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陳年舊事，王夜雨我還要吃飯
「在這美麗的夜裡，等你等到我心碎，怎麼不見舊愛侶，問問為何我空虛.……」
「喂，到了啊，行，我馬上下來接你。」
電話是許薇打過來的，許薇和她老媽已經到了小區門口不遠處的公交車站，杜娜收起手機了以後問我去不去，我說許薇是我的表妹，我不去誰去。
「唉，杜娜，剛才你的手機鈴聲是什麼歌？旋律還不錯。」
「張學友的等你等到我心痛啊，你沒有聽過么？」
「張學友啊，沒聽過。」
我心裡暗笑一聲杜娜真土，這都什麼年代了，不去聽聽周杰倫許嵩王力宏什麼的還要去聽張學友，張學友的歌我就聽過吻別一首，還是在老漢手機裡面無意間聽到的，當時我就嫌棄這種風格老套的音樂。
杜娜也是，一身打扮那是氣質型美女，鈴聲用最近一個在天涯社區上看到的新詞兒來形容那就是簡直Low到爆，氣質配Low，這完全不搭邊兒。
遠處款款而來的許薇看見了我和杜娜有說有笑的走過去，一怔之後，手托下巴狐疑的打量了起來，用一絲耐人尋味的眼光時不時的看看我再看看杜娜。
等碰了面，許薇杜娜兩個小女孩就手拉手走在前面說著女孩子們的悄悄話，時而捂住憋笑時而回頭看我，看見了許薇的老媽我先禮貌的是叫了一聲表姨。
「夜雨，好久沒看到又長帥了嘛。」
表姨先是摸了摸我的頭，隨後誇獎了我一番，我知道這些都是客套話不能當真，順著表姨的口吻也就隨便答應了兩聲。
「帥？我看是蟋蟀的蟀吧。」
「唉，許薇，夜雨可是你表哥，怎麼能亂說話呢。」
走在前面的許薇和杜娜慢下了腳步，時不時還調侃我一番，表姨的責備不起絲毫作用，兩個小女孩放肆了起來，把我當成了吐槽對象，許薇把我劣跡斑斑的往事一件一件的挑出來供人眾樂樂，到最後表姨也不忍心責備許薇，沒忍住也跟著就笑出了聲。
杜娜憋住笑意一臉好奇的看著我，那目光像是在詢問，許薇說的全是我小時候的破事兒，有些事兒連我自己都想不起來了，偏偏許薇還記得這麼清楚，也不知道是真的存在過還是許薇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言讓我出糗，說的都是些什麼小時候我過年在家偷豬蹄吃，被我媽抓到瞭然后把我的嘴都給掐出血了，然後又說我小時候不上課跑到河裡去摸魚，被我老漢抓到了，當時拿石頭打在我的頭上就把我給打出血來了，許薇邊笑邊說，表姨和杜娜剛開始還憋了一下，到了後來實在是都憋不住了，索性三個女人同時放開了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慫搭著腦袋慢下了腳步跟在她們後面，關於老漢用石頭把我頭給打出血這件事兒我還是記憶猶新，許薇t嘴裡其他的芸芸我就不敢恭維了，也沒有搭話，作為男人就讓她們笑去吧，我自八風不動心如盤石。
等我們一起快走到了樓頂許薇才沒有繼續向我潑髒水，樓頂上面已經開席了，到了吃飯的時間來的親戚朋友都到了樓頂，老漢熱情的招呼著各位親戚，相識的老頭喝酒坐一桌，熟絡的朋友坐一桌，還單獨給孩子們開了一桌。
年紀跟我不相上下的表弟表哥表妹表姐們圍了一桌，他們談天論地，說些什麼社會不好混，哪裡哪裡誰誰誰又發了什麼財，其中一位劉長遠表哥眼尖，看見許薇上樓以後連忙對著我們揮手，表姨說，許薇你長遠表哥叫你呢，也是許久未見快過去跟他們聊聊天，你長遠表哥小時候對你還不錯呢。
許薇拉著杜娜就跑過去和他們融到了一起，兩個漂亮女孩的加入使得原本就很融洽的氣氛更加活躍。
今天人七七八八的來得比較多，板凳上都坐滿了人，還有一些人則站在一邊兒，等待著吃下一輪的幫忙飯，表姨也沒找到位座位，看見了幾個相識的親戚撇下我就加入到了她們拉家常的大軍之中。
老漢也沒想到還沒等到做大夜，這個時候就來了這麼的多人，什麼都還沒準備好，恐怕是菜飯都不夠，幫忙的人也都還沒來齊，忙上忙下的把我也給拉了過去。
「夜雨，今天先幫忙添添飯，來來，拿好，等下菜一上桌你就跟在你大姨身後幫忙添飯。」
我答應了一聲，就將老漢遞過來的不鏽鋼鐵盆和一隻長飯勺拿在了手裡。
做飯班子頭兒說，李哥啊，今天恐怕這菜飯都不夠啊，我也沒想到今天來了這麼多人，老漢急的滿頭大汗。
看來班頭兒這種場面是見多了，隨口就給老漢提了一個建議說，現在重新做飯肯定是來不及了，反正今晚也不是做大夜，要不然你就下去多買點麵條，我這裡剩的菜也還有點，就不做飯了，給還沒飯吃的大伙兒們煮麵條吃，你看怎麼樣？
