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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赤腳大仙,體罰碎石場踏石頭

  侯傑最先跟著班主任出去,我在經過鄭雪莉桌前的時候用手敲了敲她的課桌說,你給我等著。 

  鄭雪莉頭一揚微微一笑說,你先還是考慮一下怎麼挨過班主任的教導吧。 

  我是真想往她臉上吐一口口水,人丑多作怪。 

  「夜雨,快點跟上來啊,還在那兒幹嘛呢,去晚了班主任又要罵你了。」 

  「這就來,這就來。」 

  瞪了一眼鄭雪莉我才跟上前面王岩的腳步,班主任走在前面不說話,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一行七人就走到了學校的操場,班主任站在前面,我們呈一字排開。 

  雖然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這天兒還是有點悶熱,操場上現在也沒幾個人,班主嘴裡沒痰他也要空咳一聲,空咳完以後班主任砸吧砸吧嘴環視一周。 

  班主任抬起右手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是五點四十,你們不是喜歡玩么,那我就陪你們玩一個小時。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大喊不妙,這是要體罰我們幾個,也不知道這次班主任會用什麼辦法來折磨我們。 

  罰寫作業,罰款,罰分,罰蹲,罰站等等罰什麼我都不怕,唯獨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是誰發明的體罰,古時候私塾裡面的教書先生最多也就是拿尺子打一下學子們的手板,我也被打過幾次,疼是有點疼,但是它不折磨人,老師打兩下自己認錯態度再好一點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這體罰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長時間的體罰,剛開始還能忍著慢慢熬,到最後只能是身心疲憊,而且等體罰完了說不定還得挨頓罵。 

  體罰的方法我們學校是花招多多,各班班主任是各顯神通,一整套練下來堪比滿清十大酷刑。 

  我們學校最常見使用範圍最廣有三種體罰方式, 

  第一種,腳掛天手撐地,學生們稱它為倒掛金鉤,老師們非常喜歡用倒掛金鉤來體罰學生,板凳上,課桌上,單杠上,花壇上,等等地方都能用上,用數學老師的話來說就是給你一個角度你就能掛上去。 

  倒掛金鉤考驗的是持久力,老師心情好瞭然后讓你掛個半小時也沒多大的事兒,就當活動活動筋骨,最怕的就是老師突然好像把你忘了一樣,就一直把你掛在那裡不讓你下來,等到你堅持不住放下來了一條腿準備作弊的時候,老師又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你面前,這個時候才是最難熬的,腿麻手疼頭也暈,老師就站在面前,咬咬牙還是得堅持過去。 

  據說最牛逼的一個學生在窗台上整整掛了五個多小時老師才放過了他,當時那學生就癱了,整整三天三夜硬是沒喝進去一口水,聞到飯就想吐。 

  第二種就更加簡單粗暴了,就是讓你不停的動,而且還要手腳並用,同學們親切的稱它為蛤蟆拉屎,文明一點來說就是蛙跳,蛙跳很簡單大家都知道,手抱頭蹲下在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蹲著跳就行,蛤蟆拉屎時間一般比較短,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反正我是不懼怕蛤蟆拉屎,稍微胖一點的學生們聽到蛤蟆拉屎這四個字那是聞之色變。 

  老師們也還有趣,光是讓你這麼跳還不行,他還得加點規則進來,就拿我們幾個來說吧,如果班主任要用蛤蟆拉屎來懲罰我們最吃虧的肯定是錢亮,不管他力氣有多大,光是那身肉他也跳不了幾圈,老師要加規矩的話就是圍著操場一起跳上一圈,第一名你就可以解放了,乖乖在一邊罰站去吧,剩下的可就慘了,繼續輪著比,每個人都想沖第一,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可是這第一第一它永遠就一個,就這麼輪著蛤蟆拉屎跳上幾圈,我保證你第二天下不了床。 

  蛤蟆拉屎當時跳的時候感覺不到多少疼痛,可是那第二天一早的後遺症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下來的,萬一再碰上個小腿抽筋,漬漬,那滋味簡直是生不如死。 

  第三種完全是憑運氣,既不要人出力是也不用人費心,它算是由最基礎罰站文罰演變而來的,我們都叫它烈日金剛或者是晴天娃娃,這東西是真得講運氣。 

  在以上三種體罰之中烈日金剛時間最長,也最是寂寞,就站在陽光下爆曬,運氣不好的一個小時就中暑,運氣好的你就是站一整天都沒事兒。 

  學校裡面還流傳了一個關於烈日金剛的笑話,說的是一位女生,原本就有點黑,經過一個冬天的細心保養才白了一點,過了冬天要看就要進入夏天了,她又四處煞費苦心的到處找洗面奶面膜等等輔助工具來讓自己更白一點,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該女同學的不懈努力下那個夏天她白了,人一白就變得好看了起來,穿上裙子露點白白的胳膊腿兒,醜小鴨瞬間就變成了白天鵝。 

