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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她的一個不小心

  然而解雨的三秒還沒有數完,突然斬牧將他拽出房門,毫不給他任何反應時間,走得急匆,話也說的急匆。


  「秦小嬗好像發燒了,我不懂醫,你幫我看看。」


  解雨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樣子,眸中劃過亮色,連忙將自己身上不整的衣服穿戴好,跟著斬牧進入了他的房間中。


  兩人來到床邊,往上一看,哪裡有秦小嬗的身影。


  「額……阿牧,這是……」


  斬牧眉頭一皺,鬆開解雨,往床裡面一看,他抬腳上床將一個縮在床腳渺小的如同不存在的一團從黑暗中扯出。


  秦小嬗被他一扯,突然身體一倒滾在了床上,將自己更往被子里塞了塞,迷迷糊糊的叫著:「別拉我,我不出去不出去!好冷好冷,我的被子暖和。」


  斬牧:「.……」


  解雨:「.……」


  斬牧見拉她不出來,最後直接連被子和她一塊給抱了出來,抬手隔著被子摸了摸,當摸到她的頭后,按住她的頭不讓她動彈,找到被子口把她如同滾席子一樣給滾了出來。


  然而秦小嬗剛被滾出來一條毫無遮掩的雪白手臂時,啪的一下,斬牧又給她滾了回去。


  解雨僅看一眼連忙背過了身,將手抵在唇邊咳了兩聲。


  秦小嬗被斬牧這麼粗魯的一折騰,忽然來了脾氣,這下不等斬牧拉她出來,她自己開始掙扎著出來,邊掙扎邊奮力的將自己的白胳膊從被子中伸出胡亂的揮舞著:「你放開我!他們都說不讓男人靠近我!不然他們會來打你的!」


  斬牧看著鬧騰的秦小嬗,這模樣哪裡像發燒啊,簡直就是喝醉了酒!


  他扭頭看解雨一眼,轉頭對著被子里的秦小嬗道:「你這是燒糊塗了,別動了,再動死了我可不管!」這話像是在解釋什麼,然而背對著兩人的解雨唇角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充滿深意。


  「不管我就不管我!你走!」秦小嬗奮力的推著斬牧,眼睛依舊是閉著的,眉頭緊鎖好似很難受的樣子。


  斬牧見她胳膊出來,忙把她胳膊拉住給她塞回被子里,這剛塞進去,她的腿又伸了出來,一樣是一條毫無遮攔的大白腿,瑩潤飽滿而有彈性.……斬牧感覺自己要瘋了,明天他就去把自己那一柜子的衣服給扔了,什麼質量啊!


  忙把她的腿隔著被子給扯了回去,這時她的胳膊又伸了出來,又把她胳膊塞回去,她頭又拱了出來,連帶著白皙的脖子和凹凸玲瓏的鎖骨……終於斬牧忍不住脾氣的沖她吼了一聲。


  「再動我就把你綁了送回去!讓她們把你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家去!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果然這句話喊出,躁動的秦小嬗不動了,這一不動她好像又感覺到了冷,自己把胳膊和腿縮了回去,還把自己給蜷成了一團,眼睛依舊沒有睜開,但嘴裡卻聲線顫抖的呢嚀著:「我不要走,我不要走,阿祥.……阿祥……」


  斬牧為她掖被角的手頓了一下,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他深黯如黑潭般安靜的眼睛深處,有什麼東西落下,泛起了點點漣漪。


  秦小嬗安靜了下來,呼吸也變得穩了。


  斬牧鬆了口氣,起身給解雨讓了位置,疲憊道:「八成燒糊塗了,你給看一下吧。」


  解雨沒有轉身,而是輕飄飄的問了他一句:「確定處理好了嗎?」


  斬牧唇角一抽,大臂一撈將他給扯轉了過來,十分認真嚴肅的看著他的眼睛道:「現在去給我看病。」


  解雨看著他和秦小嬗戰鬥時弄的一身狼藉,忽然大笑出聲:「好體驗啊,平時出任務也沒有見你這麼狼藉過,今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一次呢。」


  斬牧冷颼颼看他一眼回道:「若你再不治病,我就讓你也這樣一身狼藉的回去,你覺得如何?」


  解雨還是在笑,只不過沒有剛才笑的那麼誇張了,不再打趣斬牧,他俯頭看著床上閉眼陷入昏迷的酆小玖,剛要抬手摸向她的額頭,可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對斬牧道:「我能碰她嗎?」


