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吻?不不不……
路明非起身推開層層人海,準備把酒德麻衣帶回去。雖然是她自己想要來酒吧的,自己只是被脅迫同行的人,但把這麼一個絕世美女丟在一群醉鬼里這麼禽獸的事兒路明非是做不出來的。
換個角度……就當是為了小魔鬼欠她的吧。
他站上舞台的時候,鎂光燈忽然刷刷的照向他,刺眼的慌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路明非在心底狠狠的吐槽燈光師,自己又不是這個絕世美女的蓋世英雄,把燈光打在自己身上是找事兒呢還是找事兒呢?!
抬起手擋住那光的時候,卻看見酒德麻衣慢慢的轉身看他,站在同樣的高度,她也依舊是高挑艷麗逼人,沉默的氣息如刀鋒般逼人。她緊緊抓著話筒身形如松挺拔,只是她眼裡漸漸浮出的金色暴露出她的醉意。
酒德麻衣原本以為自己站在什麼世界盡頭的高山頂端,有難聞卻醉人的風從四處湧上來。高傲如她,自然不願意服輸,越發的挺直腰背。可是越努力越暈眩,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好像錯了什麼,可是什麼也想不起來,腦子裡大片大片的空白。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什麼人在看她,目光是被沉穩藏住的鋒利和霸道的不容反抗。於是她轉過了身,看見了那個穿著黑色t恤的少年,少年黑髮黑眸,五官清秀的乾淨,透著點點的睥睨。彷彿掌控著整個世界。
酒德麻衣承認自己淪陷了。原來有時候真的有這麼一個人的眼神就能讓你奮不顧身的去擁抱。這個黑髮少年就是年輕的酒德麻衣命中的那個人,明明渾身上下乾淨的清水一樣的一無所有,可卻似乎只是因為他將這個世界隨手拋棄了一樣。
16歲的酒德麻衣是一個漂亮卻孤單的女孩,或者說太過於特立獨行,愛憎分明,也頗為自負。於是沒有什麼太好的朋友,就算在音樂上的天賦頗為出彩,也沒有什麼老師願意來教她。
如果非要說有誰是不一樣的,那大概只有妹妹酒德亞紀了。亞紀三歲的時候母親便去世了,一直是大她三歲的姐姐在照顧她。說實話,麻衣不算是什麼會照顧人的妞兒,至少她六七歲的時候不是。因為沒有母親,父親又是一個那樣的人,所以小亞紀變得膽小,麻衣最不喜歡的就是亞紀害怕時候的樣子,總覺得如果不改正不克服,以後也還會被人欺負。所以她對亞紀總是很嚴格,嚴格到母親父親的份一起。細細想來,小亞紀最害怕的人大概就是這個流淌著相同血脈的姐姐了吧。
亞紀害怕麻衣,麻衣卻不知道。直到後來有人騷擾亞紀,麻衣替亞紀出頭時聽見對方說,你有什麼資格保護亞紀?!亞紀最害怕的人明明就是你不是嗎?!
所以當那個黑髮少年出現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和他離開,連會和過去全部斬斷關係的諾言也許下了。
黑髮少年抬手摸摸她的臉,微笑的叫她,我的小麻衣。然後從身後擁出那個一頭白金色長發的白裙女孩。告訴她,這是她以後的新同伴,叫酒德麻衣。
白裙女孩渾身有冰雪一樣的美,她在少年耳畔輕聲說什麼,少年也只是寵溺的笑笑說沒關係。
她那一刻便知道心裡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少年是什麼感情了,她本就是早熟的女孩。可她不後悔,能跟在他身邊,她也就滿足了。他本來就不是會為了一個人停留的人,而她也願意為了他改變。
於是她和他走了。
他讓她保留了姓氏,也找了最好的音樂老師教她音樂,她在東京大學完成的學業。不去找更好的音樂學院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在她心裡,他的地位已經超過了音樂。
她愛的卑微,卻也愛的決絕,愛的有自知之明。她不奢求什麼,只要一點點溫存。酒德麻衣這個人,願意為了他做所有的事情。所謂的一眼萬年,就此淪陷,便也是如此了吧。
她覺醒了血統,也練習了刀術,慢慢的變成了一個風姿卓絕,光輝四射的艷麗美人,微笑的時候也可以將刀送入敵人的心臟。她早不是什麼柔弱單純的女學生了,她已經選擇了做為他的棋子橫刀站在戰場上,去接受最後生或死的洗禮。
鎂光燈在兩人身上流轉,黑白視野不停交替,幻覺和真實在醉意下更加無法分辨,回頭的那一眼,她忽然覺得自己回到了16歲的青蔥年紀,回到了初見他的時刻。
她放開手中的話筒,身體不斷搖晃,腳下卻走的堅定,像是下了什麼極大的決心。路明非低下頭去躲避她微金的瞳孔,伸手去扶她的時候卻被她細長的手指挑起了下巴。
酒德麻衣穿了一雙足足十公分的高跟鞋,站直了比路明非高上差不多十多公分。她細嫩的手在路明非臉上遊走,指腹上淡淡的薄繭碰的他的眼角痒痒的。路明非不敢抬眼去看她,到底害怕看見什麼他也不知道。
刺眼的燈光全部籠罩在兩人身上,沒有人說話,兩個人像是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路明非在心裡小聲的吐槽那個燈光師的時候,酒德麻衣忽然手臂一伸就穩穩的把他擁在懷裡,帶著獨特馨香和酒味的唇再一次吻在了路明非的唇上。
路明非心裡一炸,忙亂的想要推開他的時候,忽然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劃過他的臉頰。下一秒,他便知道那是她的眼淚。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忽然一動,充滿了說不出口的酸楚。根本沒辦法真的把他推開。
於是他抬起手來壓住了她,給了她一個纏綿的吻。
反正連初吻都被這個女人奪走了,還在乎這一次嗎。更何況,這個風流債還是小魔鬼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