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咖啡
路明非和楚子航他們再遇見凱撒他們是在邊界的那個加油站里。芬格爾趴在諾諾的法拉利上又睡著了，諾諾懶得叫他，反正洗車的時候芬格爾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了………
老唐的灰狗也沒有油了，就停在加油站加油。
「老唐，你怎麼不加滿啊？聽說邊界這種前不著村后不著的地方宰人的最多了……」
「要看得起我們美國人的素質！不會宰人的！」老唐大手一揮，「吃人是犯法的！」
額……額……不和中文不好的人解釋詞語的另一個意思……
路明非默默的掉頭返回車上，不想留在下面。因為他看見了那個小巫女……真想對她說一句「好久不見啊，你去哪裡了」，但是人家現在和她未婚夫在一起，他有什麼資格呢？
「諾諾回來了，你不開心了？」楚子航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在後座開口。
「怎麼會？老大那麼想她，她回來了不是很好么。」
「你的語氣不好。」
「昨晚上沒有睡好啦，今天早上源稚女那麼早去敲門！」說到今天早上，路明非又想起了爸爸媽媽，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在哪兒呢？還會不會回來？還……記不記得他們還有一個兒子……
「你不開心，但是諾諾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你是不是有什麼……」
「是啊是啊，我就是不太開心么！能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么！」路明非不想聽楚子航那麼肯定的語氣，毫不客氣的就打斷他了。
他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關係已經很好了，至少路明非不再躲躲閃閃的回答楚子航的話了。雖然知道面癱師兄打架很厲害。但是他並不太害怕了。
楚子航果然沒有再說什麼，目光移到窗戶外面靜靜看著延綿靜默的公路線條……
一個穿著員工制服的美國男人敲了敲窗子，楚子航面無表情的打開一點，就聽見那個人說：「mayigetoffthebus，sir?thegentlemanorderedthecarwashserviceforyoujustnow。1」
楚子航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下，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高眉闊目，金髮碧眼，地地道道的美國人。身邊站著是是老唐。老唐正在和那個人說著話。
大概說的是老唐吧……楚子航沒在意，叫了路明非一聲就提起自己那個偽裝成網球包的刀袋下了車。
下車之後，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加油站位於美國國道一側，來往車輛雖然不多，但是都是有錢人。加油站里一輛諾諾的紅色法拉利，凱撒的白色跑車，他們自己的灰狗，還有一輛黑色手工定製的勞斯萊斯，寶藍色的蘭博基尼。
諾諾和凱撒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芬格爾剛被那個要洗車的員工叫醒，朦朧的樣子實在讓人懷疑他昨晚上到底和他的小女朋友做了些什麼……
蘭博基尼上下來一對年輕夫妻，像是法國人，說著不太流利的英語。
勞斯萊斯的窗戶本來伸出了一隻細嫩的手，想要拒絕，可是後來又收了回去。隨即下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白色高跟鞋鞋跟細細，就像纖細的小腿一般，但是就是這麼白楊一樣的冷眼女孩，年齡不會超過19歲。女孩撐著一把雪色的遮陽傘，從車內迎下來一個皮膚很白的黑髮小男孩，小男孩穿著近乎淡漠的黑色禮服，腰背挺直像個高貴冷艷的貴族。不過年齡實在太小，也就八九歲的樣子。
」是去參加父母舉辦的聚會吧。芬格爾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懶洋洋的沒睡醒，「現在富二代官二代什麼的最可惡了……美國就不該讓這些小孩這麼猖狂……」
「沒看出來你有加入美國政府的想法。」楚子航淡淡道，「你好像還不是美國國籍吧。」
芬格爾翻了翻白眼，沒接下去。楚子航忽然覺得有誰在看他們，目光凌厲的不帶善意。
猛的回頭去看，只看見那個小男孩從女孩身邊走過，女孩低著頭，梳的整整齊齊的金色長發垂落一兩根。年輕夫妻正在和一個穿著制服的員工說著什麼。一群員工正拿了鑰匙把車開進去……沒有一個人往這邊看，但是那種凌厲的目光……絕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有血統的，混血種！
但是，會是誰？！
路明非跟在楚子航身後走進加油站的招待廳，招待廳里沒有什麼豪華的裝飾，普通帶著美國人特有的情調。和普通的招待廳一樣。
三個人坐到靠窗的位子，一個三十多歲的金髮女員工微笑著過來，問他們需要點什麼。
路明非看了看楚子航，他忽然覺得面癱師兄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是細看又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樣子。芬格爾打了個大哈欠：「有咖啡么？給我兩杯……兩杯。」
女員工走開后，路明非說：「你怎麼困成這樣？還要兩杯咖啡？」
「她拉著我看電影，我睡著了她就把我叫醒，折騰死了……」芬格爾轉轉脖子，「兩杯是給你們要的，我要補覺~~」
然後就在路明非震驚的表情下，芬格爾光榮的睡著了……
那對年輕的夫妻進來之後沖他們笑了笑，大概是表示友好吧……不過和諧的氣氛在那個小男孩進來后就消失殆盡了。
