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朝堂辯解,不一樣的接待
翌日,聽鬼差來報,北國六公主北彩在昨天便被安排住進了皇宮內。
酆小玖嘴角狠抽,垂頭嘆了口氣,這下好了,北彩離劉燁更近了.……
皇城大院,銅牆鐵壁,她兩次『死裡逃生』的地方,可不想再踏足了。
昨天的那場戲,真正的目的沒有達到,反倒無心插柳柳成蔭。
劉懷那個笨蛋!你都跑到樓底下了,怎麼反應那麼遲鈍呢!被三哥搶足了風頭,也不知道北彩會不會對三哥生情愫……
她要崩潰,這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今天就是北彩面見皇帝的日子了,沒發生這件事前,她肯定會選擇劉燁的,可是發生了這件事,這結局她就猜不到了。
如果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劉燁,那完了,這單子就算是黃了,她的業績啊!她茶樓的聲譽啊!
越想酆小玖越覺得不能這樣,不能讓她的戰績有絲毫的染點!
想罷,她猛地從椅子上坐起,看看天色,正是吃早飯的時辰,宮裡應該還沒有開始上朝。
「橘子,我要進宮!」
橘正在後院掃雪,聽到酆小玖的話后,放下掃把走進來,不解出聲:「進宮?」
「橘子,咱倆得分頭行動,你還記得上次我化身成一個算命道士幫北彩算命的事嗎?」酆小玖認真的看著他。
橘聽后微點頭:「嗯,還記得。」
酆小玖聽后抬步走到他面前,嚴肅道:「這一次你就扮算命道士,去給北彩洗腦。」
橘沉默,酆小玖繼續道:「我去找劉燁,原先我們倆約定的是讓北彩嫁給劉懷,可是昨天三哥突然出現,計劃有變,我得找他說清楚,看看北彩能不能嫁給三哥,能的話任務繼續,不能的話,任務也得繼續!咱都付出那麼多了,他劉燁總得給咱點報酬是吧。」
更更更重要的一點是!她現在是窮得叮噹作響,沒錢的日子沒法過啊~~~
這句話她沒勇氣在橘面前說……
「好,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們走吧。」酆小玖說完就要朝外面走去,卻在轉身間身後傳來了橘輕淡淡的聲音。
「我找劉燁,你找北彩。」
酆小玖怔愣,旋即搖頭:「你沒接觸過劉燁,我怕你交談不行,還是我找劉燁,你找北彩。」
「那我不去。」橘說完就要繼續回去掃雪,酆小玖對於他的態度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再一看天色,真的不能再耽擱了,上前扯住他的袖子,面上堆笑道:「就聽你的,一定要說動劉燁。」
橘聽后這才舒緩了眉頭,對著酆小玖淺淺一笑:「放心。」
「溫七,我和橘子去宮裡,你記得去監督三哥,只要三哥一入皇宮你就通知我哈!」
「是。」
來到皇宮,酆小玖望著金碧輝煌的一切,慨嘆出聲:「第三次進來了,第一次被人宣召進來,第二次為補償而來,第三次為任務而來,這皇宮真和我挺有緣的。」
橘好笑的看著她,心中暗道,你來了三次,我也來了三次,卻都是為你而來。
隨後兩人分開了,酆小玖去找北彩,橘去找劉燁。
來到劉燁住處,朱紅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碧軒殿』。
大殿的四周,池水環繞,因下雪寒冷在池水表面結了一層透明似琉璃的冰層,透著陽光印著池水底偶爾遊動的幾條紅鯉魚,閃耀著不一樣的磷光。
通往大殿的是一條不長的亭廊,架於池水之上,上面中央處有個亭子,題名『浮萍』。
橘顯身在亭廊上,抬頭間便與坐在亭下的人打了個照面。
劉燁在亭下喝茶看書,聽到微小的風聲,抬頭便看到了一襲墨色斗篷不知何時站在亭廊上的橘,面色平靜的望著他。
「閣下是誰?」
橘站在他所出現的地方,聽了劉燁的話,沒有回他,反而望著牌匾上那『浮萍』二字啟唇出聲:「風無定,人無常,人生如浮萍,聚散兩茫茫,取名浮萍,是無奈或者是有心無力。」
劉燁聽了橘的話,眼底深處閃過興趣:「閣下何意?」
橘將目光從浮萍二字上移開望向他,抬臂抱拳對劉燁便是行了一禮:「在下紅仙茶樓店夥計,范佑橘。」
「哦?酆姑娘的夫君?」劉燁吃驚了一下,他聽說過這個范佑橘,酆小玖的夫君,傳聞他擁有逸群之才,品貌非凡,今日見到,長身玉立在他的面前,竟是有種令他都為之欣賞的孤傲氣質,是個不可多得的能人。
可不知這樣的一個人,是從哪裡來的?
