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碎夢齋
二日時間，轉眼即逝。此時閔皇學院一處地域，三道身影駐足在一方透著濃濃古老氣息的建築之外，目視著門楣之上高懸的一塊橫匾。
橫匾雖略顯破舊，但不知為何，卻給人一種心潮澎湃的奇特感覺。匾上雕刻著三個扭扭曲曲的古樸大字――碎夢齋，雖然字跡已經模糊，但好似具有魔力一般，讓人一眼望去沉醉其中。
“珅兒，這就是那藏有功技的地方嗎，好像並不是隻有新學員才能進入呀。”左鍛望了望門口時進時出的依稀人影，疑惑道。
“嘿嘿，那當然了。不過你們兩個剛入學院，所以這次肯定不收元丹。”穀珅珅嬌笑道。
聞言左鍛撇了撇嘴，暗道：“怎麽到哪都要元丹，看來當務之急還得獲得元丹啊。”而後看向穀珅珅道：“珅兒，你陪我們進去嗎？”
“左鍛哥哥放心好了，那個大叔叔可喜歡珅兒了，不會收我元丹的。”言罷咯咯一笑，向著門口奔去。
左鍛與薛堅對視一眼，緊隨其後跟上……
踏入齋房，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屋室正中央地麵的一方圓形黑盤。黑盤甚是奇異，不知受何力影響居然自顧徐徐旋轉，旋轉間又有著些許霧氣散出，將整個房屋浸染的如夢如幻。
距黑盤十丈開外的三方牆壁上，共有設有三個半圓形拱門。拱門似實似虛，有著三個極其耀眼的大字填充其中，分別為“淨”、“腐”、“吞”，讓人很是費解。
“珅兒，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用的，怎麽這麽繁複？”左鍛望著眼前這一幕幕，不由問道。
“噓”
穀珅珅伸出蔥蔥玉指放在小嘴邊輕噓一聲，而後雙眸左右顧盼一下，發現並沒人聽到，這才神秘兮兮湊前小腦袋道：“左鍛哥哥，這可是碎夢齋的測職盤，你怎麽連這個東西都不知曉。”
“左兄應該是剛剛入職的因故，這才不懂這些吧。”這時就連一側的薛堅都附聲道。
左鍛見二人一唱一和，不由有些尷尬。自己待在紅門館，從沒接觸過類似的東西，一直都是處於入職前期，所以根本無從知曉。
“碎夢齋藏有諸多老前輩遺留的功技秘籍等聖物，但不是隨意便拱手讓人的，需要靠自身實力以及機緣獲取。”穀珅珅解釋道，“修者大體分為三種職業，因此這裏設有三個拱門，隻要學員踏足測職盤之上，便可在相應拱門之內顯示出你的修為實力，進而將你傳送到虛擬空間去獲取功技秘籍，但是隻有半小時哦，若是沒能得到稱心如意的也要出來，否則會被拱門強行送出，最終一無所獲。”言罷穀珅珅攤了攤小手，一臉無奈的樣子。
“三種職業我知道，隻是…這三個字好像與我們職業沒有什麽關係吧？”左鍛撓了撓頭，輕聲道。
聞言，穀珅珅一對水靈靈的眸子忽閃忽閃，而後古怪地打量著左鍛。這時一側的薛堅見狀，不由嘿嘿一笑，拍了拍左鍛肩膀道：“想必左兄對修者的力量不曾知曉吧。”微微一頓，接著指了指“淨”字的拱門，“那裏是我們鬥戰士的地方，因為我們元石成形之後，元力便具有了淨化之能，所以用淨字代之；而那兩邊分別是指悟道者的魂石所具備的腐蝕之力，以及你們修靈者靈石所擁有的吞噬之力。”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入職後居然有這麽多門路。”左鍛暗自點頭，而後向二人訕訕一笑道：“我也隻是剛剛入職罷了，對於這些知之甚少。”
“好了，不要耽誤了，小心一會那脾性古怪的大叔叔將我們三個轟出去，你們趕緊跟我來。”穀珅珅見左鍛已經明白，不由催促一聲，接著自顧奔向屋室某一角落處。
幾人來到一方巨大的檀木桌前，先是將自己姓名上報給桌後兩名身著淺灰色衣袍的年輕修者，而後又將袖標一一取下遞於對方。
片刻，一名年輕修者微微抬頭道：“你們其中兩位是新入幫派的學員，我們無權賜予你們‘啟夢鑰’，得通報一下全長老，你等在此靜候片刻。”
幾人聞言微微點頭，這時薛堅突然湊到左鍛耳根處，輕聲道：“左兄，看來這閔皇學院極為詭異啊，居然連小小的袖標都有玄機。”
左鍛會意地點了點頭道：“薛哥要謹慎一點，我總覺得閔皇可沒有那麽簡單。”
就在二人碎語間，突然一道洪亮的大笑聲傳了過來，二人不禁抬目望去。
隻見檀木桌後一間密室之內，一道身著深灰衣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而來，但並未瞥向二人，反而直奔一側的穀珅珅。
“若不是你這個臭丫頭前來搗亂，本長老今日必須要定擾我清夢之人的罪。”