小男孩坐在另一個方向，正是可以觀察到全局的地方。招待室里只有這裡和那個地方可以看到全局……楚子航悄悄的打量他，總覺得他不簡單。
那個金髮的女孩一直跟在小男孩的身後，拒絕了那個女員工的靠近也不留痕迹的擋住了楚子航打量小男孩的視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杯咖啡漸漸冷卻，路明非也有點昏昏欲睡。
此時那對年輕夫妻忽然短促的驚叫一聲，然後重重的倒在桌子上沒了動靜……
「怎麼了怎麼了？」路明非也是一下子驚醒了，桌上沒碰過的咖啡被他不小心掃到了地上，濃重的褐色染了一地，像是乾枯的血液……
「我去看看。」楚子航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孩，說。
「師兄你要小心……」
「我只是去看看。」楚子航莫名其妙的重複了一遍。這時那個小男孩第一次開口：「碧兒，你去幫幫那位先生。我不想耽誤行程。」
聲音是孩童的稚嫩，但是卻有著十分的冷酷和，不可拒絕。
楚子航沒有拒絕，他到了那對年輕夫妻的身邊先是伸手探了探他們的呼吸，只是睡著了而已。然後他又端起喝剩的咖啡檢查。就在同時，碧兒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脖頸，清秀的臉上多了一份凝重。向楚子航點了點頭后返回了男孩身邊。
「路明非，把你的礦泉水給我。」
路明非看了一眼外面，想說什麼。但是還是先把瓶裝的半瓶水遞給了楚子航。
「師兄，他們怎麼了？」
「安眠藥罷了。」楚子航把水倒在桌布上濕潤，附在了他們的臉上，「是在咖啡里。你叫上芬格爾到後面去找找剛才的那個服務生。如果找不到就回來。」
「剛剛……」路明非還是沒有忍住，想說的時候楚子航打斷了他，「快去吧。要是那人跑了就不好了。」
「……」路明非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他覺得自己應該相信面癱師兄的實力。剛剛門口落鎖的聲音他聽得見，面癱師兄一定也聽見了。
帶著芬格爾往後面去的時候，路明非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回頭的時候，是那個小男孩。目光冷淡但帶著明顯的探尋。路明非平常縮縮脖子也就過去了，但是那個目光實在讓他不爽，再說了，不是還有面癱師兄給自己撐腰么！對方不過就是一個沒有十歲的小男孩，還帶了一個小妹妹……所以，他毫不客氣的回瞪了回去……
然後，跑掉了……
根本沒有懸念，後面一個人也沒有了。看來是算計好的，要宰人了。
路明非要走的時候，就看見芬格爾從碗櫥里抽出了一把長刀。真的是長刀，一個手臂那麼長，手掌的寬度。重要的是已經開過刃，是一刀下去必定見血的那種……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刀的？」太奇怪了吧，我剛剛從那裡看了一眼，怎麼就沒有發現？
「直覺！」芬格爾氣勢高昂，「我當年可是a級！能連這點眼力都沒有么？！」
路明非在心裡默默的比了個中指：a級也是當年的陳年往事了，有本事你再牛逼哄哄起來給我看啊！
芬格爾當然不知道路明非心裡在想些什麼，提著刀就往外去了。路明非跟在後面又環視了一周，也想找出什麼隱藏在暗處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好像s級沒有g級好用的意思，他什麼也沒有發現。
出了廚房，招待室里氣氛壓抑的很。路明非有點害怕那個小男孩，總覺得小男孩給他一種小魔鬼的即視感，雖然這個小男孩高貴冷艷到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不過小魔鬼也是把演戲的好手，不然自己怎麼會一次次的被他騙呢……
楚子航看到了芬格爾手裡的長刀，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打算強行開門。不過他還沒打算用「君焰」。一是有點大題小做，二就是這裡還有非混血種的存在，至少底細不明，暴露自己這種事情實在太蠢。
他伸手推了推門，竟然只是用很常見的那種鎖鎖上了，好像一點也不怕裡面被鎖的人會衝出來一樣。
就在他慢慢的動著手腕想要借勁震開鎖的時候，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楚子航選修的武術格鬥科目是太極。這是一種用自身最小的氣力借力迸發出最大的氣力的古老的中國功夫，別看楚子航的手腕不粗，但是頂級混血種的這一瞬間的力量確實足以震裂一塊青石。而那個金色頭髮的女孩就這樣輕飄飄的握住了，沒有一絲的振動，臉上也沒有什麼變化。
這時候，那個小男孩開口道：「如果幾位不著急的話，我想請幾位陪我等一會兒。」
「你不是剛剛才說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耽誤行程的么？」
楚子航也沒有收回手腕。哪怕在手腕上沒有察覺到多少力度，相反是女孩掌心柔軟的溫度。但是他不確定女孩到底有多少力氣。要知道在混血種里是有一些極其變態的存在，他們外表纖細柔弱，言靈卻是強悍到純力量的奇葩。他曾經就遇上過一個，差點吃了大虧。最後傷了自己兩根肋骨把把那個人釘死在牆上了。
他實在拿不準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或許是混血種，又或許只是比較邪魔的孩子……
小男孩抿著薄薄的淺紅的嘴唇，不知道是笑還是沒笑：「我改主意了，既然是要見那個人。他如果有誠意的話，我在這裡也可以等到他。」
「可是如果那個人沒有來呢？」
」那麼他就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上帝降下旨意要我們相見，他卻沒有來。那麼他就是魔鬼撒旦的使者。我也就無需再等待他了。「
沒有等到，就是……敵人？！
楚子航內心深處忽然跳了一下，好像想起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