查不出底細的兩人,不,應該說查不出底細的紅仙茶樓,究竟是敵還是友?
「小玖昨日惹了禍,不小,在下帶她向二皇子道歉。」橘說完再次彎腰行禮。
「本皇子不明,酆姑娘做錯了何事?」劉燁問他,他是真的不明,突然他想起了昨日北國六公主入宮居住的事情,心下一沉,不會就是酆小玖弄出來的吧?
「做錯了何事請二皇子容在下再問一個問題后,便回答您。」
「范公子請講。」
「不知二皇子如何理解『緣分』二字?」橘平靜的問道。
劉燁聽后微愣,緣分?問這作何?
「萬物因緣而起。」劉燁答。
橘聽后,再次將目光移到亭子上方的牌匾上,淡淡道:「人生如浮萍,緣來時,不拒;緣去時,不哀,每一個結局都由『因、緣』二字引起,隨遇而安最為是好。」
劉燁聽得很迷,但他也算是在迷懵中聽懂了,說這麼多肯定和北彩脫不了關係。
「范公子究竟想說什麼?」劉燁笑看著他。
「昨日陽城驛站突起大火,六公主顯些喪命,危急關頭被歐陽大將軍府的三公子所救.……二皇子應該見過也簽過小玖的姻緣箋吧。」橘說到這裡時停頓了一下,劉燁點頭:「見過也簽了,不知這和昨日的謀殺案有何關係?」
「很不巧的是,小玖曾和歐陽三公子也簽訂了一張姻緣箋,而經過昨日之事,姻緣箋.……有了反應。」
劉燁沉默。
橘再次道:「小玖自知和二皇子定下的約定,心中有愧,但此事發生,實屬無奈,紅仙茶樓不強迫也不推脫。」
「你們想怎麼做?」劉燁嘴角漫過冷笑,原來是這樣,難怪一開始說那麼多緣分的話。
北彩一國公主,和親公主,她來到南國,所嫁之人必須是朝野上下權勢微小之人。
劉懷是最好的選擇,決不能許給歐陽哲昀,歐陽哲昀歐陽家年輕一輩的英傑,歐陽家手握重兵,而歐陽哲昀在以後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大將軍,一個異國公主,一個手握兵權的將軍,如若兩人互生情愫.……這絕對不行!
「二皇子,這件事情不是我們想怎麼做,而是在於您怎麼做,三公子這件事是個意外,但,一個意外的發生不代表全盤否定。」橘微勾起唇角,笑看著劉燁。
「意外的發生歸其緣由是你們紅仙茶樓沒有將人看好,北彩不能嫁給歐陽哲昀!」他的態度堅定,當初選擇劉懷,便是以劉懷的脾性,北彩沾不到一點好處,是最好的選擇。
「二皇子莫急,在下此番前來,便是為了解決此事。」
「說!」
「歐陽家三公子現今家中無妻室,所以在下想請二皇子在今日的朝堂上,為三公子跪請一道聖旨。」橘眸中閃過亮色,面上恭敬。
酆小玖那邊,經過她一陣苦口婆心的忽悠,北彩終於相信歐陽哲昀便是那位像火一樣的男子。
與橘碰頭后,兩人收到了溫七傳來的消息,歐陽哲昀已出家門,馬上便能到達宮門口。
酆小玖緊張的在原地走來走去,見橘面上的淡定從容,她更是著急:「橘子,你說這次不會又出什麼意外吧?」
「應該不會。」
「什麼叫應該!你說話靠譜一點讓人心裡踏實一點,行嗎?」酆小玖想哭了,萬一這一次再出問題,那她就沒臉見人了。
橘沉默的看著她,在她充滿希冀的眼神下,突然皺眉問她:「你那邊真的已經辦好了嗎?確定北彩會選擇歐陽哲昀……」
話沒說完,突然見一個拳頭朝他打來,忙側身躲過,又是一拳,這一次他沒有躲,抬手將其握住,面上忙認錯道:「我信你信你。」
「哼!」
————————
「宣北國使臣與六公主覲見!」
「北國六公主北彩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鑾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乃是當今聖上劉義隆。
酆小玖和橘隱身在暗處,從下方朝王座上看去,當看到當今聖上容顏時,兩人都是驚訝。