  斬牧撇嘴回道:「你隨意。」


  「額……」解雨看著秦小嬗,他其實想給她把脈來著,但一想到她剛才的花白胳膊,還是算了,他怕斬牧會殺了他。


  抬手快速覆蓋在她額頭上停留不到兩秒就收了回來,又將她眼睛扒開看了看后,他起身道:「高燒,估計是今天受凍了。」


  「給她治。」斬牧落下著三個字后,抬步走了出去,解雨不解的看著斬牧離去的背影,再一看秦小嬗,他眸底的興趣越來越濃。


  不一會兒,斬牧帶著張曼麗回來了,張曼麗手中還抱著一疊女子的衣物。


  兩人走到床邊,這時解雨夜已經寫好了藥方,還沒有開口說話呢,斬牧抬手勾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帶出了屋。


  房外。


  兩人這大晚上的這麼大動靜,整棟樓里住的都是武功高的人,自然不會感應不到,此時樓下方的大堂中已經聚集了有十個人左右了。


  見兩人從屋內走出來,拜史喊道:「牧哥,五哥,你們在鬧騰什麼呢?」


  兩人走下樓,解雨將手中的藥方遞給了拜史道:「你去買些藥材,嫂子生病了。」


  一聲嫂子,斬牧抬頭直接瞪著他道:「什麼嫂子?她配嗎!」


  眾人聽后都是掩唇偷笑。


  拜史接過藥方轉身要走時,忽然問道:「我們沒有這些藥材嗎?」


  解雨點頭:「嫂子是染了風寒,還挺嚴重的,我藥材不全,你就按照我寫的買。」


  拜史忽然撓頭道:「可是.……這大半夜的人家藥鋪也不開門啊。」


  此話一出,有人接道:「七哥,人家不開門你就不能自己把門打開嗎?」


  拜史猛然驚醒:「哦哦,我知道了,一時間忘記自己是幹啥的了。」


  然而他正要走時,斬牧一個閃身不知怎麼做到的已經來到了拜史身前,他抬手從他手中抽出藥方,對解雨道:「我知道哪裡有葯,我去取。」


  說完他走到大門口打開門沒入了客棧外的黑暗中。


  斬牧前腳剛離開,後腳安靜的大堂瞬間炸鍋了。


  「天哪,那個還是阿牧嗎?為了女人都親力親為了!」


  「滋滋,看來這位還真的是未來的嫂子啊!」


  「解二哥,嫂子究竟是什麼情況啊?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病了?」


  「對啊,前一刻鐘嫂子不是還和牧哥在這裡吃飯呢?倆人真是般配的很!」


  「.……」


  解雨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笑而不答,轉身要往樓上去時,忽然看到了站在樓梯口處的祁蕭莆,他面帶笑容的迎了上去道:「看來阿牧這次確實是栽了。」


  祁蕭莆點頭彷彿有些漫不經心的回他:「總要經歷的。」


  「你好像很有感觸?」


  「想起了往事罷了。」


  解雨搖頭嘆道:「往事如煙,該放下時就不要留戀了。」


  「恩,謝謝。」


  兩盞茶的時間,斬牧回來了。


  他出門是沒有披斗篷,回來時身上積滿了白雪,敲響大門的瞬間,開門的人險些被嚇到,還以為是什麼雪怪出現了。


  解雨看到他一身的雪,趴在二樓的扶手上好奇的問他:「你這是去哪裡弄葯了?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斬牧將手中包好的藥材往桌上隨意一丟回他:「回家了一趟,你去熬藥吧,我回屋換件衣服。」


  「恩,行,對了,剛才秦小嬗又鬧了一通。」此話一出,斬牧突然停住了腳,緩緩抬頭看著他,眼睛變得深邃暗沉。


  解雨看著他的眼睛笑著回他:「我說了同樣的話把她鎮住了,看來還是你懂她。」


  斬牧看了他一眼,輕淡的恩了一聲后,抬步上了樓。


  然而在他經過解雨身旁,擦肩而過的瞬間,耳際響起了解雨的聲音:「阿牧,自己把握。」


  斬牧眉頭輕皺,跨過他上了樓。


  來到房間內,他黑沉著臉走到秦小嬗的床邊,看著她昏睡的臉,腦中響起了解雨剛才的話。


  阿牧,自己把握。


  難道剛才秦小嬗說出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就有種把這女人扔出房門的衝動。


  女人,真是麻煩!

  再看她一眼,他抬步走到了牆上的木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木門后是一間更衣室,他拉開右手邊的一個柜子門,抬手撫過那些顏色不一的衣服,最終他的手還是從別的顏色上滑到了紅色上,看著刺眼的紅色,他沉下了眸子。


  紅色是嗎……

  取出衣服,隨意換上后,走了出去。


  看著安靜的躺在床上的秦小嬗,他抬步走到床邊俯頭看著她,這丫頭,好像從來沒有出過門,對外面的一切都是用眼睛來辨別,只要是對她好的她都認為是好的,唉,酆小玖那樣性格暴力詭計多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妹妹!

