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那次是哪次
未來的事,沒人能說得準,所以沒人有資格說“再也”兩個字,吃一樣東西吃的厭了,總會嚷嚷著以後再也不吃了,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在將那東西吃到嘴裏的時候才發現,之前的那個“再也”,真的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t錯誤和那些吃的東西一樣,嘴上說著再也不犯,可犯了錯之後才會發現是過去的自己過於輕言了。
“再也”,哪是那麽容易做到的事。
\t可季大少爺臉皮厚,再次犯了錯之後,卻能夠嬉皮笑臉的說:這樣好啊!
\t夕涼問他:怎麽好了?
\t你看,我預支了下輩子的錯誤,所以下輩子我得去找你,去還我這輩子犯的錯,這樣,我們下輩子也能在一起了。
\t下輩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詞語了。
\t這輩子沒還完的債,下輩子還;
\t這輩子預知的錯,下輩子再節省下來;
\t這輩子沒愛夠,下輩子再來愛……
\t季明陽這一次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才能夠出院,期間於成軒因為害得他住院,沒再排斥他表現出來的“我是你哥哥”的言行,季明陽見和於成軒之間沒有隔閡了,就趁夕涼不在的時候大著膽子問:“成軒,你不會難過吧?”
\t於成軒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削著手裏的蘋果味問:“我難過什麽?”
\t季明陽淋漓盡致的發揮著自己的語文水平,特注意措詞特簡潔的說了三個字,“夕涼啊…”
兩個字外加一個尾音,已經是季明陽所能發揮出來的極限了。
\t於成軒削蘋果的刀停了下來,然後多看了季明陽一眼,再然後,繼續削水果皮。
\t季明陽抓耳撓腮的說:“你倒是說話啊?”
\t於成軒低著頭,頗為不耐煩的說:“我這不是在想該怎麽說嗎?”
\t季明陽大驚,他這個弟弟,也有需要準備措詞的時候?而且剛剛那口氣,怎麽覺得有股惱羞成怒的意思在裏麵?
\t於成軒把一個蘋果都削完了還沒想好要怎麽說,所以就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季明陽,然後又拿了個蘋果在那兒削。
\t季明陽多情的來了句:“一個就夠了。”
\t於成軒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個不是給你的,結果於成軒比他想的還狠,因為他指著季明陽手裏的那個蘋果說:“這個我壓根沒想給你,換句話說,我壓根就沒想削蘋果給你吃。”
\t季明陽嘴角抽了兩下,把蘋果當成於成軒給啃了。
\t於成軒邊削著手裏的蘋果邊說:“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可能告訴你你也不信,可我真的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姐姐的,隻是這種想法在那天變了,那天我忽然發現我和她真的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麽要把她當成姐姐而不是愛人,隻是這種想法沒那麽堅定,我本來就沒有那種非她不可想法,我也知道她跟你是分不開的,所以現在對她,也就沒了那份心思,隻是想著她這輩子能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就好。”
\t季明陽聽著於成軒的話,越聽越放心,隻是聽到最後,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吃味,你小子以為自己是情聖啊?
\t於成軒蘋果削完了,再抬起頭就看見季明陽一張俊臉皺的跟個包子似的,於是就問:“怎麽了?”
\t季明陽吧唧著嘴說:“酸。”
\t於成軒咬了一口蘋果,疑惑的說:“不酸,甜的啊。”
\t於成軒嚼著嘴裏的蘋果肉,看著季明陽笑倒在床上,差點衝動的把水果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這家夥,竟然敢說老子說的話酸?!
\t季明陽打開了一個心結,身體恢複的速度也變快了,轉眼到了出院的時間,季明陽躍躍欲試的大步走出醫院,然後直奔地下停車場。
\t他今天特地讓於成軒把他的法拉利跑車給開來了,不為別的,就為享受一下法拉利的速度,畢竟在床上靜止那麽十幾天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
\t隻不過季大少爺想著他的法拉利的時候忘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城市裏的路,他的法拉利再快能快到哪裏去?!
\t夕涼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放進後備箱,在發現少拿了一個保溫桶的時候轉身就要回去,於成軒拉住她問:“怎麽了?”
