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只有死掉的貴族才是無害的貴族
一 因為短暫才會想要不朽，因為卑微才會想要權利，因為軟弱才會整天叫嚷著：「我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命運是什麼？你所能改變的和不能改變的，你所能選擇的和你無法選擇的，都是命運。
那些兩腿站立的生物認為：對抗命運征服命運才是強大的表現！結果到頭來無非是自尋煩惱。
當那個倒霉蛋的頭顱飛起的那一刻，淋漓的鮮血飛濺而出，那飛在半空中的臉龐上還凝聚著清晰可見的不可置信和驚愕。
王小天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看著一個人倒在他的面前，他居然意外的表現的很平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王小天也開始變的這麼冷漠了。
有人或許會說他這是漠視生命，但見證了一場場萬人大戰，經歷了無數次的生命凋零，王小天麻木了，對於某些愚蠢者，他已經無力在糾纏這一切了。
站在馬車上，王小天穿著一件普通的衣服，看著下面那一群臉色發白，倉皇後退的體面人，臉上閃過一絲不屑，這是一群讓人覺得可笑的人。
正如某位大家所言「真的勇士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然而大多數時候，勇士都是假的。
就像現在，明明被鮮血嚇的腿腳發軟，但他們還是堅持表現所謂的正義精神，他們還是要極力表現出一幅大無畏的樣子。只不過他們那打著擺子，慘白的臉色卻讓這份勇氣大打折扣。
他們明知道自己如今處於弱勢狀態，但是他們還是來了，在王小天看來，這不是勇敢，這是愚蠢。任何一個生物都懂得趨利避害，而這群就像是一群發情的鳥兒一樣的人，他們所作的非但沒有那種為民請願的豪邁，更多的是一種可笑。
撇了撇嘴，王小天平淡的說道：「革命從來都不是請客吃飯，而公正也從來不是靠空口白喊。在你們沒有對抗波爾城的力量前，請遵守由強者制定的貴族，你們在場的諸位，大部分人都是處於中層階級的人，你們有著家人和大好的時光，不要因為你們一時的衝動，而葬送了一切！」
看著底下那群人慘白著臉色，唯唯諾諾的樣子，王小天的眼底滿是失望，並不是失望他們的言不由衷，事實就是如此，語言有時候可以產生巨大的破壞力，但有些時候語言卻也挽救不了一群愚蠢的人。
王小天所發起的行動，在很大程度上是針對一些貴族的，而那些人他們處于波爾城的上層社會，和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沒有任何的關係。而且在無關對錯的政治立場上來看，王小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大局，為了謀求更多人的利益，在他的心底，自己是正義的一方。
面對嚴重壓迫了底層人利益空間的高層貴族，很多人都無力伸張所謂的正義，但是王小天可以，他所做的一切某種程度來說，甚至還可能有益於這裡的大部分人。
但可悲的是，這群人在沒有看清楚事情最終走向的情況下，居然如同自掘墳墓一樣的阻擋王小天。
就好像王小天明知道前方有一個大坑，大坑上只有一條獨木，要過這個獨木必須繳納一定的費用，王小天扛著鐵鍬就像把這個坑填上。
可悲的是那些過路的傢伙，他們居然聽信的獨木橋的話，覺得王小天是準備去打斷那根獨木橋的。
嘀嗒。
獸人護衛一刀斬首后，面無表情的甩了甩沾血的戰刀，猩紅的鮮血飛濺而出，落在地面上那嘀嗒的聲音彷彿成為了世界的唯一，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看著那位倒霉的體面人緩緩到底，鮮血越流越多，很快，屍體周圍都是鮮血，很多人看著這殘忍的一幕，忍不住的開始吐了。
雅雀無聲的街道上，每一個人眼裡都充滿了畏懼，這一刻，王小天都覺得自己是那個大惡人，望著所有人的眼神，他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