  真是麻煩。


  這一看他忘記了時間,直到房門被人敲響,他才回過神,說了一聲進。


  房門被人打開了,張曼麗端著一碗葯走了進來,斬牧起身接過葯,見張曼麗要走,她忽然叫住了她:「張姐。」


  張曼麗停下腳轉身看著他:「怎麼了?」


  斬牧將葯碗放下,起身看著她語氣平靜的道:「聽老五說,她剛才又鬧了一通?」


  張曼麗點頭:「恩,突然發瘋,我差點沒招架不住。」


  斬牧眼睛一沉,繼續道:「她是怎麼發瘋的,可有說什麼胡話?」


  「恩?」張曼麗不解地看著他。


  斬牧道:「剛才老五對我說她情緒不穩定一直在說胡話。」


  「哦哦,確實說了。」張曼麗彷彿是想到了什麼。


  「她說了什麼?」斬牧語氣依舊平靜的問著。


  張曼麗邊想邊道:「說了.……好像是說了她的家人.……什麼不要走,什麼姐,什麼哥的.……」


  不會是說了酆小玖的名字吧?!

  斬牧有些無力的扶額,張曼麗見狀問道:「阿牧,你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斬牧搖了搖頭:「沒事,你出去吧。」


  「恩。」


  在張曼麗離開后,斬牧看著安靜睡顏的秦小嬗,只覺得一陣無力。


  嘆了一聲,他挨著床邊坐下,抬手拍打了兩下秦小嬗的臉:「秦小嬗,醒醒,把葯喝了,我答應你。」


  「恩……」秦小嬗聲音柔弱的從嗓子中發出,慢慢的睜開眼睛,她表情病態而疲憊的看著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


  斬牧端過一旁的葯碗,一邊喂她葯一邊道:「是不是我答應你去向阿祥道歉,你就不再跟著我?」


  秦小嬗喝了葯之後變得更是困了,但她還是聽清楚了斬牧的話,頓時淚水漫上眼眶,對他小雞啄米的點頭,嗓子中發出了輕微的一聲恩。


  「好,我答應你,吃過葯后,等你好一點了,我就和你一起去向阿祥道歉,然後別再跟著我了。」


  「.……恩.……」


  喝過葯后的秦小嬗這次是真的陷入了沉睡,斬牧就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她,這一坐便是一晚上。


  到了第二日,酆小玖醒來揉著自己發疼的腦袋,茫然的環顧四周,只覺得自己身體無力,卻又有一種大病初癒后的舒服感覺。


  樓下方,斬牧和解雨等人正在吃飯,忽然拜史用手肘頂了斬牧兩下,眼睛看著樓梯口道:「牧哥,嫂子下來了。」


  斬牧聞聲看過去,入目秦小嬗蒼白病態的臉,她在下樓,但是身體卻輕飄飄的好似沒有一點重量般,讓人看到后都為她揪心一把,怕她腳下一個不穩從樓上摔下來。


  「牧哥,你不去攙扶一把啊!」拜史又用手肘頂了斬牧兩下。


  斬牧不動作也不言語,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秦小嬗扶著樓梯扶手下了樓,落地瞬間,雙腿一軟險些摔倒,但她還是支撐住了自己的身體,晃了兩下頭,看都沒看斬牧等人,徑直朝大門口走去。


  「咦,嫂子這是怎麼了?要去哪裡?」拜史疑惑的問著。


  斬牧也是不解,看著她一步步的朝門口走去,他眉頭皺了起來,就在她經過他們桌前時,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叫了她一聲:「秦小嬗。」


  秦小嬗身體一僵,慢慢的扭頭看向他。


  「你這是打算去哪裡?」斬牧問道。


  秦小嬗勉強站直身體看著他,語氣微弱的回他:「昨天很不好意思,明明說了我是睡榻的,可我最後卻睡到了床上,還生了病,麻煩你們照顧了,如果我生病的時候說了什麼胡話,也請你們都不要當真,我這人每次生病都如同喝醉了酒一樣,腦子是不清醒的,很抱歉打擾了你們,我現在沒事了,可以回家了。」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包括她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她只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家了,如果還不小心的說出了小玖姐的名字的話,那豈不讓小玖姐臉上也無關,並且……

  這裡的人都是斬牧的朋友,斬牧是殺手,而這些,現在清醒了她明顯能夠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殺氣,他們都不是一般人。


  陽城的殺手聚集地,只有鳳驪閣,也就是說,這裡的一屋子人,真實身份都是鳳驪閣的殺手。


  小玖姐和佑橘哥這兩天不正是在調查鳳驪閣的事情嗎?


  她好像一個不小心闖進了敵人的大本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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