老漢聽了做飯班頭兒的話連連點頭，又急匆匆跑到樓下去買麵條去了，第一輪的菜已經做好了，大姨和幾個幫忙的親戚負責上菜，一人手裡拿了一塊菜板兒等待著排菜。
一張菜板上放八個相同的菜，一個人只往一張桌子上放一個菜，幾個人輪流端著菜板來回端菜，拿酒的拿酒，拿飲料的拿飲料，各職其位。
幫忙飯都是用大木桶給蒸熟的，我這邊拿著勺子正往不鏽鋼鐵盆裡面舀飯外面就已經吆喝了起來。
「來來來，讓一下讓一下，上菜咯。」
「哪桌喝白酒的啊，我們這裡沒人喝誰喝誰就拿過去。」
「添飯的人呢，光有菜沒飯可不行。」
我盛了滿滿當當一盆的飯端著就往外面趕去挨著一桌一桌的添飯，我年齡小，輩分也小，坐的還都全是熟人親戚，有個來添飯的老頭喝了點酒硬說我是他孫子，旁邊的幾個老頭還起鬨讓我叫他爺爺，還好旁邊一聲「夜雨，添飯」幫我解了圍。
「王夜雨，這裡這裡，添飯添飯。」
「夜雨，還有我這裡。」
「嘿，添飯的那小子，過來添飯。」
盆里的白飯熱氣騰騰，我的臉上也布滿了一層細汗，本來添飯就是兩個人做的事兒，今天我一個人還全包了，大姨他們上完菜以後沒什麼事兒，就等著下一輪上菜，留我一個人在這裡，他們都叼著煙跑到一邊吹牛皮去了，也沒人來幫我一下。
添飯也就剛開始那一下忙不過來，忙過了頭一陣兒，等人人碗里有了飯我就輕鬆多了，來回走在席宴之中我不等人叫，看見誰碗里沒飯了就主動上去問他們要不要添飯，認識的就叫一聲叔叔阿姨表舅大姑，不認識的也會客套的互相點點頭。
「王夜雨，添飯！！！」
一聲嘹亮的「添飯」劃破天空，當事人則舉起碗不顧眾人異樣的眼神笑眯眯的看著我，我走了過去把杜娜碗里添滿了飯，沒好氣的說，你能小聲點兒不，氣質都沒了。
「我要什麼氣質，我要吃飯！」
「夜雨，快來添飯。」
身後又有人找我添飯，杜娜埋頭猛吃，旁邊的許薇筷子上面還夾著菜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人多力量大，一盆飯沒一會兒功夫就見了底，忙來忙去忙了半個多小時，該吃的也都吃飽了，除了杜娜那一桌和喝酒的老頭們的那一桌，板凳上基本都換了人等待著下一輪的幫忙飯。
第一輪還沒完全吃完，木桶里的飯也跟著我手裡的不鏽鋼盆一樣見了底，剛好這個時候老漢氣喘呼呼的抗了一整袋麵條上了樓。
「還有多少人沒吃飯，我買了一大袋麵條應該夠吃了吧，夜雨她媽還在後面拿了一箱雞蛋上來。」
班子頭兒叫人來拆來了裝麵條的蛇皮袋說今晚怎麼也夠了，剩下的就明天早上吃，你趕緊去跟還沒吃飯的人說一下，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老漢點了點頭，用手指著我叫我去說，轉身又去幫老媽搬雞蛋去了。
走出了班子們臨時搭建的廚房，心裡還是比較忐忑，我還真就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大聲開口說話，特別是當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的時候，更加難以啟齒。
「王夜雨，添飯！！」
幾個喝酒的老頭也喝的差不多了，大姨他們忙著收拾碗筷菜盤，一聲嘹亮的「添飯」再一次劃破了天空。
我看了下，除了杜娜那一桌基本上就沒什麼人還在吃飯，而且桌子上還在吃的也就杜娜一個人，許薇在一旁看著我無辜的擺了擺手。
這是……第幾碗？我記得沒錯的話杜娜已經吃了整整三碗了吧，而且每一次我給她添得都是滿滿當當的一碗，換作是我，我是整么都吃不下去這麼多。
「杜娜，你到底是多久沒吃飯了，我家的飯都快被你給吃光了，還吃，不怕撐死你。」
「額～～好吃。」
杜娜打了一個飽嗝兒，小肚子撐得是圓圓鼓鼓，臉上還沾了幾粒白米飯傻傻的拿起碗對著我。
許薇見情況不對，吐了吐舌頭就溜之大吉，我也沒想太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發脾氣，把杜娜手中的碗按在了桌子上拉起她的手就往天樓另一端的樓頂跑去。
帶著杜娜翻過了一道半人高的圍欄，到了沒人過來的黑漆漆另一邊，杜娜還抓著我的手，我用力甩掉就準備向她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