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一段奇聞異事(3)
菲特奈漠視周圍的熱鬧氛圍,一路走到了門口。
她蒼白的手放在門板上,能夠感覺到從門外的竄入的寒氣——外面真冷啊。她在心裡想。
「小姑娘,路上小心。」酒館的老闆看到她,隨口地說了一句——雖是關心,卻也顯得滿不在乎。
「謝謝。」菲特奈即將推開門的手頓了頓,她朝老闆點了點頭,聲音瞬間被一波熱鬧的氣氛吞沒了,她並不清楚酒館老闆有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卻已經不重要了。
她推開門,融入了寒冷的夜色中——推開門的一瞬,她幾乎看不清楚門外的東西——只有一些掛在屋檐上散發著微弱燈光的燈,微微描繪出了房屋的輪廓。
一隻腳踩在濕透的地面上,這時,一把傘撐在了她的頭上,將她保護了起來。
「弗拉德,你會被淋濕的。」菲特奈望著那位突然出現的高大男人,緩緩道。
「沒關係,小姐。」弗拉德恭敬地說道。
他們之間顯然有過無數次這樣的對話,因此已經習以為常,少女緩緩地嘆了一口氣,接著表情又變回了原來的冷淡,踏入了雨中。
走在雨夜裡不是一個十分有趣的事情——兩人一前一後,卻都未對這件事情做出描述。
「可愛的季節,可愛的世界——我十分喜歡這裡!」這時,菲特奈看到一個輕快的身影出現在了街道上——這個高挑女子有一頭紅色的長發和紅色的眼睛,如此輕快的步調很容易讓人被她的興奮感染。
「可愛的姑娘,注意你的言行,不要打擾到小姐思考。」弗拉德提醒她。
「啊!弗拉德!你這個討厭鬼!你真是可惡啊!」這個女子說道,她揚著她血紅色的長發,走到了弗拉德面前,想要搗亂,可是她卻無法觸碰弗拉德,弗拉德輕易地便「穿過」了她。
菲特奈看到了這一幕並沒有參與他們的互動,徑直地向前走去,她此時確實在思考。
「哎呀,洛奈,可別不理我呀——不理我的話,我去找其他人玩了喲?」女子眨了眨眼睛,她跟著菲特奈向前走,雨穿透過她的身體,她似乎是一個幽靈,無法觸碰周圍的一切。
「我在思考一些事情,抱歉。」菲特奈停了下來,她站在原地,微微地呼出一口氣,白色的氣團從嘴裡散出,緩慢地消散。
又是一個跋涉之月。
「思考!思考!思考!」女子重複了三次這句話。
「德古拉,你太吵了。」弗拉德說,他英俊蒼白的臉上透著一股嚴肅,「聒噪是不符合上帝的旨意的。」
「上帝?!我可不信仰上帝!信仰者最可惡的作為便是以為誰都和他有一樣的信仰!」德古拉高聲道,接著她瞪了弗拉德一眼,「更何況我的出現是拜你所賜!你若是恨我的話!請恨你自己!」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不希望會有你這樣的衍生品。」弗萊德面無表情。
「天哪,你真是殘忍。」德古拉不滿地嘟囔了一聲,接著她充滿失意地在四周飄蕩起來,像是歌劇院里的魅影,戲劇化,情緒化,令人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然而這些事情未必需要探究實情。
菲特奈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向前走,直到來到落腳的地方——這是一間旅館,比酒館安靜得多。
「洛奈喜歡冷清安靜的地方的習慣,就像是弗拉德喜歡古堡一樣——啊,真是該死的奇怪的性格!」德古拉看到這間旅館的時候嘆息,接著她又抱以某些期待,「可是,這裡有人類吧?睡著的人類——可以品嘗的鮮血。」
「現在可不是時候。」菲特奈終於和她說話了。
「你是認真的嗎?哦,你是認真的,真是讓我難過。」德古拉有些沮喪,懨懨地跟著菲特奈走入旅館中。
菲特奈已經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了,他們輕車熟路地回到房間中——簡單的擺飾沒有什麼可評價的。
「小姐,你需要洗澡嗎?還是直接休息?」關上房間門,弗拉德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弗拉德似乎將這個管家的角色玩上癮了呢!」德古拉高聲地笑道,她的身體緩緩地飄在半空中,笑得花枝亂顫——有人相信她的心智像是一位幼女,然而她看上去確實是高挑美麗的,可以稱得上是美人。
「你似乎太猖狂了些?」弗拉德說。
「夠了,就這樣吧。」菲特奈打斷了弗拉德的話,她緩緩地解開了自己的斗篷,並將它掛在了靠門的衣架子上,瘦弱的她比起三年前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長高了不少,「辛苦你們了。」
「並沒有。」弗拉德說。
「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呢——等我什麼時候想要殺人並且真的殺人的時候,再來誇獎我吧,親愛的。」德拉古微笑。
菲特奈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了書桌前,展開了一張捲軸,拿起桌上的羽毛筆便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
弗拉德和德古拉顯然是召喚者,不過這並不是召喚了「兩個人」,菲特奈望著他們,會握緊拳頭——似乎預示著她想要抓住什麼。
菲特奈十分沉默,她只看了兩個人一會兒,便思考起來,當她終於從思考中恢復過來時,發現德古拉正在專心致志地望著她。
「你怎麼了?」菲特奈問。
「說起來,洛奈,我真的不能殺些什麼人么?」德古拉想了想——若是真的以為她會說重要的事情或者安慰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現在不行。」
「我可是很不喜歡今天那個人——他可不是一個好人,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德古拉十分不滿。
「不可以,至少,在他送上門前不可以。」
這時,風敲打在窗戶上,發出了清脆的震響。
「啊呀,真是可憐的少年——可憐可悲的未來。」德古拉依舊在發出古怪的感慨,不過這一次她的聲音卻小了許多。
菲特奈能夠忍受她的原因很重要的一點便是她的誇張總是能在人的接受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