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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 運籌帷幄

  入夜,四周靜悄悄的,一襲人影閃出營帳極速向外躍去,不一會另一條人影快步跟了上去,

  十多分鐘后,第一條人影便慢了下來,確定無人後,清脆的夜鳥聲在寂靜的山林中響起。


  草中傳來細微的悉嗦聲,不一會草中兩人分頭散開,一人往西午大營,另一人則往南辰大營。


  胡斐悄悄的跟上往西午方向的那人,迅雷之勢發動攻擊,對方倒地便沒了呼吸,胡斐在那人懷中摸索一番,最終從袖口摸出一封密信。


  「這是從探子手中搜到的。」胡斐將密信呈給胡天嘯。


  「可知姦細是誰?」


  「下官慚愧,是我的貼身參將汪直,我這就帶人去捉拿。」


  胡天嘯擺擺手,「咱們將計就計!」


  子夜,除了巡邏兵的腳步聲,四周都是靜悄悄的,營帳前的火把偶爾發出燃燒的噼噼啪啪聲。


  汪直確定無人後,奔向糧草之地,不一會火光衝天,赫螺得到信號,立刻發動攻勢,一時之間,喊聲鼓聲震耳欲聾。


  回到營帳,汪直發現胡斐似乎在等著他。


  「末將見過鎮遠大將軍,末將願領兵前去迎戰!」


  「汪直,你跟我多久了?」


  「回鎮遠大將軍,末將從守原城前便跟著將軍。」


  「那也是許久了。」


  「是,末將跟隨將軍已三年有餘。」


  「你倒是藏的深。」


  汪直臉上變色,但還是故作鎮驚,「末將不懂。」


  「你自己看吧!」說完將汪直與西午聯絡的密信扔他臉上。


  「末將冤枉。」汪直還想狡辯。


  胡斐打斷他「月兒採藥只有你和庄文庄武三人知道,西午如何得知的這麼詳細?是你通知赫螺派人來劫走了她。我軍中的地形西午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因你將我軍的軍事圖給了西午。攝政王為何陷入埋伏,是你出賣了他的行軍線路。」


  汪直見行事敗露,惡從膽邊生,拔劍奔向胡斐,胡斐冷默的看著他,不等他近到身前,便一劍穿心給了汪直一個痛快。


  「來人,收拾了!」


  胡斐沒有那麼好心去厚葬他,因這個叛徒冤死的人太多。


  「報將軍,攝政王請您去大帳!」


  「見過攝政王。」


  胡天嘯並不看他,指著戰事圖,「赫螺先是燒我們糧草,緊接著發起猛烈攻勢,只怕還有後手。」


  「下官認為這是聲東擊西,赫螺有意吸引我們注意,貌似在拖時間。」


  「西午的阿喀木可曾隨行而來?」


  「回攝政王,據下官所知,阿喀木與赫螺此次帶兵一同前來。」


  胡天嘯冷冷的笑了,「赫螺的動作過了,若我猜的沒錯,她是故意拖住我軍,由他王兄繞路去攻打皇城。」


  「攝政王請速速回宮,這裡有我和督統。」


  胡天嘯冷笑,「赫螺太高估自己了,東方督統我已經派去攔截阿喀木,你現在起程帶著我的密信回南辰去尋代軍師東方尚準備迎戰!」


  胡斐不動,「還請攝政王回宮,這裡交給下官,下官願立軍令狀,人在城在!」


  「將軍莫為兒女情長誤了國事!」


  「下官不敢,只是宮中新帝年幼,攝政王高瞻遠矚善觀大勢,運籌帷幄足智多謀,南辰還得仰仗攝政王,還請攝政王速速回宮。」


  胡天嘯陰著臉冷聲道「你是打算違抗軍令?」


  「下官不敢!」


  「你若不想葯童死的話,現在速回朝!」


  胡斐知道胡天嘯心意已決,只得領命,「下官得令!」


  胡斐留下庄武囑咐幾聲後上馬匆匆離去。


  胡天嘯聽著外面刀鳴槍響,卻並不著急迎戰,到現在他還沒有看見托雷和依木的兵馬,難道說赫螺不相信她的兄長,另派了他們去?胡天嘯決定先不應戰,只要自己在此坐鎮,赫螺便不能生妖!

  胡斐日夜兼程卻沒在路上碰到阿喀木的人,另他好生奇怪。一路並未歇腳,遠遠看到金碧輝煌的宮殿,琉璃瓦的飛檐上擺著鎮檐神獸,白玉石的階梯一路從宮殿延伸下來。


  這就是南辰皇宮,胡斐發現遠處有女子身影,如此熟悉,他快馬騎行,行至女子跟前,只見女子慢慢轉過身來,月兒?

  胡斐跳馬飛奔過去,一把摟住羞掩月,「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月兒不語,只是溫柔的看著他,那雙眼有如漩渦,另人慢慢陷了進去。


  胡斐暈了過去,暗處立刻出現四個女子,點穴喂葯,一氣呵成。


  月兒輕笑一聲,揭下面上的人皮,慢慢轉過身來,卻是西午公主赫螺。


  赫螺冷冷的盯著南辰大營,整個眸子跟結了冰霜似的,整張臉曬過冬日凜冽的北風,剛還是一臉笑意,轉而有如冰刀,侍立在身邊的侍女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解決完鎮遠大將軍,下一個便是西午的督統,赫螺回到營帳接過婢女手中的暖茶。


