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馬車上有了響動,葉悠知道有人上來了。
她躲在悶熱的櫃子裏很熱,她盡量輕呼吸,不讓呼吸聲因熱而受不了變得粗重。
“這飯吃得好飽。”溫嬌兒坐下道。
“小姐吃飽胖了可就要減了。”喜兒道。
葉悠聽著鄒了下眉頭,這聲音好像在那裏聽過。
溫嬌兒點了下喜兒的額頭,道:“想吃就吃,到減的時候就痛苦了。”
說著,她喜道:“不過減就減,為了苗條我拚了又何妨?”
“小姐真是對對對。”喜兒鼓掌道。
在談話中,馬車開始動了,葉悠蜷縮著身子盡量保持平穩,突然馬車一停,葉悠身子撞到了空鏤雕花的櫃門,呼吸也重了一些。
安靜,還是安靜。
“喜兒我好像忘記一件東西了。”溫嬌兒語氣裏有一絲害怕道:“好像落在了酒樓裏,你回去拿給我。”
葉悠在黑暗中聽到這話,眉一揚,暗道一句被發現了。
喜兒一怔,隨後反應過來知道溫嬌兒這是要她們回去,於是立馬道:“小姐,奴婢忘記帶了。我現在就叫馬夫把馬車架回去拿回來。”
她說得急為慌張,好像怕溫嬌兒責怪她這個做錯事的小丫頭,
怎麽會有陌生人在馬車裏,等會陌生人劫持小姐就糟了。
她想著看了一眼座椅下的櫃子。
“馬夫聽見沒有,小姐要回酒樓。”
“聽到了。”馬夫應了一聲。
葉悠歎了口氣,沒必要在躲下去了。
陽光透進窗欞照在溫嬌兒的臉上,畫希看不懂她神色,她表情很奇怪,似乎有些擔憂。
溫嬌兒動手倒了茶,看著茶杯裏的笑了起來,眼光樂力看向座椅,來到畫希身旁坐著。
畫希不安的地動了動身子,溫嬌兒一把抓住她的手,投了一個目光過來,輕聲道:“你害怕死嗎?”
說話的聲音極輕,如果不是溫嬌兒動了嘴巴,畫希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小姐,畫希怕死。”畫希猜策溫嬌兒話中的意思後,實在想不通,於是如實答道。
溫嬌兒點點頭,這時藏在座椅下的那個人迅速地在車打開座椅下的櫃門,掀起座椅上垂下的布簾扯住她的裙角滾了出來又極為快地起身抓住溫嬌兒的肩膀,右手拿著一把匕首橫在她脖子上。
溫嬌兒低頭看著險泛著寒光的匕首,歎了口氣,就知道自己逃不過會成為人質。
溫嬌兒一動不動站著,任著身後的人拿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身後的人沒有任何動靜,一直不說話的喜兒睜大眼睛看著身後人,身後人放下匕首道:“是你呀。”
說完,溫嬌兒轉過身,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驚訝隨後驚喜,道:“葉姐姐是你。”
葉悠點了下頭,放心睡了。
……
房間門被悄然打開,捧著骨瓷清花手繪碗的蕭亦白走進門口見到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的葉悠,不知是什麽滋味,就靜靜的凝視她,找了那麽久想不到天意讓他遇到了。
果然應了那句有緣千裏來相會!
他笑了笑,發覺自己笑了,一愣又滿臉怒氣的走了過去。
她曾經給他下蠱,得給點教訓她,可是走到床邊他的怒意消失了,緊抿著嘴給她灌藥。
“咳咳”喉嚨被被水一嗆,葉悠醒來,當看到一張熟悉但不是溫嬌兒的臉,她心中有一萬隻馬奔騰,但臉上卻揚起了笑容。
蕭亦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這是在討饒嗎?”
“是。”葉悠無力的點頭。
她落到他手裏不討饒,等他提劍殺嗎?
