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比
「是誰剛才說要跟我賭徒弟的來著？！」
陸雲軒成竹在胸的樣子倒是把其他教頭震了一下。
尤其是那徐英，渾濁的老眼裡布滿了驚疑，稍稍穩定心神后說道：「這場賭，你輸了。」
陸雲軒白了她一眼：「現在就定輸贏還為時過早吧？你打我這一掌，我還沒還你呢。」言罷轉身朝著大殿中央走去，徑直來到瘦弱少年身前，然後在少年一臉困惑中，緩緩說道：「把你平時練的拳，打給我看。」
少年受寵若驚，方才實戰之中，差點丟了小命，雙手到現在還是微微顫抖。
聽到陸雲軒吩咐，木訥地點了下頭，然後機械地走到場地中央，擺了個起手的架勢，一板一眼演練起來。
少年的一招一式都被收入陸雲軒眼中，祖師系統自動收錄。
在【萬象寶庫】之中，少年的動作幻化成一個虛擬的人影，將正在演練的一整套拳法在陸雲軒的腦中整個演示了一遍。
「【小葉拳】？」陸雲軒讀取系統信息，「和我的【破法長拳】一樣，屬於基礎拳法，本身沒什麼稀奇，只是這孩子練得也太……古板了些，幾乎就是把拳譜中的動作分解開來，一個一個地照做了一遍，看起來像是木頭人偶一樣，動作僵硬，毫無威力可言。」
「目標小葉拳修鍊路線雜亂無章，基本功不夠紮實，動作不夠流暢，玄氣運轉出現致命性錯誤，如不及時糾正，恐有走火入魔之險……」
萬象寶庫不僅收錄所有功法武技的信息，還能對探查目標進行分析比對，指出修鍊中的錯誤不妥之處，當然，系統也只是機械地報出結果，無法代替武修大師老辣的眼光，就如同批改試卷，機器評分終究無法完全替代人工。
此時的陸雲軒，雖然對少年有些失望，但還是堅持看著他打完。
少年整套小葉拳下來，氣息稍亂，小臉微微發紅，鼻尖上散布幾顆細密的汗珠，一雙樸實的大眼睛羞澀地瞟向在場的前輩。
他自己也明白，他的拳打得很差，在停下來的前一瞬間，他已經做好被人嘲笑的準備。只是心中殘存一絲僥倖，希望這個從台上走下來，來到他面前，長得比自己壯實不了多少的教頭，能夠象徵性地誇一句，哪怕是違心地說幾個讚揚的字眼。
但是，陸雲軒還是讓他失望了。
「你的拳法……一塌糊塗。」
陸雲軒真誠地盯著少年的雙眼，比跟女人告白還真誠。
少年的頭更低了，臉漲得像塊紅布。
「但是！」
陸雲軒話鋒一轉，引得少年猛地一抬腦袋，兩眼一亮。
「你拳法雖然雜亂無章，但拳意不斷，氣息岔亂，但戰意沛然！稍加調教，是一可造之材！」
陸雲軒滿口跑火車，雲里霧裡地胡謅了一番，台上幾位教頭都是大翻白眼。
「你叫什麼名字？」陸雲軒毫不理會別人的鄙夷，臉上帶著春風般溫暖向瘦弱少年問道。
少年低著頭，聲如蚊訥：「我叫二狗。」
陸雲軒臉一黑：「我是問你大名兒！」
「大名兒就叫二狗。」少年抬起眼來，眼神依然真誠，「娘給我取的名字，取完名字不久她就病死了，留下一本拳譜，剛才打的就是。」
名叫二狗的少年神情淡漠，眸光清澈。
「好吧，二狗就二狗吧。」陸雲軒暗自嘀咕一聲，雙手搭上少年瘦得只有骨頭的肩，神色凝重，「二狗，你我有緣，今天我就收你為我門下大弟子，你可願意？」
「……」
二狗沒有說話，死死盯著陸雲軒。
「你傻呀，說話呀。」白小柔看得心急，催促二狗。
「我……我……」二狗額頭上汗水直流，「我來拜師……已經被淘汰了八次……別人都說我是廢物……我……我……」
也許是受寵若驚，少年語無倫次地念叨著，大眼睛里淚花閃爍。
沒等他作出決定，台上的幾個教頭卻是躁動了起來。
「胡鬧，你們這是瞎胡鬧！我還從沒聽說過，我青岳門的教頭，居然要收一個被淘汰的弟子為徒！」
「沒錯！陸雲軒，你這是破壞門規！大逆不道！」
「今日賭局，你敗我勝！是男子漢的認賭服輸便是，何必找個窮酸小廢物來充數？」
「窮酸小廢物？」陸雲軒眉頭一皺，「我的徒弟，是你想罵就能罵的？！今天這徒弟，我收定了！白師弟，你是監師，為我見證！二狗，過來，拜師！」
陸雲軒招呼一聲，獃獃的少年二狗如遭雷擊，渾身一震，終於如夢初醒，握緊雙拳，來到陸雲軒面前，撲通跪倒！
咚咚咚三個響頭磕完，抬起頭來，少年已是淚流滿面。
一個沒娘的鄉下孩子，忍受了多少嘲諷，此刻對他來說，陸雲軒恩如山重。
「反了反了，都反了！你們眼中還有沒有門規？！」
徐英厲喝一聲，拍椅而起。
「誰動我師父，我和他拚命！」二狗擋在陸雲軒面前，身軀瘦弱，卻也張牙舞爪。
白小柔一閃身，也護在陸雲軒身旁，對陸雲軒道：「放心，這回我保證她傷不了你！」說完眼角瞥了一下二狗，「這孩子……你家親戚啊？」
陸雲軒滿腦袋黑線，正要解釋，腦海中又是「嗡」地一聲。
「收徒成功！宿主獲得點數500，技能解鎖——【為人師表】（百分之百還原任何功法武技，為弟子指點迷津，提升弟子學習效率【可升級】，耗費系統點數若干）」
哇塞，收一個弟子就有500點，嗯，系統挺大方！
陸雲軒心中竊喜，居然還解鎖了一個新技能【為人師表】！這下，再也不用擔心肚子里沒幹貨了，百分之百還原任何功法武技，這聽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如登天，況且還可以提升弟子學習效率，這技能，絕了！
「徐大姐，你很遵守門規是吧？」
陸雲軒撥開白小柔和二狗，挺身說道：「青岳門門規有沒有說過，試煉弟子一天之內只准比試一回呀？方才第二輪實戰晉級，二狗被淘汰不假，門規可有規定，遭到淘汰的弟子不能再比？」
「這……」徐英語塞。
收徒會每隔幾天便會舉行一次，對試煉弟子參加次數也是不加限制，否則二狗便不會連遭淘汰八次，只是一般情況，比完一次，當日便不會有第二次，結果已分，再糾纏沒有意義。
「陸雲軒，你什麼意思？」花白鬍子正色道，「莫非你想再比一次？」
陸雲軒從容一笑：「沒錯。二狗的實力，遠不止方才展現的程度，我想讓他和那邊的小胖子再比一次，一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