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製作武器
清晨,邀月樓。
經歷了長久的自力更生之後,月神庄的眾人已經習慣了一切自己動手,如尋常百姓人家一般的生活。這會兒,澹臺君言就在廚房做飯。
逍遙界的界主,親自下廚。淘米洗菜,燒火做飯,聽上去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但如今,在這月神庄,卻是最尋常的景象。
終歸不是真正的農家,莊裡的東西大多由羽翎衛採購回來,偶爾澹臺君言等人也會出門,親自去逛秋景城,買些喜歡的小玩意兒。
距離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五六日,江湖上掀起過一陣風波,後來又慢慢消退,只聽南來北往的人時常念叨,幽冥界主已死,恐怕幽冥界,接下來又要經歷一番腥風血雨。
幽冥界主突然身死,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但翻來覆去說了三四回之後,終究只是別人的故事,後來漸漸沒再被提起。
那幽冥界究竟會有怎樣的波折,也就無從得知。
但月神庄的地位,卻再一次被天下人正視。
匆忙應戰,沒有人知道月神庄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外人只知道,幽冥界主處心積慮,來勢洶洶,最後盡數折戟。
澹臺君言在這一戰中毀了慣用的武器——逍遙關山贈予的白如意。白如意看似一段普通綾綢,實則用奇絕之物鍛造而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偏偏被幽冥界主的劍氣生生毀了。
月神知道后,將武庫的鑰匙交給了澹臺君言,只對她說,想要什麼武器,儘管去取。
澹臺君言沒有接鑰匙,她知道月神庄的武庫中藏著許多寶貝,亦不乏絕世神兵,但這一回,她忽然想要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是不是絕世神兵,能不能成就傳奇,或許都不重要。
「既然我的武器是為你才毀去的,那你便親手做一件賠我,可好?」
當時澹臺君言便是如此說,而月神點點頭,沒有多問。
米粥的香氣從鍋中飄散出來,澹臺君言臉上顯出笑意:這米粥她做的越發熟練,味道也好多了。
「大嫂,好香啊。」
花墨耘竄進廚房,略帶誇張地討好了一聲澹臺君言,繼而掏出一包散發著濃郁香氣的肉。
「這是我和哥哥路過天涯客棧的時候,順便從裡面買的,嘿嘿,等下大嫂切片裝盤,我們用它配米粥哦。」
月神兩日前出門,帶著花墨耘一起,路不遠,今天早晨便趕了回來。
澹臺君言聽見花墨耘的話,只笑罵:「饞貓。」
天涯客棧這會兒還沒開門呢,花墨耘哪裡是順便買來的肉,必然是縱身進了后廚,從廚子那兒強行「買」來的。
「你和你哥哥去哪兒了,怎麼大早上回來了,可是連夜趕路?此行是否順利?」
澹臺君言的問題太多,花墨耘並未一一回答,她只說:「哥哥念著大嫂呢,起了大早趕回來的。」
只當花墨耘又在說話哄她,澹臺君言並未在意,也不追問,將肉打開放在砧板上切成片,濃香滿屋。
飯廳,月神與三位夫人、花墨耘、公良思脈、沐藝可和幼婷圍坐在桌邊。
粥是清香,肉是濃香,再加上澹臺君言預備的兩樣小菜,這個早飯也算豐盛美味。
沐藝可照舊吃的不多,只用了半碗粥,便將碗筷放下,輕聲說:「我吃好了。」
當即就要離開。
「小藝,等一下。」
澹臺君言忽然開口,叫住沐藝可。
沐藝可回頭望澹臺君言,那一雙眼彷彿不帶半點神采:「怎麼了?」
心中有再多的話,對上那一雙眼,都說不出口。澹臺君言只用比原先更輕的聲音念道:「我過會兒再與你說吧。」
「嗯。」微微地應答之後,沐藝可走出房間。
公良思脈和幼婷望著沐藝可背影,不知道要說什麼,而花墨耘的眼中,卻是複雜無比。
她的月神哥哥回來了,而沐藝可……
月神吃完飯,先到萬羽樓兼做了半天教習,后又獨自去不動林練劍。
月神庄短短几年遭受重重磨難,根基雖在,用得上的戰力卻有限,是以羽翎衛的修鍊愈發刻苦起來。而月神作為莊主,作為這莊裡的第一人,自然也愈發勤奮。
他那次能將幽冥界主擊殺,實則並非他贏過幽冥界主許多——在他回到月神庄之前,幽冥界主已經與澹臺君言等人纏鬥許久。
終究,還是不夠強。
「哥哥。」
月神站在妖桃樹中間,花瓣伴隨著劍氣一片片落下,有三兩片跌落在他身上,又彷彿承受不住衣衫那通體的墨色,匆匆飄於大地。花墨耘出現在不動林,她喚了月神,月神並未止步,依舊在練劍,她也不惱,只興緻勃勃地與月神說:「哥哥,花仙絲已經拿到了,我們什麼時候去找七曜竹節啊?」
花墨耘為沐藝可而憂傷,但生活畢竟不是僅僅由那些憂傷情緒組成,總歸,還是要向好看,要看見希望。此時她說的,便是月神積攢材料,替澹臺君言做武器的事。
澹臺君言的武器毀了,月神要做新的送她,他知道澹臺君言用慣了白如意,便想做一個與白如意相似,但絕不差半分的新武器給她。
白如意不是凡品,想要做出不輸於它的武器,自然並非易事,可月神既然想要做,便不會敷衍。他思量許久,才打定主意,要做一柄藍如意給澹臺君言。
所謂藍如意,自然是仿照白如意的名字。月神打聽清楚製作白如意所用材料,再加上自己預想的那一二效果,便開始著手準備東西。月神庄的私藏裡頭,就有不少奇珍,月神自然盡數取出備用,餘下的還有許多材料,或世間難得,或千金難求,月神便花盡心思去尋。
重金花出去,已經尋得一兩樣東西,這花仙絲便是月神帶著花墨耘親自去一處奇陣裡頭取來的。
花墨耘所說的七曜竹節,也已經知道何處可尋,花墨耘便等著替月神帶路去找。
她想,行路這件事,此生她只會那樣迷糊一次,再不會有那樣的事了。
無論去往何處,絕不會讓哥哥再遭受那樣生死難料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