望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王小天嘴角勾起一絲像遊說傳記里的大反派同款的輕蔑笑意，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愚蠢！」
王小天不是那種溫和的人，他面前的也不是一些孩子，那是一群有著獨立認知和判斷的成年人，他們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麼的危險。
就像無數人明知道股市是一種可以讓人坑的傾家蕩產跳樓的地方，但是他們還是去了。
而這群人里就有人明知道他們所做的會受到嚴厲的打擊，他們還是來了，為了什麼？難道真的是僅僅受到了蠱惑嗎，不一定吧，這些人里絕對是清楚危險和利益是並存的，他們今天站在這裡逼退了王小天，下一步，就會有更進一步的後手。
退一步那就是步步退，王小天掀起的這場風暴在退步里就將消弭於無形。
所以王小天殺人了。
他可以選擇讓護衛痛打這些人一頓，然後揚長而去，但是他沒有。就像波爾城給人的感覺一樣，它雖然充滿了活力，但是它對於貴族的態度太溫和了，溫和到一些人已經忘記了什麼叫暴力和冷酷了。
王小天需要讓所有人都回憶起曾經的那份敬畏，他需要讓所有人懂得什麼叫規矩和敬畏，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一刀下去。
世界清靜了。
當王小天的馬車慢慢朝著前面移動時，他們就表現的很良好，一個個退避三舍，連個屁都不敢放，瞧，這不是挺好的嗎，他們懂得了什麼叫審視奪度，他們懂得了什麼叫敬畏規則了。
文明永遠打不過野蠻。
王小天成功用野蠻讓所有人意識到了，這個看似幸運的年輕人，他不是弱軟的羔羊，他那溫和無害的羊皮下，是一匹獠牙鋒利的狼。
…………
望著王小天緩緩離去的馬車，一些人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人露出了一絲不忿，更多的是那種暴風離去時的輕鬆。
「就這麼讓他走了嗎？」有人不甘心的問道。
「不然呢，你能怎麼辦？衝擊安全部門馬車？」也有人冷笑著反唇相譏，這個時候，也有人反應過來了，王小天代表的是城主府，是一個在殘酷的西部追逐中崛起的軍閥勢力，他們可不是和平年代里的官員，真正見識過血與火的軍閥頭子可不會和你講道理。
在一片嘈雜的竊竊私語里，幾個人你看著我，我望著你，最後悻悻的各回各家了。
而這個時候。
回到了安全部門的他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克蘭屈服了。
王小天並不意外這個結果，這是一件必然的事，克蘭是一個聰明人，但是有時候聰明人也有犯傻的時候，他的犯傻讓他吃了很多苦頭，最起碼他在水牢里膝蓋以下的皮膚全都腐爛掉了，整個人被帶出水牢的時候也已經奄奄一息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很顯然這個大恐怖驚醒了克蘭，在關鍵的時候，他醒悟過來了。被關入水牢這麼多天，既沒有外面的聯繫，也沒有過多的審訊，這讓他從期望到絕望。
最開始他還滿懷著希望，他覺得他的朋友們在積極為了救他而奔走，這個該死的水牢困不住他，外面的官員肯定承受最後巨大的壓力。
但是一天、兩天過去了……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他開始漸漸絕望了，為什麼沒人來聯繫他，哪怕是給他一絲消息也好啊。可是沒有，彷彿人們遺忘了他一樣。
他就像是一個孤兒，在陰暗、潮濕的水牢里忍受著折磨，他開始怨恨了。
憑什麼他就該受這些苦，而外面那群和他半斤八兩的賤人還能過的這麼快活？而且他一旦死了，那他的家族，他的家人都完了，他美麗的妻子會躺在別人的床上，他可愛的兒子會流落街頭成為一個下賤的乞丐或者小偷……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
沒有人逼迫他，他反而想的越多。
越來越多的憤怒在積蓄，克蘭不出意料的屈服了，他滿懷著對曾經親密朋友的怨恨屈服了，這次屈服是致命的。
…………
審訊室里。
王小天靠著一張鐵木椅子，臉上滿是笑意的盯著眼前的一疊白紙。那是一堆審訊證詞，克蘭不僅屈服了，他就像是一條瘋狗一樣，瘋狂的撕咬著曾經的朋友，一連串連王小天都沒有掌握的消息被他拖出來了。
