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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繞指柔

  沐楚玉口中溫熱的暖風吹得宋可慈面紅耳熱,她哪裡還有心思去琢磨沐楚玉對碧水劍的理解,更何況一個大姑娘家居然現在被一名陌生男子猝不及防地摟在懷裡,握劍的手也被對方緊緊握住……


  沐楚玉醉心其中,並未覺察到宋可慈的狼狽,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一把碧水劍,它長約六寸,劍身光滑得閃出片片銀光,劍柄處用碧色的布條精心包裹,唯一的有些畫蛇添足的地方就是宋可慈為它掛了一水藍色的短劍穗……不過女孩子愛美之心無可厚非。


  他攬著宋可慈的柳枝腰,手中的碧水劍劍氣所到之處可將空氣中的水汽以及花瓣草葉上未蒸發的露珠積少成多,匯聚成流,在虛空之中劃出一條條清晰可見的水流,時而聚成晶瑩透亮的水珠,時而散漫如柔絲緞帶,順著碧水劍盤旋而上,或者聚力在劍尖,兩者的關係竟像是墨水與毛筆,畫點成線,滴水不漏。


  就連宋可慈本人,此刻也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她不知道這是碧水劍的奇妙,還是身後這個男子的本領?碧水劍通體輕盈,即便是兩個人握住它,只要發揮得恰到好處,都可以盡情得展現她曼妙的劍姿。沐楚玉與宋可慈在碧水劍的帶動下,如同兩隻翩翩飛舞的蝴蝶,旋轉,跳躍,每一個步伐都配合得天衣無縫。


  宋可慈任由沐楚玉擺弄,她羞澀地略微偏過頭,懷抱著她的男子肌膚白皙,眉目如畫,唇色桃紅,鼻息均勻而溫熱,他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帶著笑意。沐楚玉總算是留意到了落在他臉龐的目光,他嘴角牽起淡笑,眉眼瞥過去,剛好撞進宋可慈的杏眼星眸里。


  宋可慈神色慌張地回頭,小心臟在胸腔里亂跳個不停,耳畔傳來沐楚玉如先前一樣溫柔的聲音:「這一劍招叫斷流……上善若水,碧水劍以水為矛,以水為盾,世上除了它,沒有哪一把劍可以把這招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她不經意地低吟附和,身體已經踏風飄起,迴旋、落地,被碧水劍玩弄得遊刃有餘的水全數吸入了劍身,附入劍魂。


  沐楚玉這才放開了宋可慈,輕推她的腰部,與她保持三尺之距,倒拿劍柄賠禮道:「宋小姐,方才得罪了!」


  宋可慈好不容易消退的紅霞再次湧上臉頰,訕訕道:「不礙!」


  她按捺住小鹿亂撞的心情,走近沐楚玉,鼓足勇氣問道:「沐公子,如不嫌棄,可否進屋一敘?」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沐楚玉怎能不心動,怔了片刻立即抱拳感謝:「宋小姐邀請,在下當然是榮幸之至,怎能推辭?」


  宋可慈垂目輕笑,領著沐楚玉走進了屋內。屋內陳設淡雅,擺放齊整,令沐楚玉有些不解的是,裡面居然沒有絲竹管弦,有的是琳琅滿目的書籍典故和各種材質的茶具。


  「沐公子見笑了!我們碧水山莊里的人喜愛品茶,所以……」


  「品茶即品人生,難為宋小姐如此年輕都懂得茶中禪意,在下心生佩服都來不及,又怎會見笑?」


  宋可慈笑而不語,慎重地為沐楚玉斟了一杯茶,隨後對立而坐,娓娓道來:「借鑒佛書和茶道的奠基,茶中的禪意可以粗略概括為五點,分別為: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尊人貴生,坐忘,無幾。其中天人合一指的是……」


  宋可慈一開口便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興緻盎然地聊起她的茶道。沐楚玉小心翼翼地掩面打了個幾不可聞的呵欠,對著宋可慈時不時投過來的期許目光還得含笑點頭回應。


  這……有完沒完?

  沐楚玉開始在心裡打著自己的小九九,終於提了一口氣打斷道:「宋小姐,在下有一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宋可慈一噎,愣愣地看著他,抬手道:「沐公子請問!」


  「實不相瞞,在下此次來到碧水山莊除了陪朋友以外,還有就是慕名而來,想一睹宋老莊主的真容,可是……」沐楚玉一面胡謅一面觀察著宋可慈越來越緊繃的表情。


  「我爹他……他身體抱恙……所以不能見客。沐公子,實在是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了……」宋可慈支支吾吾的回答無非是把宋一暮的那派說辭又重複了一遍。


  「沒事!」沐楚玉一揮手好似沒那麼介意,可轉而又故作神秘地問道,「那——不知宋小姐可否告知我,宋老莊主得的是什麼病?或許我回到京城之後可以找出色的御醫幫忙看病!」


  宋可慈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嘴唇,抬眼望了一下沐楚玉又收斂了目光,聲音如和風細雨,語氣卻堅定不移:「不用勞煩沐公子了,我爹他的病不能吹風,不能著涼,不能太冷,不能太熱……治不好了!」


