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這個世界，缺了誰都照樣運轉
一 「為什麼？」西科眉頭一皺，皺著眉頭的他兩隻眉毛擰在一起，這些日子養成的商業巨頭的氣勢透露出來，居然還有幾分壓迫感。
西科想要去搞什麼事，王小天並不關心，他也不知道西科背後到底有哪些貴族和哪些交易之類的，不過他不在乎，表演成什麼樣那是看王小天心情，至於拒絕，那還需要理由嗎。
「你還要我怎樣，要我怎麼樣，你突然來的消息就夠我悲傷，」王小天也翹起一個二郎腿，嘴角一勾，笑吟吟的說道。
西科眉頭再皺了皺，他看著眼前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傢伙，心裡有些鬱悶，這傢伙怕不是一個傻子吧？前言不搭后語。
然而不管怎麼樣，他始終還是有一份貴族的基本素養，盯著王小天，他沉聲說道：「年輕人，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你這樣的選擇，代表了和波爾城大半的貴族為敵。」
「哦，」王小天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看著王小天這敷衍的模樣，本就有些怒氣在積蓄的西科終於有些保持不住了，他眼裡透著狠色，冷聲說道：「年輕人！你這是在玩火。」
「波爾城是貴族的波爾城！西部乃至整個紫羅蘭都是由貴族構成的神聖秩序，這是不容置疑的！呵，或許城主大人有著絕對的權威，但是你要知道你不是城主，而波爾城雖然治安比較平安，但是總有一些陰暗的小巷子，得罪了諸位貴族大人，你走夜路的時候都要小心點了。」
面度這樣近乎直白的威脅，王小天反倒是穩如泰山，他很自然的從西科面前的茶几上端起一杯酒。
這是一杯呈現淡藍色的珍貴美酒。
北伊利亞巴佳釀：這種當地佳釀適合那些不像馬格諾利亞貴族那麼挑剔的人的口味，價格對於酒館和自用都很合適。這種淡藍色的液體有種很粗糙很苦澀的餘味（被馬格諾利亞以東的人稱作「北風之噬」），很多人都已經習慣這種回味了。這種酒在數百年前釀造時是貯藏在此東部行省出產的任意中型空木桶里，不過為了緩解小桶銷售量下降的趨勢，這項措施被廢止了。
從東部運過來的美酒，它的價格是珍貴的，然而王小天卻渾然不知，他輕輕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看了一眼似乎要擇人而噬的陰沉的西科。
他淡淡笑了一聲，「嗯哼。」
嗯哼？
西科在這一刻有一種抑制不住的衝動向朝著他面前這個笑吟吟的傢伙臉上來一拳，這個傢伙貌似不單純是一個幸運兒，他似乎也是有幾分本事和野心的，居然有勇氣拒絕他。
作為一個從底層爬上來的人，西科很清楚當一個人勢單力薄的時候，那種沒有底氣的安全感會讓他們面對比自己強大的人時有種天然的畏懼感。
就像一個小商人，面對西科的時候，無論什麼生意，他們很少有勇氣去拒絕，即使他們拒絕了西科也不在意。
「你會為今天的選擇而後悔的，」西科淡淡的說道。
王小天也樂了，他經歷了這麼多事，不說從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最起碼他也是一個見過大場面的人，這區區一個貴族，就算搭上一座城市的貴族，在王小天的眼裡也不算什麼大事。
要知道，當初在南方，他可以幾乎目睹了一座城市的滅亡。鮮血對王小天而言，已經不是那麼的刺目了。
如果波爾城的人真愚蠢的選擇了以骯髒手段來謀求利益，那正和王小天的意，他本就不願意這麼委婉的來做事，和獸人待久了，他也喜歡上了那種簡單粗暴的辦事手段。
一場大清洗在王小天看來也不算什麼。
看著冷笑的西科，王小天沉吟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西科大人，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和智慧，您是西部第一批經商的貴族，可以這麼說，你是一批先驅。」
「但是先驅也有目光的局限性，就比如，你說道『貴族是構成這個世界的最神聖法則』我是不承認的，在我看來，「貴族只是構成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的一部分」，這個世界缺了誰，都不會陷入末日。」
曾經看過西科資料的王小天還是沒有忍住，他不想看到這樣一位有智慧的貴族走入一個死胡同。
顯然，他的努力是徒勞的。
西科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對於王小天的言亂，西科沒有感到那種醍醐灌頂的警示，反而，他從這番話里嗅出一絲不詳的預感，「這個世界，缺了誰都照樣運轉」，這樣的話對於以貴族至上論的世界觀而言是一種極大的言論異端。
王小天這番話幾乎將自己推向了貴族的對立側。
「難道他的話里代表了那位城主的意思？」
容不得西科不懷疑，無論是西部局勢的平定，還是波爾城的開發建設，雖然那位城主行事在他們看來有些放蕩不羈，但是仔細研究，似乎他所走的每一步都遵循著某些計劃。
就像現在他準備掀起一場政治風暴，而眼前這個黑髮年輕人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環，或許西科和他的貴族同伴們都想錯了。
這個王小天不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
相反。
他還是一位執行城主意志的重量級人物，就他剛剛那番異端式的話語，無疑代表了某些政治立場。人有時候就喜歡以自己的主觀想法去推測某些事。
就好像一個壞人，他看到的無論什麼事都是壞的一面。西科也一樣，他是一個心思很細膩的人，說通俗點，他就是疑心重。
從王小天的舉止言行里，他發現這個人也有點放蕩不羈，雖然外表看起來充滿了那種讓人忽視的氣質，但真正接觸起來，西科卻發現這個人有著一套屬於自己的政治邏輯。
隱隱的。
西科覺得王小天或許是這次政治風暴里的關鍵，但是同樣的，他威脅眼前的這個人畜無害的傢伙，似乎是一個很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