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這獃子,挺有趣
「不可!」
語落見余大生將自己的右腳藏在了左腿之後,正色道:「姑娘,還請您迴避。」
「為何?」可香不明白,不就看看他腳上的傷勢嘛,為何還要迴避?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說傷得太重,這可不行,她一定要在場親眼所見之後才能夠放心離去。
余大生聽后忙將頭低下,不再正眼望向蹲在他面前的可香,開口道:「書中言,內外遍地,男女異群,不窺壁外,不出外庭。出必掩面,窺必藏形,男非家屬,互不通名……」
語落,余大生面色突然大變,然後在可香更是疑惑不解的面容下跪在了她的面前,對著她就是磕頭,語氣中焦急後悔道:「是大生越了規矩,姑娘請趕快離去吧,今天一切都是大生的錯,大生不該和姑娘互通姓名,不該直面對姑娘,都是大生……」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噗』的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他不敢抬頭,只聽聽到面前的女子笑道:「你這書生學知識學的也太沒人情味了,如果照你所言,那就是女子不能出閨房,不能出門,整日被鎖在院子中的意思了,然後到了該出嫁的年齡就嫁給了從未謀面的相公,然後今生面容只對自家相公一個人露面?」
余大生頓了兩頓,還是點了點頭。
「哈哈,你這書生可真是學知識學成了個獃子,如果照官人的理論來,現在官人可是對小女子看也看了,話說也說了,並且,名字也互相通過了.……」
說著說著身前女子突然沒了聲音,余大生不解的抬頭看去,卻在下一秒,一個黑影壓下,瞳孔一縮,忙驚恐的別過了頭,那吻柔軟似棉花般的落在了他的面頰上,迎著女子唇瓣間的溫熱,燙了他的神經。
可香唇角勾起了一抹嫣笑,見余大生緊閉眼睛那副如同要去赴死的表情后,再次被逗笑出聲,聲音靈動好聽的環繞在余大生的耳際,帶來女子身上的清雅香氣,飄飄渺渺,余大生整個人僵住了,這種心下悸動的感覺,以前從未出現過,竟是如此的讓他想要將面前女子抱入懷中愛憐……突然他猛的驚醒,抬手狠掐在自己的大腿上,暗罵出聲,余大生啊余大生,你怎麼能如此不知羞恥,在心裡輕薄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
忙將頭壓的更低了。
「所以嘍,官人打算怎麼安置小女子呢?咱倆現在這可是.……說也說了,看也看了,名字也通了,更關鍵的一點是,連肌膚之親都有了……官人,您說呢?」可香並未離去,而是身體一旋直接落座在余大生曲起的雙腿上,抬臂環繞住余大生的脖子,親昵的在他耳際媚道。
余大生感受到了那唇齒間呼出的熱氣繚繞在他的脖間,不知為何他竟然心裡有種貓爪的癢,這樣的男女親密接觸,生平來他還是第一次,對於一個****的正常男子,美人在懷這無疑是對他的折磨,腦中最後一點清醒快被淹沒,不行!
突然他狠狠一咬唇,吃痛的猛睜開眼,抬手用力的一把推開了坐在他身上的可香,也顧不得手下力道的大小,見可香跌坐在一旁,他隨雖是愧疚,但依舊扶著身後的大樹站起身,與她拉遠距離抱歉行禮:「姑娘莫要取笑大生,今日之事除你我二人並未有他人知曉,大生必定不會外說,不會耽誤姑娘青春,就就就……就此告辭……」
此地不能再多停留,絕對不能!
