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算帳
「有區別嗎?我不選。」
姜墨璃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是妻子,一個是皇后。一個有情一個無情。無論如何,我姜墨璃只能嫁給他。
鍾梓蕭苦笑,一隻手撫摸著她光滑的臉頰,將她擁入懷中。「你很明白我的意思。就拿你那個表哥來說吧,我能夠忍一回,但絕對忍不住第二回。我今天就只要一個答案,別跟我說我是太子這話。當初,你就不該來招惹我。現在,甩不開了。」
阿璃,不要離開我。我不能夠想象,沒有你的日子。
姜墨璃眼睛一閉,腦袋伏於他的胸膛前。片刻,睜開眼睛。「三哥,我……。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父親為何數十年來不回上陽。那是因為父親自當年大戰,早已經深受重傷。這些年若不是有外祖母,父親早就撐不住了。
為何我能夠在姜家橫行,為何方敏她們不敢與我作對。只不過是因為,我是祖父跟父親選擇的人,我只能夠撐起姜家,直到安明長大。而且,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我跟他,終究是不可能的。
「什麼是值,什麼是不值。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你有姜家的責任要承擔,那我就等,等到我能夠自己做主之時,我定要娶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做的到。至於以後的事情,我向你保證。只要我在一天,姜家就永遠是姜家。」
姜墨璃愕然,抬頭看著他。
鍾梓蕭不由自主的撫上她緊皺的眉心,「不信,我也可以發誓,若是我動姜家一下,就讓我……。」
姜墨璃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別說了,我信,還不成嗎?我不會嫁人,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行嗎?我只能夠這樣。」
鍾梓蕭捉住她的小手,輕輕的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好。」
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眼神中的那抹哀傷,久久未去。
……
天色微亮,淡淡的光透過窗紗,映在了徹夜未眠的姜墨璃的小臉上。
「啊……,」姜墨璃發泄似的抓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
姜墨璃,靜心凝神。現在不是該想這事的時候。但……
姜墨璃呆楞楞的坐在梳妝台前,片刻后,嘟囔著道:「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嘭,」房門被一腳踢開。
姜墨璃頭皮一緊,心裡暗道,來算帳了。
「姐,」姜墨璃麻利的挽好頭髮,轉過身,耍賴的抱著來人的胳膊。
姜墨璇沒好氣的坐到椅子上,「你給我滾,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想氣死我啊。」
姜墨璃趴在桌上,「還能是怎麼回事,就是你看見的那樣啊。」
姜墨璇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自家小妹的腦袋,「為什麼不跟我說,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你來這一出,以後該怎麼辦呢?你一個女子,遲早要嫁人的。但你這一入軍營,到時候該怎麼辦呀!」
姜墨璃撥弄著自家姐姐腰帶上的流蘇,格外冷靜的說道:「父親身患舊疾,早就承受不住了。我這樣做,是父親跟祖父默認的。至於以後如何,那就以後再說唄。我們姜家,並不是沒有女將軍啊。姐,你不用自責。你跟姐夫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至於嫁人,依我的眼光,應該很難看的上別人。」
姜墨璃小心的伏到了姜墨璇懷裡,姜墨璇輕拍著姜墨璃的後背。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自己這個大姐真的是沒用,三妹這些年,該是怎麼過來的啊。三妹一旦走上這條路,就連個退路也沒有了。
「姐,你不用自責。這是我選的路,我一定要走下去的。更何況,我性情本就如此,軍營更加適合我。」
姜墨璇沉重的點點頭,一時間,兩姐妹皆默然。
「小姐,老太爺有請。」
清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姜墨璇輕聲道:「你去吧。」
姜墨璃點點頭,推門出去。
姜墨璃待走出墨竹居后,只輕聲道:「那裡。」
清言點頭,不再跟上去。
姜墨璃瞭然於心,輕車熟路來到姜家荒廢的演武場,確保沒人之後,才打開了暗道。
姜墨璃行至一處,道了聲。
「祖父,伯父。」
姜老元帥放下手中的密函,道:「坐。」
姜墨璃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隨即靠著姜洪坐下。
「咳咳咳,」姜洪清了清嗓子,「墨璃,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啊。」
姜墨璃暗自吐了吐舌頭,又來了。
但隨即正色道:「沒有啊,我哪裡瞞著您們了啊。」
姜洪很沒有威嚴的橫了她一眼,「老實交代吧。為何你祖父動用了全部的勢力,都查不到你這幾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透個底。」
姜墨璃選擇嬉皮賴臉的道:「嘻嘻,沒有啊。我就是收了兩方的軍隊啊,其他的,我哪裡有事情瞞著您們啊。」
姜老元帥跟姜洪交換了眼神,隨即姜老元帥道:「我們也要瞞著,連我們都信不過。」
姜老元帥跟姜洪本來想以輩分,能夠在姜墨璃這裡套出話來,結果卻出乎意料。
只見姜墨璃正色道:「是啊,我就是信不過。父親當初一戰,就是輸在了信任上。我決定不會再走他的老路。」
一時間,姜老元帥跟姜洪也無話可說了。
最後,還是姜洪道:「那你有把握嗎?三天後的比試。」
想當初,自己只拿下了江南的軍隊。其他三處,無不敗北。而她父親,也是在二十幾歲時才將四部盡收麾下。卻也是讓他元氣大傷。
「不知道,沒想過。」
姜老元帥被氣的是上氣不接下氣,「你……你是要氣死我嗎?」
姜洪苦笑不得,「你啊你,非要氣死你祖父你才甘心啊。」
姜墨璃故作無辜,「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啊。」
姜洪見她這副德性,不由得笑罵道:「死丫頭,行了,回去吧,三天後自己小心。再留你在這,你祖父得被你氣死。」
姜墨璃嫣然一笑,麻利的行禮滾了出去。
不是她不說,而是她不能夠說。
有些事情,她既然抗了下來,就必需保證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