這臉型、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唇!這完全就是和劉燁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平身。」
「謝皇上。」
北彩站直了身子,抬眸朝上方看去,見到聖上尊容時,微斂額頭,偷偷斜眼便看到了一身官服站在群臣中間的歐陽哲昀,僅看一眼,趕忙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皮,隱藏裡面的深思。
「南國的皇帝,我北國公主不辭辛苦、跋山涉水來到貴國,卻不曾想在這天子腳下,會有邪物的存在,還險些傷害了六公主,這件事情,南國一定要給我北國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北國絕不會將公主留在這樣一個兇惡之地!」北國使臣萬大人板著一張臭臉,說話間趾高氣昂。
酆小玖聽后一激動顯些要怒衝出去和他評理:「嘿,這人的嘴怎麼那麼損呢!兇惡之地!就他能說是吧!橘子,你別拉我!我要出去和他評理!」
橘無奈搖頭,但是拉著她的手依舊未松:「先看看他們怎麼回。」
酆小玖這才隱怒安靜了下來,但她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瞪著萬大人。
劉義隆聽后,轉眸看向丁石韞,僅一個眼神流露出的威嚴令丁石韞不自覺的便抬腳移步出列,對著劉義隆一撩官服跪下,磕頭認錯:「是臣的錯。」
「轉身,對著六公主說。」劉義隆輕啟唇,一雙深邃的眼睛令人看不透其中所含的意思。
酆小玖聽后,用手肘撞了撞橘,往他身旁靠了靠,壓低聲音道:「眾人氣場好像我父君。」
「他是一國皇帝,無威嚴無治理。」橘見酆小玖朝他靠來,眼眸含笑,偷偷移腳與她靠的更近些。
丁石韞聽了劉義隆的話后,趕忙起身轉身對著北彩抱拳行禮道:「六公主……」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一旁萬大人再次傲氣出聲:「希望丁大人能有個合理的解釋給我北國,不然,我北國公主不能留下!」
一句兩句公主不能留下,聽得酆小玖一陣挑眉,變相威脅。
丁石韞聽后再次抱拳行禮道:「萬大人,您彷彿是誤會了什麼,昨日那些妖怪的行為,並不是恐嚇六公主,而是在以他們獨特的接待禮在接待六公主。」
酆小玖:「.……」
橘:「.……」
「逼人跳樓是接待!你以為我是傻子嗎!」萬大人吹鬍子瞪眼的怒瞪著丁石韞,轉而對著上方劉義隆道:「南國的皇帝,這個解釋,我北國不滿意!」
劉義隆聽后不急不緩的說出了幾個字:「聽他繼續說。」
「臣領命。」丁石韞對著劉義隆行了一禮後轉身繼續對著北彩道:「六公主,真的是接待,我南國向來以和平共處為治國之本,不單單是對於我們人來說,還對於妖來說。」
「我南國的北方有清寶山平雲道觀,南方有雲峰山白陽道觀,兩道觀並稱天下第一觀,觀主都是武功蓋世,並且慈善為懷,人和妖都一樣,本性為善,所以他們均與陽城周邊安家的百妖簽有協議,和平共處,不傷及百姓性命便給予他們一方之地得以生存。」
「昨日他們聽聞北國有貴客拜訪,便想要幫我南國迎貴賓,誰曾想,因太過高興激動,失手打翻了油燈,大火燃起,驚慌失措中他們為了保護公主安危,這才迫不得已逼公主跳樓,敢問公主,既然跳了樓,為何還能存活?」
丁石韞說完面上深意一笑道:「公主心裡應該很是明白了,臣就不多做解釋,不知臣的這番解釋,萬大人可還覺得可以?」
朝堂上的所有人都被他的一番解釋給說愣住了,如此這般……他們被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