“珅兒見過全長老。”穀珅珅躬身嬌笑道，
而後扯了扯身側左鍛衣袖，挑了挑眼色。
“見過全長老。”左鍛、薛堅相視一眼，緊忙紛紛躬身道。
“少在這囉哩囉嗦的。”中年人看都不看二人一眼便吆喝道，而後親昵地望向穀珅珅笑道：“小丫頭，這次又想到此碰碰運氣不成？你可是欠了本長老幾千元丹還未還呢。”
“原來全嚴長老還在惦記著丫頭元丹呢，虧人家把您當作最好的長輩看待了。”穀珅珅玉頸一揚，小嘴一撅道。
中年男子見狀不由搓了搓手，頗顯尷尬，而後笑眯眯道：“好了好了，之前的就算本長老送你便是，不過…”微微一頓，“總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好交差啊。”
穀珅珅翻了翻白眼，也不再與其調侃，而後似又想到什麽，嘿嘿一笑道：“全長老，這兩位是我們舞罡幫新入的學員，你先把‘啟夢鑰’送給他們吧，我進不進去無所謂。”
“哼”
聞言中年男子輕哼一聲，而後淡淡瞥了瞥穀珅珅身側二人，不耐道：“你們兩個小子，進去之後要把心神穩住，不然瞬間便被排擠出來，切忌勿要貪婪，隻能獲取一份，否則後果自負。”而後手掌一擺，兩枚狀似冰錐一般晶瑩剔透的小物體，便鑽入二人眉心處。
二人頓時隻覺一股清泉湧入體內，而後各自向著自身的丹田元石與絳宮靈石流淌，讓二人不由精神一陣，剛欲開口道謝卻被一道驚咦聲打斷。
“咦？小子，有點潛力啊。”中年男子犀利的目光鎖定左鍛，驚訝道。
就當左鍛緩過神來，觸及到對方投來的窺探目光之時，突然身軀一抖，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湧上心頭，暗道：“這裏果然高人輩出，該不會被他發現什麽了吧？”想到這裏，冷汗已經浸透後背。
中年男子深皺眉頭打量了左鍛好一片刻，這才將目光緩緩收回，自言自語道：“怎麽會這樣呢，這小子與其他修靈者好像有著不同之處啊。”而後又掃了掃一側的穀珅珅，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於是幹笑道：“本長老隻是看這個小家夥有點底蘊而已，沒什麽，沒什麽…”
幾人聞言這才舒了一口氣，紛紛道謝一聲便欲轉身前往齋室中央，可就在這時，隻見中年男子再次一擺手，又是一道冰錐般小物體鑽入穀珅珅眉心，扔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小妮子，加上這次你共計欠本長老五千元丹了，下次記得一並償還。”
穀珅珅聞言咯咯一笑，轉身辦了一個鬼臉，“你這個臭叔叔就好好等著吧。”
……
來到測職盤附近，待等到盤上空無一人時，薛堅側身抱拳道：“穀小姐、左兄，那我先進入其中了。”
二人含笑點了點頭，見狀薛堅也不拖泥帶水，縱身一躍便躥至測職盤中央。就在他腳尖沾染地麵之際，突然其中一道拱門一陣搖晃，緊接著大寫的“淨”字緩緩蠕動，僅僅片刻便幻化為一排略小的文字――“鬥戰士後期”。
再接著文字逐漸消失，拱門化為漆黑的空洞，一股巨大的吸力從中湧出，隻見薛堅宛如一片樹葉般被拉扯進去，不多時拱門又恢複原樣。
“薛哥沒事兒吧？！”左鍛望著這一幕擔憂道。
“左鍛哥哥放心便是，這測職盤沒有危險的，頂多是被甩出來而已。”
聞言左鍛這才放下心來，接著側身笑道：“珅兒，那我也先去一步了。”見穀珅珅頷首示意，於是咬了咬牙，一躍而出。
“咯噔”
待左鍛雙足點在地麵之時，隻覺絳宮一陣顫動，緊接著急忙扭頭望向“吞”字的拱門，發現大字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修靈者初級。”再接著頭腦一陣眩暈，仿佛身體被無形的大手拉扯一般，瞬間便消失在測職盤之上…
“這是什麽地方？！”
左鍛望著眼前一片昏昏沉沉的天地，滿臉好奇道。
“這應該不是靈界吧？我還沒到打通靈界的修為呀。”片刻，又自言自語道。
正在左鍛左顧右盼之際，突然數股極其陰寒的氣流從四麵八方襲來，將其死死包裹，頓時隻覺渾身皮肉炸開一般，痛不堪言。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怎麽會這樣。”
就在左鍛心生焦躁之意時，突然想到剛剛那名全長老所言的穩住心神，於是緊忙調整體內氣息，將心境緩緩穩下。
“嗤…”
待左鍛將心神徹底沉穩下來之際，隻聽嗤的一聲，所有寒流一股腦鑽入體內那枚神秘冰錐之中，瞬間周身刺痛感消失不見。
緊接著天地