這個時候王小天不得不承認，同伴的背叛更具有致命性，怪不得歷史上的任何人對待背叛者都是出乎一致的冷酷。
或許克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也很清楚貴族對於叛徒是怎麼處理的，可是他已經無路可退了，要麼死扛到底，最後一無所有。要麼徹底背叛，而且要背叛的徹徹底底，一擊就將那些對他有威脅的人全部幹掉。
克蘭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了，他本身就是一個貴族，他熟知貴族都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就像他會猜測他的妻子和兒子的下場，他也很清楚如果他沒死，並且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貴族們會有什麼反應，於是，他毫無保留甚至是添油加醋的將他所知的黑歷史一股腦的說出來了。
他現在無比希望王小天能夠將那群貴族繩之以法，最好能將他們全部殺死，只有死掉的貴族才是無害的貴族。
噠……噠……
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王小天一頁一頁的翻看著這些「證詞」，裡面夾雜的個人情感很多，但是乾貨也不少，最起碼那些強烈的感情就表露出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比如克蘭很畏懼幾個貴族，他不斷的敘說著這幾個傢伙的骯髒手段，似乎非要將他們弄死不可，顯然，這幾個人應該是重點對象，最起碼他們的心性是睚眥必報的。
拿到這些證詞后，王小天最起碼可以進行下一步的事情了。
這也是一件很讓人覺得很苦惱的事。
有時候證詞多了也不好，因為牽扯太廣了，一個不小心這場政治風暴甚至會蔓延的更深，如今的西部正值大開發的黃金時期，一些貴族他們或許有著各種缺點，但不可否認，他們也有著相應的能力。如果這場風暴的度沒有把握好，西部的大開發將會被推延很久，這又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人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的，些許瑕疵無礙大局。
思考了很久。
王小天最終在白紙上寫了很多名字，那長長的名字上不乏一些聲名顯赫的巨頭，如果迪克胖子看到這樣一串名字怕是也有些坐立不安了。
很快。
這份名單被傳到了一個個獸人手裡，這些只聽命王小天的獸人，他們接到了一個簡單而直接的命令，「抓捕他們！」
…………
在王小天馬車被堵的第二天。
人們驚恐的發現，駐紮在城外的獸人軍隊居然開進了城裡，整整一個軍團的兵力分佈在各個街道，一個個眼神冷酷面無表情的獸人，他們取代了城防軍。
本來就在這場政治風暴里沒有安全感的貴族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連軍隊都出動了，往常他們熟悉的警員城管們都失去了蹤影，一隊隊全副武裝的獸人開始在街頭巡邏。
「山雨欲來啊……」有貴族憂心忡忡的喃喃著。
果然。
不久后，幾百名凶神惡煞的獸人從安全部門的大門裡沖了出去，他們分成多個小隊，沖入了一個個顯貴的府邸里。
這是一次冷酷的血腥事件。
數十位大貴族府邸直接就血流成河，這個世界的大貴族他們都有圈養奴僕或者私兵的習慣，雖然波爾城嚴禁各種武器，但是對於大貴族而言不都是小事嗎。
面對如狼似虎的獸人，那些私兵或者圈養的雇傭兵或許有著超高的個人實力，但是在加持了符文的強弩面前，一個個都被打成了篩子。
鮮血瀰漫在寶石大道的每一個角度。
一些膽小的貴族只能躲在房子里瑟瑟發抖，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鄰居對門如同死狗一樣被拖了出來，偶爾遇到一兩個因為反抗激烈而被打的鮮血淋漓的，更是給這血腥的政治風暴上添上了濃重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