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矛盾之人的特質
蘇醒祭典要求所有的貴族都參與,在祭典之後,貴族們多數返回自己的領地——不是因為領地裡面有事情要做,而是因為德萊頓沒有他們留下來的必要了。換句話說,路德王國的貴族總是喜歡四處給自己找事情做。
菲特奈在蘇醒祭典后留在了德萊頓,沒人知道她的理由。此時,貴族們已經將她當作了一位身份神秘,讓人十分好奇的人了。留在德萊頓的貴族們寫邀請函的時候情不自禁地給菲特奈一份。
但她通常不會出現,理由是,研究事務繁重。
若是其他貴族以這樣的一個理由搪塞人,必然會被認為是欠缺禮貌的,不過菲特奈卻有強大的後盾——說這是後盾,準確來說,她此時被米德魯斯家族的國王與公主視為重要的人。露西如此對魔葯植物有研究的人都承認了她這個理由,又有什麼人可以懷疑?
正是這個後盾表現最活躍的人,不惜在各種場合中提到菲特奈的出色,貴族們既然害怕招惹露西公主,對菲特奈的懷疑也僅僅只能夠停在表面上。
不過菲特奈多數時候確實都在和露西討論魔葯植物的事情,雖然總的來說只是菲特奈在單方面地向露西說自己的一些見解——這些見解曾經被露西向其他貴族介紹,她獨特的見解也引起了貴族們的興趣。
人們愈發覺得這個少女神秘無比。
而這天一早,被貴族們認為無比神秘的菲特奈像是往常一樣坐在桌前,她微微垂眸,一縷髮絲被窗外的微風吹拂,一邊閱讀一邊吃著早餐。
菲特奈的作息嚴密得像是煉金公式,一旦確定下來便很難改變,不管是住在旅館還是搬到了梅佐大街上露西送的房子里。甚至,哪怕是在伊索森林這樣的環境里她也有自己的作息時間——這是讓人很難想象的習慣。
「今天要做什麼?」於是埃利奧特仍舊從房間里出來,打了一個哈欠后,不需要確認便可以猜到菲特奈坐在什麼地方了。菲特奈的人手不多,因而他的工作多也很雜,僅限於有事情做的時候,自從蘇醒祭典后,他就變得清閑了很多,菲特奈對他的要求也變得很簡單。
只要完成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都無關緊要。總的來說,身為僕人的他們似乎也從來不需要遵循禮儀。
「隨便你。」菲特奈回答得十分隨意。
「今天還要和那個小公主討論魔葯植物嗎?我總覺得她要給你付學費。」埃利奧特走過來,自己從桌子上的水壺中接了一杯水,拿起它,忍不住說道。
「今天不太一樣——如果你感到有興趣的話,要一起來嗎?」菲特奈抬起頭。
埃利奧特喝下的一口水差點因為被嗆而吐出來,他看著菲特奈的眼神有些無可奈何,若說菲特奈不算是貴族,可她的禮儀無可挑剔,神態中的高傲和冷淡真實無比,可她的行為卻不完全像是貴族。
比如她會在伊索森林居住好幾年,比如她會利用一些奇特的方式讓他屈服,做這些不是貴族會做的事情時,表情卻不會因此有什麼不同,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埃利奧特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女孩十分可怕。
不過感覺可怕是以前的想法,此時的埃利奧特只覺得有些無奈。
這算是這個少女依舊算是少女的證據么?雖說在表面上正經無比,可心底里卻對這一切不滿,因而有著讓人覺得非常不符合身份的作為。
「額?你們要去做什麼?」埃利奧特認為自己搞不清楚這樣的菲特奈,撓了撓頭。
「露西讓我去買一套可以在劇院穿的衣服。」菲特奈說。
「為什麼我會有興趣?」埃利奧特已經完全肯定菲特奈就是在拿他開玩笑了。
「我以為你會有興趣。」菲特奈似笑非,「我聽說你前幾天跑到傑斐魯大街去了?」
埃利奧特咳嗽了一聲,口氣里有些不耐煩:「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什麼事情都不管呢?」
「我對你的私生活還真的不是很感興趣——只是傑斐魯大街里有些事情我需要你去查一查。」
「你說的是波林娜嗎?確實在那邊聽說了一些傳聞。」
「就是她。」菲特奈將手中要看的東西看完,站了起來,「另外,稍微注意一下身邊的人——我確實不在意你的事情,不過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埃利奧特覺得頭痛。
「小姐,在獲得足夠的地位前出現在貴族面前,在我看來不是一個什麼好主意,」迪克對菲特奈的想法一向保持沉默,可或許是這件事情引起了迪克的注意,讓他認為菲特奈太過於鬆懈了,「只怕貴族們的視線都放在您身上了。」
埃利奧特明白了過來——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人盯上了——對貴族來說,找一個人去盯著某個人對他們來說非常簡單。
菲特奈的身份引人生疑。
「艾文?弗雷頓是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只是一個劇本里的人物罷了。」菲特奈輕聲道,她沒有直接回應迪克的質疑,是埃利奧特習以為常的那種話語,「沒有什麼穩妥的方式可以讓我獲得正式的地位。」
「格雷德不是有一個證明身份的戒指嗎?」埃利奧特想到了什麼。
迪克的表情因此而有所變化,可一閃而逝。
「格雷德為什麼會選擇我呢?路德王國的貴族有可能相信一位星輝的餘黨么?」菲特奈反問道,「出門吧,我不喜歡遲到——有什麼質疑可以告訴我,但是我沒有回答一切問題的必要。那對你們而言是好事。」
菲特奈的話令人感到五味雜陳。
「我呢?」這時,角落裡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契布曼的手活動起來還有些不自然。
「這間屋子裡你隨便挑一個房間,接著完成我說過的事情……」菲特奈往外走,迪克沒有因為剛才的對話而對她有所微詞,只是替她拉開了門,當她說完話走出門后,門也被合上了,「不需要在意過程——我比較在意的東西是結果。」
「真是……矛盾之人。」契布曼愣了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