為之一變，剛剛昏暗的天際瞬間轉化為繁星點點的月空，一顆顆碩大的“星辰”，好似一個個熟透的紅蘋果般鑲嵌在天幕，搖搖欲墜。
“好一個碎夢齋，果然有些門道。”左鍛望著這一幕，不由嘖嘖稱奇道，不過自己知道，這些閃爍的晶體，應該便是所謂的功技。
不多時，突然一顆“星辰”極速墜地，左鍛見狀緊忙收手抓去。就在手指剛剛觸碰到“星辰”之時，一股信息頓時湧入腦海，讓他猛一激靈，不過緊接著卻又暗自搖了搖頭，鬆開手掌。
“一級低級秘術，擒指術，也不過是普通之物，不要也罷。”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內，左鍛時不時探出手掌抓取幾枚“星辰”，但無一例外的又紛紛放手，隨其消失在虛空之中。因為自己知道，功技對於修者具有何等的重要性，因此也想博得稱心如意的那一份……
不知這樣持續了多久，終於在某一次，左鍛再次抓握一枚之際，終於讓他有了心動的感覺。
“一級高級秘術，禦風術，以靈化氣，禦氣成風，攻敵於無形。”左鍛自顧嘀咕道，“這本功技已經逾越我的層次，想必效果定位不凡。”
不過緊接著，自己又想到情聖人所言的獨門心法，不由狠了狠心，再次鬆手，暗道：“難不成我這靈者初期的修為，真能越級掌握功技不成？”雖然疑慮，不過還是甩了甩頭，自顧穩下略蕩漣漪的心湖，開始默念道：“緣來緣去，由緣決之；心定心移，由心判之……”
不知沉默了多久，突然一道略顯暗淡且個頭頗小的“星辰”從空降落，不知為何，左鍛心頭卻有一種奇異感覺湧來，讓他不由猛然爭開雙眸，閃電般掠向那枚“星辰”。待信息傳入腦海之時，不由讓他內心狂喜！
“二級中級秘術，三冥掌。”左鍛嘀咕一聲，接著手掌猛力一握，可就在他以為“星辰”就此捏爆之際，突然手間傳來一股劇烈的掙脫之力，讓他手頭不由一鬆，“星辰”順勢逃脫。
“該死！”
咒罵一聲，不過以左鍛的性子怎麽可能就此放棄，於是緊追而去。
經過多次抓取掙脫，反反複複間，左鍛逐漸心生不耐，不由暗自思量道：“依花前輩所言，隻要心定便可將其降服，可為何我總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呢？似乎少了點什麽？”
“以緣擇心，緣必逃之；以心定緣，心必獲之……”
就在左鍛反複思索片刻之後，突然靈光一閃，不由茅塞頓開，“心必獲之，原來是指心的欲望達到一定高度才可握住機緣，而非自然獲之。”
想到這裏，左鍛不禁暗自竊喜，接著再次縱身追去。這一次也正如左鍛所料，就在他全力抓住“星辰”之時，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在心尖激蕩而出，全然一副寧可喪失所有，也要得到這枚“星辰”的神態。
“嘭”
就在左鍛滿頭大汗，接近虛脫之際，“星辰”終於消停下來，接著瞬間爆裂，化作一團精芒鑽入左鍛大腦之中。精芒緩緩蠕動，不多時竟幻化成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懸坐於虛空當中，雙掌緩慢揮舞，時而收縮，時而伸展，不多時周身幾道晦澀的經脈便被打通，而後站起身影，又開始一連串動作……
左鍛凝視著腦海中突然出現的這道虛擬身影，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一絲絲的細節。
不知過了多久，當老者將所有招式盡顯之後，忽然再次蠕動起來，最終化為密密麻麻的文字――“三冥掌，始創冥鏡老人，共分三掌：一掌可崩石，二掌可碎金，三掌可震山。練至大成，媲美三級秘術。”
“三掌可震山，那該是何等的威力！”左鍛喜形於色，滿臉興奮道。不過緊接著，卻是向著逐漸消散的光點深深一拜，“多謝冥鏡老人，小子一定不會辱沒前輩的一番心血。”
接著左鍛退出心神，靜靜盤坐於月空之下，模仿前輩剛剛的動作，緩緩舞動著雙臂。片刻，突然一股經脈阻塞感傳來，讓他不由停頓下來，暗道：“想必這經脈也不是一日兩日便能打通，以後還得勤加苦練。”
想到這裏，左鍛不由穩下內心的躁動，四下環視一番，好奇道：“珅兒不也是修靈者嗎，為何沒到此處？”
再想想這詭異萬分的碎夢齋，不由暗自搖頭：“想必珅兒也被傳送到某個虛擬空間了吧。”
就在這時，突然天際“星辰”緩緩淡去，接著一個龐大的黑色漩渦在半空成形，一股無可抗拒的吸力傳來，左鍛暗道：“看來半小時已至，不知他們可否有所收獲。”
接著眼前一花，整個人消失在茫茫空間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