\t“落下一個保溫桶,我回去拿去。”
\t於成軒看著眼巴巴的望著夕涼的小貝,說:“你上車,我去拿吧。”
\t夕涼抱著小貝坐在季明陽旁邊,等了半天也沒將於成軒給等回來,正在夕涼要回去找他的時候夕涼的手機響了起來,夕涼接起電話,於成軒說遇到熟人了,讓他們先走,保溫桶他以後再送給他們。
\t季明陽湊在夕涼的手機邊聽到於成軒的話,大喊了一聲“解放嘍”就把車給開了出去,那速度,顯然是忘了自己是在什麽地方。
季明陽出院之後,獻寶一樣把夕涼帶到一個小區,指著那棟夕涼眼巴巴的望了八年的房子,特帥氣特爺們兒的說:“夕涼,這以後就是你的了!”
\t夕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跑到門前,在她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的時候,季明陽將一串鑰匙遞到了她的手上。
\t可能是因為太激動,夕涼老是不能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裏,季明陽握住她發抖的手,然後將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裏,鑰匙輕轉,金屬相碰,發出細小的聲音,聲音轉瞬即逝,卻不知走過了多少年的光景,才將這聲音傳進了那個名叫葉夕涼的人的耳朵裏。
\t十八歲時,她隻身一人從這離開,轉過身,看見的是追債人猙獰的麵孔,如今她二十六歲,帶著她最愛的人和她的兒子打開了這扇門,轉過身,看見的是她這輩子的幸福。
\t夕涼打開門,小貝歡歡喜喜的跳進屋裏,嘴裏不停的嚷嚷著:“回家嘍回家嘍!”
\t夕涼轉過身,激動的撞進了季明陽的懷裏,季明陽體製要是稍微差點,估計早被她撞了個四腳朝天了,季明陽接住扒在他肩膀上的夕涼,臉上的寵溺幾乎要溢了出來。
\t夕涼趴在季明陽的肩膀上,泣不成聲的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不敢想的願望,今天竟然全都實現了。”
\t季明陽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似的說:“你呀,永遠都不願意向別人低頭,你要是早點跟我說,我就能夠早點幫你實現這些願望了。”季明陽說到這忽而奇怪的問:“你這輩子最大的願望是買回曾經的家,那不敢想的願望是什麽?”
\t夕涼從季明陽懷裏退開,擰巴著臉看著季明陽,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而且有越看越火大的趨勢。
\t季明陽想到自己,舉手做投降狀,“好了好了,我知道是什麽了,小祖宗,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看我?”
\t夕涼旗開得勝,跟著小貝歡歡喜喜的上下亂竄,那樣子,哪還有平日裏葉夕涼的影子。
\t不過十八歲之前的葉夕涼在父母麵前,可能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t季明陽想到這,忽而覺得心裏一緊,他不明所以,最後將這心裏莫名的一跳歸結為了心疼。
\t房子還沒來得及裝修,屋子裏也沒有家具,夕涼跳累了,就帶著小貝坐到了地板上,雖然是夏天,可季明陽還是不放心的將搭在胳膊上的外套鋪在了地上,然後把夕涼和小貝都趕到了外套上坐著去了。
\t夕涼想躺下,可一件外套不夠她躺的,季明陽見她將鋪在地上的外套看了一圈,很自覺的坐到了夕涼的身後,然後拍著自己的後背說:“借你靠,免費的。”
\t夕涼拍了他一巴掌,然後笑嗬嗬的靠上去了,等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後,夕涼忽然問:“我什麽告訴過你這是我家了?”
\t季明陽想了想,“也不算是你告訴我的,是那次我跟著你回來才知道的。”
\t“哪次?”
\t“就那一次。”
\t“那一次是哪一次?”
\t季明陽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覺得太煞風景,就玩文字遊戲似的說:“那一次就是那一次。”
\t夕涼點著頭說:“那一次啊…”可心裏卻嘀咕著:那一次到底是哪一次啊?
\t季明陽奇怪,我都快被自己說的不知道是哪一次了,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可他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裏,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t季明陽辦事效率高,很快就把房子給裝修好了,家具照著夕涼的回憶,盡量的往八年前屋裏的樣子靠,最後房子完工了,夕涼推開門的一刹那,真的恍惚覺得自己回到了八年前,那時候她才十八歲,抱著對一個人的暗戀,歡歡喜喜的在父母的雙膝下生活著。
\t季明陽怕裝修後的屋子裏有有害氣體,所以暫時不讓夕涼住進去,隻是在那兒辦了喬遷宴,說是喬遷宴,可真正請來的,隻有徐子修和於成軒兩個人而已。
\t季明陽掌勺,負責飯桌上的一切事宜,於成軒拿出一桌撲克牌,和徐子修玩鬥地主,季明陽在廚房裏吵著要夕涼幫忙,徐子修聽見了把夕涼拉到了“賭桌”上,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調對著廚房嚷嚷道:“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你就不用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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