  這一錘定音的胡言亂語讓沐楚玉驚訝不已,不禁腹誹:看來這宋可慈和宋一暮應該是一丘之貉!不過凝視著她楚楚動人的美貌,始終感到於心不忍。


  氣氛瞬時間尷尬得刺人,這讓沐楚玉坐立不安。於是他乾脆起身拜別道:「打擾宋小姐良久,實在過意不去,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轉身即走。


  「沐公子留步!」宋可慈急忙起身追至身側,向他吐露心意道:「沐公子可否在碧水山莊多留一些日子……教我怎麼使劍!」說話間,她便把碧水劍豎在了胸前。


  眼前的女子笑靨如嬌花,沐楚玉不願拒絕,但他還是狠下心道:「宋小姐過幾天就要嫁去京城了,到時候有機會見面……」


  女子的笑容凝固了,舌尖奮力地吐出四個字:「我不想嫁!」


  那四個字帶有輕微的鼻音。相顧無言之後,沐楚玉才放開了內心的掙扎:「好吧,我可以教你!」


  宋可慈期待的表情無聲地化為柔和的春光,嘴角勾起心滿意足的弧度,一直、一直、一直目送到沐楚玉的身影轉出溢春閣。


  燭芯動,夜闌珊,菱花鏡前妝從容。


  「你來做什麼?」宋一暮眉心一皺,望著坐在梳妝鏡前的女子警戒道。


  女子那一雙塗滿蔻丹的素白手指慵懶地撫著一縷耳後垂至胸前的青絲,對宋一暮的敵意不以為意,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一條胳膊撐在梳妝台上,一雙媚眼將宋一暮翻來覆去地瞧了個遍。


  「宋少莊主,別來無恙!俗話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的東西呢?宋少莊主莫非是弄丟了?我段離羚如今親自上門索要,若你還不還,是不給我面子?還是不給我們海棠閣的面子?」


  段離羚睫毛翻飛,輕言細語鑽進耳朵如同針刺。


  宋一暮勉強擠出一絲待客之道的標準微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他走近段離羚,在她的膝前站定:「不敢不敢!現在有兩尊海棠閣的大佛在我庄內,我又怎敢放肆?」


  段離羚抬眸,不屑地一笑而過,她心裡當然知道宋一暮口中的另一尊海棠閣的大神指的是珮瑤。


  窗外,樹杈間的圓月被割得七零八碎,月光更柔更冷,夜色也更濃了。


  她悠然地伸出手,眉眼一挑:「東西呢?」


  宋一暮動了動下頜,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有些不情願地遞給了段離羚。


  段離羚接過瓷瓶,打開瓶塞,湊近鼻下,邊扇邊嗅,眉頭驟然一蹙:「這麼少了?」


  宋一暮沉默了片刻才反問道:「我出了銀子給海棠閣,借繞指柔一用,有何不妥?」


  「海棠閣與宋少莊主的買賣交易自然沒什麼不妥,」段離羚別有用意地笑了笑,起身站在宋一暮的面前,刻意攏了攏耳後的秀髮,一語戳破宋一暮的心機:「我好奇的只是……宋少莊主竟然對自己的親爹都可下如此毒手……」


  宋一暮神色一凜,右手緊握成拳,不料卻在遲疑間被段離羚搶先按住了自己的手腕命脈。


  她的話依舊風淡雲輕:「宋少莊主何必動怒?一日夫妻百日恩,憑我倆的情分,我又怎會陷你於不義?若真是這樣,我也不會派無痕跟蹤沐楚玉,甚至寫字條告訴你他去了小院……」


  宋一暮渾身一顫,聲音有些發抖:「是你告訴我的?」


  「當然!」段離羚感受到宋一暮的內息已經平穩,這才放心地鬆了手。


  眼看段離羚語笑嫣然的模樣,宋一暮的心裡卻更加不安:「你有什麼目的?」


  宋一暮越是這樣嚴肅,段離羚就越不想讓他好過,隨即將柔軟的身體進一步貼近宋一暮,一隻手輕解他的腰帶,一隻手撫著他的後頸,在耳邊吹氣道:「我千里迢迢來到碧水山莊找你,還順道幫了你一個忙,你不覺得要補償一下我嗎?」


  段離羚就像一隻千年的狐狸精,沒有人可以逃脫她的誘惑,除了不識好歹的沐楚玉。而對於沈簫尋,段離羚更覺得自己像是他的玩偶,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永遠不懂的沈簫尋心裡在想著什麼,即便那時她正處於他的身/下。


  未及腰帶落地,宋一暮的身子很快便灼熱難耐,他就像一隻困獸,將段離羚撲倒在圓桌上,宋可慈送給他的心愛的茶具「哐當」一聲摔在地上,一地狼藉。他的身體迫不及待地壓了上去,貪婪地吮吸著段離羚的美,粗暴地扯爛了她的衣衫。


  屋內沸反盈天,屋外冰冷刺骨,無痕別過落在段離羚身上的眼神,落寞地站在夜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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