  悲劇總是無聲無息的到來,就在那個她變白的夏天她做了一上午的烈日金剛,隔天白白的天鵝又變成了醜小鴨,該女同學是哭得傷心欲絕,發誓再也不犯錯了,就這麼一站,直接就回到了解放前。 

  當然體罰學生的花樣還有很多很多,每個學校裡面流行的體罰方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出入,大多數也都是大同小異,各種不靠譜的傳聞之中甚至還有一種叫做變態體罰項目,目前我們學校還沒有類似變態的體罰,比如某某學校老師要求學生吃屎喝尿,要求學生半個小時內抽完三包煙等等,不靠譜的傳聞中又透露了一些真實性,幻真幻假中誰也不知道事情的本來面目。 

  「來,你們都把鞋給我脫了。」 

  班主任一聲令下,我們老老實實的就把腳上的鞋給脫了,也不知道是誰腳臭,班主任皺著眉頭又繼續說,同學們要注意個人衛生啊。 

  我們低著頭誰也沒有搭話,這個時候搭話完全是傻逼,誰搭話誰腳臭。 

  「王夜雨,看看人家,是不是要我親自來幫你脫襪子。」 

  我哪裡敢麻煩班主任,轉頭一看王岩他們五個都是脫了襪子,就我一個人還穿在腳上,在班主任憤怒的目光下我胡亂扯掉了腳上的襪子扔在地上。 

  班主任說,鞋都給我放在這裡,你們跟我走。 

  程高帶頭,我們一行六人光著腳跟在班主任的後面,前面的王岩轉過頭來問我說,夜雨,班主任這是要幹嘛,我說,我上哪裡知道去,跟著走不就完事兒了么。 

  「王夜雨王岩,在那裡嘀咕什麼,還不快跟上來。」 

  班主任帶著我們繞過了籃球場,徑直就走到了綜合樓面前的碎石場旁。 

  脫了鞋又來到了碎石場,我心裡是咯噔一下,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班主任的用意,你媽逼的,看來這次我們得當一回赤腳大仙咯。 

  斜陽下班主任的臉令人窒息,黑紫色的嘴巴皮兒上下一碰說,你們都給我上去,程高在前面帶頭,就圍著碎石場給我跑,沒我的命令不準下來! 

  程高帶著頭面不改色的上了碎石場,這可全都是小石頭,程高老實也不做作,還真她媽的帶頭跑了起來。 

  第二個上去的是錢亮,他胖是胖可他是屬於白白胖胖,皮不糙肉不緊,細皮嫩肉的哪裡能在小石頭上承載他這個體重,剛上去跑了兩步就一邊吸氣一邊哎呀哎呀的叫了起來。 

  班主任盯了我們一圈以後背著手就走了,我倒是沒什麼感覺,就踩下去的時候有點疼,抬起來竟然還有點小舒服。 

  「哎呀我的媽啊,程高你慢點啊,疼死老子了,這狗日的班主任,媽逼的是生兒子沒**兒。」 

  「錢亮,你跑快點兒啊,擋在我前面我怎麼跑嘛。」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還是坐在教室里讀書好啊。」 

  班主任一走我們六個人就炸開了鍋,程高悶著頭不說話一個勁兒的往前跑,他身後的錢胖子遭了殃,跑也跑不起來還光擋路。 

  我在後面扯著嗓子喊程高說,程高,你丫的真的就一根筋兒啊,班主任又不在你跑那麼快乾嘛,照顧一下錢亮嘛。 

  錢亮感激的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夜雨啊,你這個哥們我交定了。 

  程高他可以對錢亮的抱怨不聞不問,可是他對我還是有點聽話,我這麼一說前面的程高果然慢下了腳步,小跑著等後面的錢亮跟上。 

  班主任走了半個小時也沒見回來,我們的赤腳大仙隊伍是越跑越慢,最後乾脆就不跑了,慢慢的走了起來。 

  現在我的腳底板是火辣辣的疼,我都這樣了更別說錢胖子他們幾個了,走路都是一瘸一拐,錢胖子從上碎石場到現在,嘴就沒停過,班主任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挨個給罵了一個遍。 

  「我跟你們說,其實班主任是性無能,他老爸也是性無能,他小的時候他老爸在廁所遇到了正在吃屎的班主任,看他可憐才把他給撿了回來,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恩將仇報。」 

  前面的錢亮喋喋不休的罵著班主任,把我們幾個是逗得哈哈大笑,我說,錢胖子啊,這樣說來你是他老爸的話那你也是性無能啊。 

  錢胖子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繼續罵道:「性無能就性無能,總有一天老子要打死他這個龜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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