可香見余大生說完就真的要走,忙開口喊住了他:「可是這件事可香已經忘不掉了,以後可香嫁人,又怎會不想起官人來?官人這是想要不負責任的意思了?還是說官人家中已有妻室,怕回到家中不好與正宮娘娘交代可香的事情?官人放心,可香願意做小。」
語落,見余大生後背僵住了,他未轉身而她就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的凝望著他,眼眸中劃過興趣的笑意,唇角勾著一抹邪氣的弧度,心下暗忖:這獃子挺有趣的,既然此番下山來就是為了經歷人世間的七苦八難,這獃子又和她有緣相見與此地,不如就和他過一生試試看?做大做小都無所謂,反正凡人的年齡眨眼一瞬。
她沒有再說話,她將這個選擇權給了余大生,如果余大生硬要離去,那麼只能說兩人無緣,她自然放他離去,絕不刁難,若是他想要負責,那麼,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
余大生那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悄然握成了拳頭,眼睛緊閉,眉頭蹙緊,內心在糾結。
秋風緩緩吹過兩人的面頰,帶動剛才慌張凌亂的發,絲絲飄在耳畔,好像是女子柔弱哭泣的聲音,撩顫了余大生糾結的心。
他的眼睛猛地睜大,猛地將頭迴轉身後,四目相對『怦怦』,兩人心臟均是猛地一跳,彷彿要跳出了嗓子口,那種大起大落。
「姑娘,大生家中並無妻室,只是大生並不想耽誤姑娘的青春.……」余大生聲音剛出口,面前女子面頰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面無表情靜靜的望著余大生,冷怒出聲打斷了他:「既然家中無妻室為何不能娶可香,是可香長的不好還是官人覺得可香配不上官人?」
「不不,姑娘莫要誤會!」
余大生音剛落下,可香冷冷一哼:「你們男子我就知道,嘴中沒一句真話,剛才還文縐縐的說著男女什麼什麼的,通名什麼什麼的,肌膚之親.……」
然可香話未說完,只聽余大生突然開了口,語氣變重,嚇了可香一跳。
這一次他沒有彎腰行禮,真的有了一種男子該有的氣概,面色認真的開口:「剛才的一切大生沒辦法矢口否認,但大生真的不是姑娘口中所說的那一類人,今次大生對姑娘允諾,若是姑娘在大生上京趕考結束后,還對大生有著記憶,到時請前來陽城的余府,大生將娶姑娘為妻,在此之前,大聲絕不會娶除了姑娘外的任何一人,大生會等姑娘一年的時間。」
音落,余大生低頭在身上尋找著什麼,卻並未發現面前女子面上的表情變成了驚愕,她眼睛顫顫的望著面前的余大生,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她的心裡竟是有了些許的甜蜜。
余大生在身上尋了半晌后,面色皺眉,隨後眼睛慌忙的左右尋了尋,突然他看到剛才他所摔的地方那裡掉落了一個墨色的小布袋。
一蹦一跳的繞過可香到那剛才摔倒的地方,彎腰將其撿起,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玉鐲子,見其沒有被摔壞,口中鬆了口氣。
玉質柔和,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能夠透過玉色折射在一旁的楓葉上,將玉鐲染成了暖陽般的緋紅,似是散發著熒光,像在見證著什麼。
余誠重新蹦回可香面前,但是並沒有靠她太近,他將手中的玉鐲子遞給她認真道:「這是我娘準備給未來媳婦的,就當做是我兩人的信物,拿此物到陽城余府,必定認得姑娘。」
可香心有所思的抬手接過玉鐲,余大生見她接下后,這才再次禮貌行禮道:「大生還要上山求學,不必在此多留,姑娘尋完狐狸早些回家吧,大生告辭。」
可香見他語落就又是要離去,眼睛不敢相信的眨了又眨,最後她還是沒忍住的開口問道:「官人難道對小女子不動心?」
余大生停下腳步,轉身望向她:「何意?」
可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問他:「男人不都應該喜歡長相貌美的女子嗎?可是官人對小女子無感,難道是小女子長得太丑,還是說官人心中已有了心儀之人?那小女子這般,豈不是棒打了鴛鴦,小.……」
正當可香還想要說些什麼,突然見余誠紅了臉,忙轉身,邊慌張匆忙離去邊道:「姑娘莫要多想,早些離去吧。」
「喂喂。」可香還想要說些什麼,見余大生已經一瘸一拐頭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可香一個人納悶的糾結,最後她將手上的玉鐲往手腕上一帶,化成一隻五尾狐追著余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