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被耍
「陛下去了冷府,怕是不會過來了!」小廝一口氣說完,卻是嚇的連頭都不敢抬
安繁蕪神色一滯,周圍的議論聲漸大,白臻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於是又道,「娘娘……」
「都給本宮閉嘴!」安繁蕪吼道,芙蓉般的臉上縱橫布滿了戾氣,一瞬間,周圍的議論聲立刻消散了個乾乾淨淨,就連白臻也閉了嘴,不敢在開口。
良久,安繁蕪扯出一個笑來,回過身,對白臻道,「本宮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回宮了。」
「那……」白臻的話還卡在喉嚨里沒說出口,安繁蕪便轉了身,真真是半分情面也沒給白臻留。
白臻看著安繁蕪的背影,直盯著她的背影出了垂花門,才啐了一口道,「一天到晚威風八面的,一副誰也不擱在眼裡的模樣,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失了寵的妃子罷了!」
今日,白府的喜事真真可謂是冷清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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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開始,洛臨川坐在首位,臉色卻是比剛來時還要冷,原本打算趁著這次宴會好好熱鬧一番的各位,看著自家陛下這麼一副模樣,自然是不敢造次的,是故,一場好好的婚宴,氣氛硬是被洛臨川弄的十分壓抑。
冷千風坐在席上,側頭問尹初珩道,「瞧這氣氛,我何時去敬酒較好?」
尹初珩回首看了眼首位上的洛臨川,倒是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初妝呢?」
冷千風笑道,「初珩哥放心,我已經吩咐了輕梧,若是皇上來了,就讓她好好看著初妝,千萬別讓她到前廳來,放心吧。」
尹初珩點了點頭,他本以為,這兩場喜宴,皇上會去的,該是白府那兒,可沒想到,不僅四王爺不請自到,到最後,竟連皇上和六王爺都來了。
也不知,他讓初妝留下參加婚宴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氣氛仍舊是壓抑,但饒是這樣,也仍舊是有不知好死的往洛臨川跟前湊,比如四王爺洛臨殊。
「皇兄一人飲酒,不知是否覺得無趣?」洛臨殊晃蕩晃蕩走到洛臨川身邊,嘴角上揚,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洛臨川看了眼洛臨殊,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洛臨殊依舊不屈不饒的搭話,「臣弟今日可特意為皇兄準備了份大禮。」
洛臨川聞言,抬頭看了眼洛臨殊,依舊是不言語。
洛臨殊微微一笑,突然道,「上來吧!」
話音剛落,便有一群身著綠衣的舞姬從游廊而來。
洛臨殊看了眼洛臨川,一邊走一邊道,「這可是臣弟特意為皇兄準備的歌舞,還請皇兄莫要辜負了臣弟的一番心意。」洛臨殊特意將「心意」兩個字咬的極重,一聽便是話裡有話。
尹初珩看著突然湧上來的舞姬,心裡突然閃過一絲不安,一轉頭,尹初珩就看見輕梧站在拐角處,一臉焦急的模樣。
尹初珩看了眼首位的洛臨川,心裡不安的情緒更重,轉頭對白忱使了個眼色,白忱瞭然的點了點頭,不一會兒,便回來,附耳在尹初珩耳邊道,「公子,輕梧說……說小姐不在後院,她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小姐。」
尹初珩一愣,下意識看向那群蒙面的舞姬身上,恰在此時,一名著紅衣的女子上了台。
冷千風咋呼道,「初珩哥,剛剛上去的那個……該不會是……初妝吧?」
尹初珩眉頭緊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紅衣女子,可越看越覺的怪,那女子無論是體型還是身材都與初妝差不多,又蒙著面,若是一般平時與初妝相熟的人定會覺得那是初妝無疑。
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那女子不是初妝。
尹初珩再次看向洛臨川,卻見他也正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女子,只是眉頭緊皺,看不清情緒。
尹初珩正在猶疑中,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到了洛臨川身邊……
歌舞停歇,就在舞姬退下的時候,洛臨川卻突然發了話,「那個穿紅衣服的……」
紅衣女子停下腳步,冷千風也揪住了尹初珩的衣袖,緊張道,「皇上他……該不會是認出初妝了吧?」
尹初珩撇了眼冷千風,慢悠悠的將衣袖拽了出來,冷靜道,「認出了又如何?如今這副場景,已是無法挽回了。」
冷千風皺緊了眉頭,緊接著便是猛吸了幾大口氣,「死馬當活馬醫吧!」然後,冷千風便端著酒杯起了身,聲音洪亮道,「今日是草民的喜宴,這杯由草民遙敬陛下,祝陛下洪福齊天,大靖風調雨順!」
洛臨川微微一笑,將目光從紅衣女子身上收回,端著酒杯晃了晃道,「那朕就承冷二公子的吉言了。」
冷千風臉上的笑有些發僵,直盼望著,洛臨川能多跟他寒暄幾句,然後就把跳舞這件事翻篇吧,翻篇吧,翻篇吧……
但顯然,冷千風的禱告並沒有成功,因為緊接著,冷千風就聽見洛臨川道,「冷府的舞姬倒真是讓朕大開眼界。」
冷千風額上滑下一滴冷汗,還沒回話,就聽見洛臨川緊接著道,「你……」手指直直指向台中央的紅衣女子,「把面紗摘下。」
一瞬間,府上眾人神色各異,但只有洛臨殊一人,抱著胳膊,一副好整以暇看好戲的模樣。
冷千風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紅衣女子顯然是猶豫了一下,但仍舊是摘下了面紗……
冷千風嚇得直接閉上了眼,尹初珩在看見女子的面容的那一瞬間,倒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個笑來,直接抬腿踢了冷千風一腳。
冷千風睜開眼,在看清了女子的面容時顯然有些不敢置信,於是又揉了揉眼睛在重新看去,直到確定了自己沒看錯的時候,冷千風才露出一個笑,低頭看去,卻只看見尹初珩一臉揶揄的笑意。
冷千風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感情自己這是被擺了一道啊。他說尹初珩怎麼能那麼鎮定,那麼不著急呢,感情,他早知道那個紅衣舞姬不是初妝了啊,害他白白擔心一場。
舞姬不是尹初妝,洛臨川倒是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失望,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洛臨殊,慢悠悠的開口道,「下次準備『禮物』的時候,還望四弟多加深思熟慮,朕可不是什麼『禮物』都能瞧的上眼的。」
洛臨殊自然是懂洛臨川話里的意思,只是他沒想到,他竟然會被區區一個小丫頭戲耍了,只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尹初妝此人,當真是有趣,難怪皇兄會對她如此上心。
兩個什麼都知道的聰明人互打啞迷,有幾分玩笑,又有幾分較量,卻是無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