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白老太爺

  在藏鋒哪裡，姜墨璃是把白家現在的情況給打聽清楚了。


  白老太爺與白老夫人兩個月前已經自洛城回來了，然後就一直在謀划著替白少凡娶親之事。


  在想看了上陽的大家閨秀后，兩個人一致定了聞雅。


  之後，白老夫人就將念碧帶走了。放話，白少凡一天不同意，那就別見念碧了。


  姜墨璃不由得直腹誹，要沒個長時間的相看，我就不信了，會直接選中聞雅。


  這些人啊，就是會轉彎抹角。


  姜墨璃現在是愈發想知道，白老太爺跟白老夫人究竟在想什麼了。


  經門房通報，姜墨璃由丫頭引著，終於在後院，見到了白老太爺與白老夫人。


  只是，這姜墨璃還沒行禮，一個粉粉嫩嫩的小丫頭就撲了過來，嘴裡還甜甜的叫著，「墨姨。」


  姜墨璃為了怕她跌倒，只能先行抱起了她，才微微屈身，算是行禮了。


  「晚輩見過白老太爺，白老夫人。」


  白老太爺雖然已經白髮蒼蒼了，但看起來還是精神奕奕的，一點也不似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一身粗布衣衫，端坐在那裡，不怒自威。渾濁的眼神里晦暗不明，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姜墨璃自第一眼見他，只覺得懼怕。若這人是對手，那姜墨璃壓根就鬥不過他。


  當然，在姜墨璃打量他的同時，白老太爺也在打量著她。


  不愧是姜家的女兒，這份氣度，當真是旁人無法比擬的。


  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卻是極度危險。下盤穩健，能在片刻間就單手抱起念碧，武功不弱。


  眼神清明，卻深不可測。小小年紀，能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這麼好。真是可惜，她姓姜，否則，當我白家兒媳，綽綽有餘。


  「姜大人請坐，大人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姜墨璃也不拘泥於小節，落落大方的就坐了下去。


  一面應付著白念碧的一雙亂動的小手，一面道:「白老太爺，你真的是折煞晚輩。若不嫌棄，還是叫晚輩一聲墨璃吧。」


  白老太爺很是滿意，大笑一聲，「好，不愧是姜家的下一任家主，有這份氣度。那我也就不啰嗦了，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念碧，你這樣像什麼樣子，去你太祖母那裡。」


  姜墨璃並沒有說話，倒是她懷裡那個不樂意了，箍著她的脖子，瓮聲瓮氣的道:「不要，我要墨姨抱。」


  姜墨璃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好聲好氣的哄著她，「念碧乖，墨姨跟太祖父還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去太祖母哪裡，好不好。一會，墨姨來接你去見爹爹。」


  一聽見可以去見爹爹，白念碧很麻利的就從姜墨璃身上爬了下去。


  隨後，姜墨璃才道:「白老太爺，不如換個地方說話。」


  白老太爺眼神凝了凝，片刻后才對著一旁並未說話的白老夫人道:「你先帶著念碧回去。」


  白老夫人點點頭，白老太爺才繼續對著姜墨璃道:「你，跟我來吧。」


  沒人知道他們在房間里究竟談了什麼，只是在外的下人在聽見裡面砸了一個杯子后，房門被打開了。


  然後，姜墨璃安然無恙的把白家大小姐白念碧給帶走了。而白老太爺則是鎖在了書房，誰也不見。


  白老夫人很是好奇，自己老頭子這脾氣，能讓他開口把人帶走，真的是不容易。


  然後，在晌午時分，白老夫人帶著食盒，就去了書房。


  「你還當自己年輕呢？再怎麼慪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發泄啊。」


  白老太爺嘆了口氣，還是坐了下來。一口一口的，有氣無力的扒著飯。


  白老夫人見狀，就問道:「你怎麼就讓姜三小姐把念碧給帶走了呢？少凡那裡，你打算怎麼辦啊？」


  白老太爺一想起這個，就更加沒心情用飯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就把書房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白老夫人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白老太爺見狀，也不想白老夫人煩心，遂誇下了海口，保證不會出意外，這才把白老夫人給送了回去。


  「白老太爺，你這樣子逼大哥，真的會如願嗎？白老爺跟白夫人的悲劇，你是想讓大哥重演嗎？」


  「嘭……」


  茶杯碎裂的聲音。


  這話，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去了。


  這個悲劇若真的在兩代人身上重演，那白老太爺，真的就要崩潰了。


  姜墨璃身子一動不動，茶杯就碎在了自己的腳下。


  她賭對了，大哥不能這樣，但她可以。無論大哥怎麼樣想的，強扭的瓜不甜。賭上大哥跟聞雅的幸福，並不值得。


  然後，姜墨璃又加了一句話，「強扭的瓜不甜，白老太爺若真的想撮合大哥跟聞小姐，那晚輩倒是可以出力。至於能不能成，那就看他們兩個人的了。」


  果然，白老太爺同意了。「好，你帶念碧走吧，省的那丫頭成天鬧著要爹。」


  姜墨璃會心一笑，「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兩個人的。」


  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姜墨璃的事情是結束了，但白老太爺，卻糊塗了。


  白家真的就都是痴情種嗎？

  想當初，他唯一的兒子，也是愛極了他的媳婦。可天妒紅顏，她難產而亡。


  現在想想，白老太爺是悔不當初。


  若不是他苦苦相逼，他的兒子就不會死。少凡，也不用孤苦無依。


  說到底，還是他欠少凡的。


  想著，白老太爺終於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


  一輛白府的馬車，正緩緩向城外駛去。


  「墨姨，她們都說，爹爹要娶親了，我很快就會多個娘親了，對嗎？」


  姜墨璃一隻手輕輕的拍打著白念碧的後背，很直接的問道:「那念碧你希望多個娘親嗎？」


  白念碧轉了轉身子，仰面朝天的躺在姜墨璃懷裡，一雙清澈的眸子中寫滿了不情願，「不喜歡那個聞小姐，爹爹要是真的要娶親，那墨姨嫁給爹爹可以嗎？我要墨姨做娘親。」


  姜墨璃一楞，隨即輕輕的颳了刮她的小鼻子，「淘氣，人家聞小姐怎麼就不好了，就這麼喜歡墨姨。那萬一你爹喜歡那個聞小姐呢？」


  白念碧眼珠子轉了轉，很不情願的道:「那……，要是爹爹真的喜歡她，那我也沒有意見啊，爹爹高興就行。」


  姜墨璃見她這麼不情願的模樣，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疼，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輕聲細語的道:「傻丫頭，你爹聽見你說這話，指不定會多心疼你呢！放心吧，你不喜歡，他不會娶的。記住了，你爹有這個本事，不用你來委屈自己。你是白家大小姐，有你爹，這麼多的義父疼你，你註定是要活的精彩絕倫的，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