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代價
江魂無畏的頂著藏鋒吃人的目光解釋道:「我最近就是在萬佛寺，無意間聽見那個鐘嘉安跟她侍女的談話，才知道的。」
姜墨璃一扔筷子，看著兩個罪魁禍首，「給個解釋吧。」
很好，就瞞著我。
鍾梓蕭淡然處之，看著藏鋒。姜墨璃隨著鍾梓蕭的視線也朝藏鋒看去。
藏鋒欲哭無淚的和盤托出。
當初，他易容來到上陽，哪裡能想到，招惹到了那個大禍害。
被逼的無奈，他只能求助鍾梓蕭。
鍾梓蕭的確幫了他，但也只是暫時的。有他在前面壓著，藏鋒安然無事的在圍場附近的葯廬待著。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直到收到消息，恢復容貌去了黑石城。
以藏鋒的身份待在姜墨璃身邊，這個主意他想了很久。最終跟鍾梓蕭商量了一下，以待在她身邊擋住無關的男人為由，鍾梓蕭總算是同意了。
當然，這最後的話，他可不能說，否則，姜墨璃不得弄死他啊。
姜墨璃被他吵的沒法子，只能認命。
只是，全程臭著臉，渾身散發著別來招惹她的氣息。
而幾個男人之間，喝到最後，能清醒的，也只有白少凡跟夏傑，還有一個姜墨璃。
白少凡喚來在外面等候的下人，一個個把人給分別送了出去。只於江魂，早就說好了，要去白少凡府上。自然，送姜墨璃回去的責任，就落到了夏傑手上。
姜墨璃本想推辭，但白少凡跟夏傑態度強硬，姜墨璃只能作罷。
漫步走在漆黑寂靜的大街上，偏偏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間，氣氛格外的詭異。
最後，還是夏傑忍不住，問了出來，「墨璃，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姜墨璃看著夏傑那張比她還稚嫩的小臉，笑了，「我還能是怎麼想的呢？」
夏傑不太明白，「喜歡跟不喜歡，就兩個答案啊。」
夏傑頭痛不已，原諒他真的是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但他知道，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啊。
姜墨璃不說話，一直朝前走著。是啊，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但是，若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可偏偏天不遂人願，橫亘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是皇權之爭啊。
軍權，向來是個燙手山芋。
就如佛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與魔，不過是一念之差。
當然，軍權也是如此。
因為有軍權，帶給姜家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與享之不盡的榮華。
但正是因為軍權，姜家註定了要活在刀劍上。只因為，功高震主四個字。
沒有君主，會大度到，讓你享受榮華富貴時，還有能威脅到自己的機會。
姜家，的確是榮耀加身，但換來的，是姜家成為了百官的箭靶。一旦失勢，姜家必將被人給瓜分殆盡。
所以，姜家必需世代握著兵權，去替他保衛晉國。
所以，愛又如何。切不提我手握兵權，一旦傳出他與我是那種關係，那就是毀了他。沒有任何帝王，會希望，太子過早的就有超過他的權利。到那時，猜忌，遲早會毀了他。
所以，儘管與他的師兄妹情份還是逃不脫猜忌，姜墨璃於人前，從來不會與他多言一字。
再者，就憑我姓姜，那與他，就是絕對不可能的。
表面上，皇后是那樣的幸福，可這背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姜墨璃只想說一句，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當年，她姜雲嫁給了太子，換來的，卻是大伯險些戰死沙場，爹爹重傷，卻只能遠赴北漠。
這是為什麼，不就是因為猜忌嗎？
當年，先帝晉淵帝，雖然同意了太子跟姜雲的婚事。但心裡更多的，還是猜忌。
代價就是，當時手握三處軍權的爹爹，永世不得回上陽，北漠，就是他以後的歸宿。而軍隊調動，必需經過皇帝同意。
而十年後，適逢大戰，大伯帶兵，太子也遠赴戰場督戰。
江南本就無天險阻擋，魏軍來勢洶洶，很快，江南沿線駐地，都陷入了危機。太子與大伯聯合上書調兵，卻被李家上任家主進讒言，竟然不給調兵，大伯無奈，退守後方駐地，江南沿線盡數落於魏國手中。
撤退途中，大伯不幸中毒箭，但真正治療之時，已經晚了。
皇帝無奈，只能召回我爹。
可是，他死性不改。爹爹調兵，命令已經發出，但卻被皇帝給攔了下來，最後還是朝臣冒死進言，皇帝才放行。
只是，還是晚了。一場大戰中，爹爹先是被李家的暗哨下毒，后在魏國將軍手裡硬撐了下來，那場，爹爹是贏了，但毒入心脈。
其實，只要將士來的即時，爹爹便可不需要應戰。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我的那個「好」姑姑。
若非她嫁給了太子，那皇帝不會放任李家，在軍營里安插人手。也不會幾次三番被李家勸住，延誤軍機。
儘管最後，爹爹以交兵權，卸甲歸田威脅，皇帝終於是斬了李家上任家主，也把軍營里的權利，全部交還了回去。自此，姜家調兵，再不需經過皇帝首肯。一旦戰火起，便可自行調兵。
可是，一切都晚了。
大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卻要忍受身殘之苦。爹爹也要在北漠，苦苦死撐。姜家，支離破碎。
姜家再也耗不起了，爹爹，姐姐，安明，他們就是我的全部。就是為了他們，她也註定了要孤獨終老。
但她不後悔，魚與熊掌，終究不能兼得。這個道理，她懂。
放棄一切，只為與他相守，這終究，不現實。
愛一個人，代價太大了，她承受不起。
所以，她只能選擇放棄。
「傻六哥，愛與不愛，又如何。我愛不起，他也愛不起，這個代價，太大了，我們的承受不起。」
姜墨璃在說完這句話后，就同也不回的進了姜府。
留下夏傑一臉的不解。
待他把這話跟白少凡說了之後，白少凡先是一楞，最後也只給他留了一個模糊的答案，「是的，別人都能愛的起，但唯獨他們，不能愛對放，因為這個代價，的確太大了。」
夏傑更糊塗了，愛一個人，能有多大的代價呢？難道他真的變笨了。
其實，並不是他變笨了，而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他一沒開情竅，二是不了解政事。
他只知道，愛跟不愛。卻沒有聯想到，他們之間，遠不是這些就可以的了。位置的不同，就註定了他們的結局。
所以，夏傑是他們幾個人中，算是最單純的一個人了。只是他對賺錢好似格外厲害，當年，鍾梓蕭才會讓他負責凌霄閣的底下的商鋪。
所以，他每天就只負責處理商鋪事宜，看賬簿。且這些，都有人與他去做，他只需要發號施令就行。
這三年來，他是最清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