他如果買完印度神油之後發現並不好用，他好意思來找你要賠償么？我相信十個男人裡面有九個都不會這麼做的，因為這樣等於當眾承認了他那玩意兒不行，而且還是使用了神油之後還是不行！這種事要是曝光了，你覺得他還有活下去的勇氣么？」
聽完盧西亞諾的理論，唐寧頓時就愣住了，雖然盧西亞諾這明顯是歪理，但不得不承認他說得非常對，不論古今中外、哪個國家的男人，你讓他當眾承認自己那方面不行，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過。
不過唐寧還是有一點疑惑，於是問道：「盧西亞諾先生，雖然按照您的理論，咱們是不用擔心顧客投訴的問題了，可也不能就直接賣假貨啊。」
「誰說咱們要賣假貨了？」盧西亞諾一臉驚訝的問道。
「可咱們上哪去弄真貨呢？」唐寧追問道。
「真貨？真貨印度不就有么，咱們在印度定製就是了。」看著唐寧一臉不解的表情，盧西亞諾繼續說道：「我的想法呢是這樣，在印度多訂購一批，拿回來之後呢，用一部分真貨打廣告，然後將剩餘的部分兌下水、兌下油，這樣不就一瓶變三瓶甚至變五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