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真相延伸到不可知之處
一個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的日子裡——吉爾也和往常一樣,一大早去花房。
他去花房不僅是為了有關於菲特奈的事情,還為了自己的實驗——他答應菲特奈的事情是以菲特奈和他說更多有關於魔力測定的實驗作為基礎的,如果吉爾不認可菲特奈這一點,那麼他便不會幫助菲特奈。
在菲特奈看來,吉爾對一切都不感興趣,除了這些揭示魔力真相的實驗。
聽說他是唯一一位能夠獲得大鼻子老頭讚賞的魔法師——他曾經在那門課上交的文章也成為了那門課有史以來獲得的最高分。
「我曾經嘗試用康丁特花接觸完整的魔力紋路——那種東西被稱為是魔力運用的最好狀態,因為不用擔心損傷人體而能獲得最大化的力量。」吉爾將一張實驗桌搬到了花房裡的這個房間,實驗桌便面對著可以和菲特奈交流的鏡子。
菲特奈看著一個放在實驗桌上的水晶台——製作它的人一定耗費了很大的心力,否則不會將它做得那麼完美。
捲軸多數是用羊皮紙做的,可按照研究,最好的載體應該是水晶或者金塊,不過後者太過昂貴——使用羊皮紙不過是因為它方便使用的優點。
「你做這個實驗?為什麼?」菲特奈將幾本書放在河岸邊,其中一本正攤開,放在她的大腿上。
「這是一個匯聚魔力的紋路,按照理論,它應該有許多魔力,我想知道康丁特花之中蘊藏的魔力……」吉爾說。
「它爆炸了,對吧?」菲特奈插嘴。
「你知道?為什麼它會爆炸?」吉爾有些驚訝。
「康丁特花只是植物,它在植物中有強悍的吸魔能力,可純粹的水晶製作的紋路不能讓它吸收任何魔力,只會讓它其中的魔力被水晶帶走——哪怕載體不是人體,超出能夠接受的限制,它總是會爆炸的。」菲特奈皺了皺眉,「這方面我傾向於將康丁特花做出一個標準的刻度,從而搞清楚其他東西有多少魔力。」
「我認為你的做法有些局限性,這種東西很少見。」吉爾聽出了菲特奈的本意只是為了做一個測量魔力的容器罷了。
菲特奈了解這些魔法師開拓一切的想法,但這種了解只來自於書中,真正看到卻是在吉爾身上。
吉爾和菲特奈在這種方面的爭執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們的爭執還沒有來得及開始的時候,一個人又出現在了這裡,打斷了一切——吉爾當做他不存在,菲特奈也只能當作他不存在。
菲特奈無法指望從克拉倫斯口中獲得有關於路德王國打算的消息——她能看出克拉倫斯對自己的厭惡。
雖然不知道從何而來。
菲特奈多數時候當作他不存在,反正克拉倫斯也很少——不,是從那一天後再未和她說過話。
「福萊特在什麼地方?」令人意外的是,克拉倫斯這一次找的是菲特奈,他問的乾脆。
「先生,我覺得我並沒有告訴你的理由。」菲特奈會對一個厭惡自己的人如何回答呢?她不會區別對待,哪怕他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你又害死了一個人嗎?」克拉倫斯的話令菲特奈無言以對。
他在指誰?古烈特?克里斯?可那些人無論怎麼想都與克拉倫斯沒有什麼關係——菲特奈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原來自己也承認了「總是害死人」這種推斷。
「你害死了威克爾。」
克拉倫斯接下去的話讓菲特奈驚訝,於是她站了起來,盯著他:「你在說什麼?你認識威克爾?
如果要說是她害死的威克爾,那麼就只有一個——那對菲特奈來說是一個未解之謎,就在她已經要將印象中的兩個威克爾當作一個人時,卻有人提起了這件事情。
克拉倫斯的話里的含義很明確,那個威克爾是一個單獨存在的人,而他確實——是被菲特奈害死了。
「你如果還有一些良心的話。」克拉倫斯緩緩道,「就不該以為被置身在那座……」
「住嘴。」吉爾一直當作克拉倫斯不存在,於是當克拉倫斯在和菲特奈說話時,也當作這個對話是不存在的,可是這時他忽然說話了,「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人是你,做好你的事情,可別隨處亂逛,我怕我哪一天忍不住要害死你。」
「我拭目以待。」克拉倫斯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菲特奈覺得這其中表示了她被什麼事情瞞著。
「福萊特在白塔區里——大鼻子老頭將他關起來了。」菲特奈說道。
「你明明知道這件事情,卻不去救他?不——你是刻意讓他去那裡的。」克拉倫斯盯著菲特奈的眼睛。
要注意的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克拉倫斯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用那已經很爛的形容便是像是一座雕塑,然而那座雕塑也像是在法庭上的雕塑——他試圖審判菲特奈這個在他看來罪不可赦的人。
「我沒有需要回答你的理由。」菲特奈緩緩道,「除非你用我想知道的事情交換。」
「我不可能與一個惡魔交換。」克拉倫斯堅定地拒絕了菲特奈。
很可惜,這一次的交易顯然失敗了。
和克拉倫斯的對話讓菲特奈覺得,自己似乎猜測到了艾德的想法——思考他的想法是菲特奈這幾天來最重要的一個課題之一。
不得不說,克拉倫斯雖然立場和目的都讓她摸不清楚,但他給了自己一個有些重要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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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那一位被關在白塔里的福萊特,卻沒有一個被囚禁起來的人該有的樣子。
福萊特像是往常一樣躺在鐵籠里睡大覺——莎倫想要從他身上知道一些事情,因而不會真的殺了他,哪怕她打算採取一些方式折磨福萊特。
至於那個大鼻子老頭,則是沒有採取什麼行動。
沒有莎倫在的時候他都在睡大覺,有莎倫在的時候則只需要動動嘴皮子讓那個女孩覺得氣憤便足夠了。
「你似乎對你將會被救出去胸有成竹。」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大鼻子老頭的聲音從鐵籠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