  「前面怎麼樣了?」


  「回公主,一切如公主所料,南辰的胡天嘯並沒發現妙音假扮公主之事,早早的鳴鼓收兵。」


  「東方慕那邊現在如何?」


  「還困在公主的雙陣里,公主料事如神,東方慕行軍打仗還行,但是對於陣法一竅不通,現在王上已經在百里之外了,東方慕等人卻還在陣中出不來。」


  「困著吧,不用管他們,困死倒省事,不費一兵一卒。」


  「除了冷提璽和胡天嘯,本公主誰也不懼,如今冷提璽遠在漠北邊關,遠水解不了近渴,暫且不用管他,如果他一時衝動我也不怕,早在幾年前已在漠北來西午的路上設下埋伏,他輕易過不來,就算活著來了不死也殘了。」


  「公主神機妙算,足智多謀,幾年前便料到今日四海會大亂?」


  赫螺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婢女妙伶,「你們八人自幼隨我外出學藝十年,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雖達不到本公主的造詣,但也是經過名師指點,今日如何這般愚鈍?」


  「公主之智,世間少有,莫說我們奴婢,只怕三個諸葛亮也不一定能趕上,奴婢愚鈍,公主息怒。」


  赫螺聽著這恭維之話,心下也很受用,便不再追究妙伶多嘴失言之事。


  「本公主在外十載,世人皆知我被父王送去學藝,卻不知我已觀盡天下,布滿棋局。南辰皇宮可有消息傳來?」


  「妙蒲和妙從已按照公主指示順利進入南辰京都城中安頓下來,只等裡應外合。」


  「嗯,西午那邊呢?」


  「妙心和妙那分別扮塔莎和她的婢女,西午皇宮一切照舊。」


  「塔莎自以為聰明,卻不知愚蠢至極,若非我的心不在西午,斷不能讓她和她娘家氏族如此張揚跋扈!」


  「公主之智非常人所能及,那羞掩月公主打算如何處置?」


  赫螺冷哼一聲,「論籌謀,論手腕,論心計,她樣樣比不過我,只不過是生了一幅好皮囊,她對我還有大用,派人好生看管。」


  「那公主的下一步計劃是?」


  「會會胡天嘯,讓她知道低估女人的下場!」


  西午一處不起眼的小營帳內,待兩個侍女離開后,諾兒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將壓在舌底的藥丸快速吐了出來。剛才聽了赫螺兄妹的密談,諾兒也著實被驚到了,赫螺之智,不容小覷。赫螺算盡天下,連同她的親哥哥也不放過,恐怕早也被她算計在內。


  諾兒看了看四周,還好剛才她反應快,提前裝暈,在赫螺觸碰自己衣角時,諾兒右側了一步,順勢倒地,所以赫螺根本沒點到穴道,那個吞咽動作,也是裝給赫螺看的,赫螺也太過自負,如果沒猜錯,在赫螺心中自己無非就是生了一幅好皮囊,這麼想倒也好,反而幫了自己。


  天亮之時,諾兒聽到響聲,她扒在營角往外偷看,胡斐什麼時候被擒住了?當看到胡斐被押入營帳的時候,諾兒覺得不對勁,胡斐的武功並不弱。


  妙伶離開赫螺營帳后,並沒有作多停留,而是直奔諾兒關押處。


  帳外兩個侍女看見妙伶,低頭行禮后便閃到一邊。


  妙伶走進帳內,只見諾兒正安靜的望著自己。


  妙伶詭異的一笑,「可記得自己是誰?」


  諾兒狐疑的看了妙伶一眼,妙伶卻吩咐道:「你們兩人下去吧,我要單獨審問!」


  妙伶是赫螺身邊的貼身婢女侍衛,雖無實封,但是卻有很大的放語權,除了赫螺沒有人敢命令她們,同樣她們只聽命於赫螺。


  兩侍女聽到妙伶發話,毫不懷疑的便離開了。


  聽到腳步聲走遠,妙伶笑了,「羞掩月,安王爺令我來保護你。」


  諾兒戒備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以為你能輕易騙得了赫螺?如果不是我給你打馬虎眼擋了一下,如果不是我配合你,你估計又變成白痴,什麼都不記得!」


  「你是誰?」


  面對諾兒的防備,妙伶也懶得跟她繞圈子:「上次你被司徒可推下懸崖,王爺一怒之下差點殺了我,是逐風求情,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保你性命無虞!你若還不信,看我背上的傷,你給我上過葯的。」


  妙伶說完,將衣服往後扯了扯,果然沒錯,諾兒記得。


  「你是孟楠?」


  「你終於想起我了,上次是我大意才讓司徒可得了手,沒有下次了!」


  「你來這,不怕被赫螺發現?」


  「赫螺此時正在練功,她的習慣任何人不得靠近更不能打擾,我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我要你將那日離開安王府之後所記得的情節都說一遍,因為王爺說你中了幻蠱,有些你看到的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是下蠱之人給你編的情節和幻境,葉開和逐月接到王爺命令出來良久,今已找到解蠱方法。」


  諾兒不再生疑,便將自己當日離開安王府後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當然昏迷的那段時間,不記得的一段時間也說了,孟楠聽完冷聲道,下蠱之人真是狠毒!

  「你先好好獃在這,我會暗中保護你。王爺送給的鍞傾心金色那顆裡面藏有假死葯,不到萬不得已莫用,紫色那顆裡面是毒藥,慎用,拔動連接處朝里的小扣便能開。時間到了,我先走了。」


  目送孟楠離開,諾兒解下布條,照孟楠所說,果然如是。


  提起冷提璽,諾兒的內心五味雜陳,腦中的五官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眉如劍直,鼻如山挺,一對瑞鳳眼不含情,反倒叫人背脊發涼,盯人的時候雙眸結霜,另人身心發冷,不敢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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