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因
姜墨璃將頭埋在陰影里，再三猶豫下，才開口道:「我……。」
只是，這話還沒說出去，就被人給捂住了嘴。
「你給我閉嘴，我不想再聽見你說話。你不高興，那我明天就離開，離你遠遠的，但你現在能不能給我閉嘴，我不想聽。」
姜墨璃聽了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這要是放在以前，他哪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但姜墨璃是誰啊，打死也不認輸的那種人。自然不會顯露出來，於是，說出來的話就變成了。
「你能不能冷靜一下啊，我要說的難道就一定是你想的那樣嗎？你要是不怕後悔的話就別聽了，我也懶得費這個口舌。」
鍾梓蕭顯然的身體一僵，對姜墨璃這話，他還是一半信一半不信。最終，在猶豫了一會後，才低聲帶著一絲祈求的意味道:「如果是我想的那樣，那就別說了，我怕了。」
姜墨璃心裡咯噔一下，過了片刻，雙手悄悄的從背後圈住了鍾梓蕭，輕聲道:「首先，我還是要說聲對不起。其實，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對我。但是，我還是要說出來，這句一直藏在我心裡的話，那就是，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自三年前起你問我的那一次起，我就知道，我喜歡你了。」
鍾梓蕭身子一顫，摟著姜墨璃的手臂更加用力了，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她的一頭青絲。「你……你能再說一遍嗎？再……說一遍，好……嗎？」
第一次，鍾梓蕭說話這麼失態。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姜墨璃被他摟在懷裡，越來越緊，他的心跳聲，就這樣在耳邊響起，姜墨璃雖然被他打動了，但該算的賬還是要算的。
「不要，你沒聽見就算了。而且，我還要跟你算一筆賬。」
鍾梓蕭糊塗了。
只見姜墨璃換了個姿勢，抬起頭，雙手勾住鍾梓蕭的脖子，眼睛看著鍾梓蕭，「當年，你跟大哥和於柏說的那句話，是真是假。」
鍾梓蕭恍然大悟，聯想這三年來姜墨璃的態度，他真的是悔不當初。「阿璃，你當年就是因為聽見了那句話，才不理我的，對不對。」
姜墨璃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若她不是姓姜，我不會看她。」
天知道姜墨璃當時聽見這句話時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時候，她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白白的被人給耍了。而自己卻還蠢的要死的去喜歡他，討好他。
姜墨璃看著鍾梓蕭那面無表情的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當時，我只想著，要不要拿寒光劍，直接把你給剁了，拿去喂狗。」
停了一下，只見姜墨璃低下了頭，輕聲幽怨的道:「可最後我還是忍下了。離開玄機山的三年，我不停的在想這句話。我曾經一度告訴自己，這只是你故意說笑的。但這個理由，就是我自己，都沒辦法去接受。後來，你受傷，我還是回來了。但這次再回來，我們就是不提三年前的隔閡，也回不去了。你總說要我相信你，但每次，我都會想起當初你說的那句話。你倒是說說，該讓我怎麼樣去相信你啊。」
鍾梓蕭:「我……。」
他現在只想給自己兩巴掌，原來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自己。
什麼叫自作自受，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姜墨璃看他我了半天也沒一句解釋，打定主意今晚要個解釋。
為了逼他，作勢就要從他身上下來，鍾梓蕭一著急，姜墨璃又一次撞到了腦袋，氣急了的她大喊了一聲，「鍾梓蕭。」
鍾梓蕭唯恐她生氣，只得一面替她揉著腦袋，一面解釋道:「三年前，我對你說的話是真的，對他們說的話，也是真的，嗯……。」
鍾梓蕭忍著痛，另一隻手卻並沒有從姜墨璃的腰間移開。
而姜墨璃直至咬出了血，才放開了鍾梓蕭的手，可以看見的是姜墨璃現在眼睛里是滿滿的厭惡。
鍾梓蕭顧不上痛，把要走的人圈在懷中，「你別激動，聽我解釋，行嗎？」
姜墨璃沒說話，但也不再動了。
鍾梓蕭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道:「那個時候，你還有三年，師傅才可能放你下山。而只要你一日不回去，那就有變動。於柏是奉命而來，既然被他看出來了，那我只能那樣說，否則，一切的變數，都太大了。你明白嗎？阿璃。當時我只想著，再拖三年，就是不要這個太子之位，我也要娶你。大不了，天涯海角，四海為家。可後來，你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
鍾梓蕭看姜墨璃低著頭，一直在把玩著他衣服上的香囊，嘴角微微苦笑，「自從你走後，我能留作念想的東西，並不多了。阿璃，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姜墨璃還是不說話。
鍾梓蕭只能強迫她抬起頭來，卻對上了一雙淚眼汪汪的小臉。鍾梓蕭很溫柔的替她擦乾眼淚，很正式的看著她，「好，你不信，那我發誓，若我說的話有一句是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
姜墨璃一雙小手覆在鍾梓蕭那雙冰冷削瘦的薄唇上，帶著哭腔道:「鍾梓蕭，我怎麼就喜歡上你這頭豬了。」
困擾著姜墨璃三年之久的心結，終於解開了。姜墨璃的心裡，現在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當時，年輕氣盛，負氣離開，一晚又一晚，眼淚都快流盡了。她氣，氣自己無能，氣他鐘梓蕭欺騙了自己。她怨，怨自己蠢笨，怨自己怎麼會愛上鍾梓蕭那個傢伙。
可氣過了，怨過了，又是無盡的思念。越是不想去想起，就越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若說當年只是情竇初開，那三年的分別，姜墨璃才算真的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她真的愛上了這個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人。離了他，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沒有了那種感覺。
可她又要背負起家族的責任，那就註定了她與他，再無可能。
滇西一行，差點死於蠱毒之下。那時候，姜墨璃開始害怕了。她還沒再見他一面，她不能死。
沒人知道，那時候，她是怎麼樣，一步步，熬過來的。
江南一行，兩次差點失敗，死於兩位叔伯劍下。那時候，她最想見的，還是他。
可真的見到了，卻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
他是太子，是東宮儲君。就算再受皇帝信任，但天家向來就沒有什麼親情可言。
就如他所說，若非我姓姜，若非我爹是手握大軍的姜磊，他不會看我一眼。
同樣的，在皇帝眼中，他接近我，又是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所以，就算我放下了那句話，也終究還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