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彷彿墜入永夜的困局(1)
720年祝福之月11日。
夏芙林邊境。
這裡是一片麥田,因為不是豐收時節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勞作的人們像是往常一樣需要忙碌——但是這些事情他們已經做得不那麼辛苦了,因為夏芙林領地正在一天一天地好轉。
他們的安全似乎得到了保障般,再也不像是以前,似乎被籠罩在了整日整夜的恐懼里了。
「嗨,快看,那邊好像有些什麼?」
「先忙著吧,不要耽誤……那是什麼?!」
正在勞動的農民抬起頭,他們發現麥田似乎被染上了一圈陰影,但是漸漸的,那陰影似乎越來越濃。
他們呆在原地,想看清楚——而在看清楚時,臉上都出現了強烈的不可置信——那是一支軍隊,由騎兵組成!
銀色的盔甲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這兩個農民受到了太過強烈的刺激,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但是,那些騎士們卻有著很好的反應,他們發現了這兩個人,毫不猶豫地拉弓——讓他們毫無準備的餘地。
後來,人們稱呼720年祝福之月11日為「入侵之日」,因為這一天,象徵著教廷對以米德魯斯家族為領導的路德王國的徹底「反叛」。
起初,他們的目標是,夏芙林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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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年祝福之月16日。
教廷由聖騎士們組成的軍隊擊破了夏芙林領地的邊境城市波雷特,並用人們想象不到的速度,在18日擊破奎德城,直逼休靈頓。
這是歷史上最快的一次進攻速度,彷彿真的如同這些教廷騎士的口號一般——在艾倫蒂亞旨意,懲罰與洗凈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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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年祝福之月20日
夏芙林領地,薩拉托加。
薩拉托加位於休靈頓的「後面」——準確來說,這是一座位於休靈頓不遠處的城堡。
路德王國在百年前開始,貴族就不住在城堡里了,他們開始建造更容易發展的,建設和成本在路德王國相對而言更低的,沒有城牆的城市。
於是作為軍事防禦的城堡紛紛已經到達了近乎被廢棄的地步——薩拉托加,地位曾經相當於夏芙林的休靈頓。
以這種方式復興,是有著讓人覺得不滿的含義的,至少對於現在,呆在薩拉托加里的人而言,確實是如此。
可他們沒有辦法。
此時,薩拉托加的高牆外已經被教廷的軍隊包圍,圍城已經持續了一整天,如果再如此持續下去,那麼這一座作為暫時避難的城堡里的所有人,都會死去。
薩拉托加城堡的中心。
勞勒?戴舒是夏芙林伯爵離開領地時暫時任命的「代理人」,夏芙林領地的歷史和伯爵的立場都讓他們必須堅持下去。
但是……
這一間房間中,長桌旁圍了不少人,他們的臉色不同程度地呈現著焦慮產生的蒼白。
「還是無法把信送到德萊頓嗎?」勞勒在這種沉重的氛圍中首先開口了。
「教廷把控了所有的方式,包括魔力的渠道。」斯圖爾亞一臉凝重,「這怎麼可能……那些騎士們的行軍速度怎麼會那麼快?」
夏芙林領地並不是一個十分大的領地,但是大小與其他領地比較起來不相上下——從邊境的波雷特到休靈頓的距離,按照平時的馬車速度也需要十幾天,可是,從教廷的軍隊一路勢如破竹般地趕到這裡,擊破休靈頓……
「他們會不會越過薩拉托加……」奧布里在旁邊,忍不住說。
薩拉托加的建築工藝在現在的路德王國來說是「落後的」,但是這類古物卻異常地「堅韌」,城牆具有防禦魔法的能力,即使是教廷,也需要時間擊破這裡——那麼,教廷如果想要儘快拿下夏芙林領地的話……
「他們的目標是夏芙林領地的正式統治權——是一份被領主承認並且簽署的投降書。如果做不到這個的話,擊敗再多的城市也沒有任何用處。」勞勒搖了搖頭,「因此他們想要擊敗『關鍵』,加上他們的進攻似乎想瞞過德萊頓……」
他們都陷入了沉默。
薩拉托加的補給不足,能夠作為防禦的軍隊實力幾乎不存在——夏芙林領地的常備軍早就在這些年的缺乏管理中被解散了。
信也完全送不出去。
這似乎是一個死局。
「洛奈……」英格里德站在房間的角落裡,她並沒有能力理解他們說的話,並且參與他們的討論,可在這樣的氛圍中,卻也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
於是她忍不住念到那個名字。
大多數人不知道菲特奈去了什麼地方。
「她不在最好。」勞勒頓了頓,說。
在他們心裡,已經不存在什麼「一線生機」。
「可是……」英格里德顯然不理解他們這麼做的原因,「這個領地至少是他們努力過的結果……真的放棄的話。」
「並不是放棄,只是……既然毫無勝算,那麼失敗只要由我們來承擔就夠了。」奧布里深呼吸一口氣,有些艱難地說道,「即使洛奈在這裡,她也無法以一個人的力量戰勝那個軍隊——你難道忘記了……」
夏芙林領地的波雷特是唯一的有一定數量防禦力量的城市,但是教廷擊敗他們輕鬆得和面對那些沒有防禦的城市一樣。
「教廷派來了多少人的軍隊?」斯圖爾亞情不自禁地問。
在城堡是可以確定的,但是在那之前卻不足以看清。
「至少……三萬人。」勞勒緩緩說道,他此時盯著那放在桌面上的地圖,上面清晰地標註著路德王國與周圍一部分地區。
他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連英格里德也感到有些無力了,這些人數放在眼前,確實是一個讓人絕望的狀況。
「別擔心,我們總是會有辦法的。」奧布里安慰英格里德,「畢竟勞勒先生及早地提出了讓我們轉移到這裡來——我相信他一定還有什麼辦法。」
英格里德眼前一亮,重重地點了點頭。
勞勒沒有說話。
有辦法的話,他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乾乾地看著地圖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但是……勞勒明白奧布里的心情。
對那些親人,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確實是需要有所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