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甚在乎
\t天明的時候,夕涼拉開了窗簾,在看見太陽的時候特地多看了兩眼,她將盒子裏的明信片拿出來,一張一張的看,手都拿酸的時候,明信片的厚度還沒有減去一半。
\t一個星期一張,七年了,三百多張的明信片,把偌大的盒子塞的滿滿的,每一張上麵都有不同的東西,或是景物,或是吃的東西,或是一些花草,而每一張的共同點,就是在最後,要夕涼記得微笑。
這七年來,夕涼過的不好,很不好,尤其是在有了小貝之前,可在收到這樣的明信片的時候,無論處於怎樣艱難的境地,她都會安靜的笑起來。
看到一張有著大海的明信片,夕涼在看見最後的署名時笑了起來,喃喃自語道:“Mr Smile,還真是起了個好名字。”
她不知道所謂的Mr Smile 是誰,可她卻騙小貝說那就是小貝的爸爸,不為別的,隻為不讓小貝以為自己是個沒爸爸的孩子。
她感謝那個一直以來給她支持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感激,感激到無以複加,可因為無人訴說,所以她將所有的感激存在了心裏,直到那個人出現的時候,她也隻是隱晦的將內心的感激宣泄出來。
今天是周末,夕涼陪著小貝看動畫片,一直看到傍晚才出門。
在出門之前,小貝把夕涼用來裝明信片的盒子裝進了書包裏,小小的書包,一下子被裝滿滿的,夕涼用手提了提,還挺沉,“小貝,幹嘛把這個裝書包裏?”
小貝將夕涼手裏的小書包拿過來背在了身上,看也不看夕涼就說:“我帶爸爸一起回家。”
小家夥一鳴驚人,讓夕涼一下子接不上話來,可轉瞬她又笑了,將小貝抱起來,說,“好,帶爸爸一起回家。”
夕涼將小貝帶到一個小區花園,找了個石凳坐下來之後,夕涼就指著一棟獨立的兩層小洋樓對小貝說:“小貝,以後媽媽賺錢了,我們就搬回來好不好?”
小貝轉過頭看了夕涼一下,轉過頭後頗為不滿的問:“媽媽,那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去啊?”
夕涼雖然嘴上說賺了錢就搬回來,可要賺到能把那棟房子買回來的錢,又談何容易,當然,這些她不會跟小貝說,她隻是吞吞吐吐的說:“呃……應該很快吧。”
小貝得了夕涼的答案,就靠在夕涼懷裏,“媽媽,那到時候我們和爸爸一起搬進去好不好?”
夕涼忙於勾畫腦海中的溫馨畫麵,順著就“恩”了一聲。
此刻,她的思緒已經放了空,所以不知道小貝說的話對於她來說,根本就像天邊的月亮般,可望而不可即。
夕涼隻專注的看著小洋樓的窗戶裏透出來的光,也沒注意小貝已經睡著了,兩個人坐到天黑,直到夕涼覺察到冷的時候才離開。
她將小貝背在背上,因為知道小貝睡著了,所以才敢將心裏的話說出來,“小貝,媽媽不能給你一個爸爸,可媽媽發誓,一定會把這個房子買下來,到時候,我們兩個人也可以生活的很開心,對不對?”
季明陽將一大摞的書堆在夕涼的辦公桌上,隻說了一句話,“把這些看完。”
夕涼看著那能把人砸死的書本,問:“這是什麽?”
“總裁助理是幹什麽的,你不是比我還清楚嗎,那你覺得依你之前的表現,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總裁助理嗎?”
季明陽見夕涼不答話,就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夕涼想到昨天茶水間的幾個女職員,就問:“你真打算開除那幾個人嗎?”
季明陽翻開麵前的一個文件夾,頭也沒抬的說:“當然,我雖不是什麽一國之君,可也算是說話算話,說了要開除,當然就要開除。”
夕涼想到當初自己的遭遇,開口道:“能不能不要開除她們,人家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就這樣斷了人家的生路,不大好。”
季明陽繼續看他的文件,可也沒忘回答夕涼的問題,“我開除她們幾個可不是因為她們說了你壞話,而是因為我早就想開除她們幾個了,幾個人,整天不知道做事,就知道紮成堆的在那說人閑話,要做事的時候推三阻四的,這種職員,不要也罷。”
夕涼不再說話,覺得自己好像自作多情了,雖然知道不應該多想,可或多或少的,覺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
她忘了,此刻坐在她身邊的不是昔日人畜無害的少年季明陽,而是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季明陽,這樣的季明陽,又怎麽會因為昔日的一個同桌而隨便開除公司的職員,員工的抱怨暫且放一邊,被媒體知道了這事,輿論壓力也夠他受的了。
想透了裏麵的厲害關係,夕涼也就不再糾結,隻是心裏有些許情愫在衍生,這情愫,可能隻是因為季明陽對她的不甚在乎。
夕涼想到昨天季明陽抱著她說的那番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人家哄你的,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中午楊希蓉跑來找季明陽,夕涼看著被楊希蓉挽著胳膊走出去的季明陽,一如既往的淡笑著,從今天季明陽對她的態度,她已經看出季明陽在特地的疏遠她。見季明陽走了,她對著書本,輕聲說著,“我從來沒對你抱過幻想,你哪用得著這麽躲著我。”
自那天茶水間的事以來,季明陽再也沒有對夕涼說過一句和工作無關的話,隻不過夕涼因為季明陽給她的那些書,日子過起來也充實的很。
以這種相對無言的模式相處了一段時間,兩人也都習慣了。
季明陽是鐵了心讓夕涼“自力更生”,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放心讓她出去,相反的還想著法的讓夕涼出去給他買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
季明陽這樣做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克服夕涼路癡的毛病。
他有他的觀點,路癡不是天生的,隻是因為走的路不夠多而已,所以他放羊似的把夕涼給放出去,就算夕涼早上出去晚上再回來也沒關係。
夕涼走在商業街上,一家又一家的問有沒有明朝的紫砂壺,要不是最近季明陽沒有和她吵架,她會以為季明陽純粹的是在整她,明朝的紫砂壺,你以為是蘿卜白菜啊?說讓我買就讓我買!
雖然心裏有不滿,可夕涼還是認命的找著,走著走著,腿開始疼起來,她抬頭看了看天,果然有下雨的趨勢。她彎下腰捏了捏酸痛的關節,調侃道:“你啊,怎麽比天氣預報還準。”
她看見一家有紅木椅的店,就走進去坐了下來,服務的小姐很熱情的走過來給她倒茶,她這才發現走進的是一家茶葉店,裏麵羅列了很多包裝精美的茶葉,她端起服務員小姐倒給她的茶水,喝了一口,不喝還好,一喝就覺得自己渴的厲害,接二連三的喝了幾杯之後,她欲起身離開,可服務員小姐卻開始給她介紹店裏麵各種各樣的茶葉,她不好意思,就隨便要了一盒龍井,付錢的時候才知道小小的一盒茶葉,竟然要幾百塊,夕涼付了錢,走出去的時候腿還是隱隱作痛,這讓她難免的抱怨起那無緣無故花出去的幾百塊錢。
夕涼尋著專賣古董的店走了進去,詢問了一番之後,人家拿出一個說是明朝的紫砂壺,當然,到底是不是,對於夕涼來說是無從考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