“記得當日你給我下蠱時很鎮定自若,還揚著笑顏。”蕭亦白說。
葉悠想了想斂去了笑容。
蕭亦白眼神冷冷的看著她,道:“就想剛剛你那樣笑。”
葉悠扯起一抹笑,那笑很真誠。
對於在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來,蕭亦白覺得很驚訝,“你這笑比哭還要難看。”
麵上真誠,心卻不知多虛偽。
蕭亦白視線落到她心上,而心在胸下麵,葉悠望了一眼自己的胸,蕭亦白意識到自己在幹嘛,臉色不自然的別過頭。
“蕭亦白你是一個好人,當日我也是逼於無奈才給你下蠱。”葉悠真誠道:“不下蠱我拿不到奇山圖,我無法救我的親人。”
蕭亦白轉過頭靜靜的凝視她,他哼笑一聲,不敢相信道:“好人?”
葉悠再次一點頭。
“快吃藥吧!”蕭亦白道:“好人不想喂你。”
葉悠對他突然間溫柔有些不適應,但沒有說什麽。
蕭亦白寬厚的手掌摟著葉悠的細腰,葉悠詫異的看著他,默然無語,這時候不要惹惱他好。
幾日後,葉悠是天還沒有亮時就醒了,當然她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吵醒的。
就在她無法忍受外麵的吵鬧聲時,她就睜大眼睛呆呆望著白色的蚊帳,蕭亦白在屋外敲著門。
葉悠側躺著盯了一會門起身,不過在她心裏她以為她不是被敲門聲敲得睡不著覺,而是覺得不能賴床。
“蕭亦白。”葉悠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意喊道。
蕭亦白道:“你醒了。”
“嗯。”葉悠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道。
蕭亦白道:“洗漱吧!”
“做什麽?”葉悠道:“對一個病人你這麽對待你好意思嗎?”
蕭亦白笑道:“你是病人嗎?別忘了,你現在是個下人。”
“下人就下人。”葉悠轉身正想回房間,突然想到什麽,回過頭問:“不想做下人可用辦法。”
蕭亦白道:“行,可以做我女人。”
“除了這個。”
“賺錢還錢,不能找嬌兒幫忙還。”蕭亦白一臉好商量的說。
這幾日她吃喝住行都靠他,欠下的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等我回家我讓家裏人還你。”葉悠再次打了個哈欠道。
“今日不還,就做小妾吧。”蕭亦白轉身道。
“一天你要我到哪弄錢給你。”葉悠看著蕭亦白的背影大喊道。
“自己想辦法。”蕭亦白溫柔笑說道,而他都沒發現他的聲音帶著絲絲縷縷如春風般的溫柔。
葉悠蹙眉深呼一口氣,洗漱打扮後,去找溫嬌兒要一套男裝扮成一個男人,看著置辦得華美的屋子,道:“我要去賺錢了,一定會很快離開你。”
言畢,毫不猶豫一臉決然出了宅院,不嫌遠的來到北市。
北市是文城最熱鬧的街市,葉悠決定在這裏診治病人。
現今她在文城離京城有些遠,找鎮國候府幫忙是不可能了。
葉悠昨天打聽好了,在北市擺攤是有專門人員收費,不過你在那擺好攤後才來向你收費。
葉悠來到北市後,覺得不虧是聞名京城的街中心,簡直比前天去的東市還熱鬧。
北市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橋和橋頭大街的街麵,人頭攢動,雜亂無章,但是這些人都是不同行業的人,從事著各種活動。
大橋西側有一些攤販和遊客。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人都擺好攤,葉悠瞧完這一切後當機立斷連忙占了微一一個攤位,而這攤位正在看相算命的旁邊。
算命的人是個老頭,像電視劇裏的仙人,看起來有一股仙氣。
有仙氣的老頭年齡六十多歲留著一頭白頭發和一臉的白胡子。
其實說一臉白胡子是冤枉了他了,他隻是下巴留了一大把。
算命的老頭樂嗬嗬看著葉悠。
葉悠被他看著有些不舒服,但出於禮貌回笑一下,然後把剛剛買好的桌椅放好,放好帶過來的招牌。
招牌是用一根竹子和一塊白色的布組成,白色的布寫著六個大字“今日義診三人”葉悠把招牌放在橋側的欄杆靠著就坐了下來。
借義診來打響名堂。
葉悠坐好等著客人上門。
算命的老頭這時開始搭話了。“小公子,老夫在這擺攤多日卻從未見個你新來的。”
我當然是新來,如果不是新來你怎麽可能沒見過我,這張臉又不是路人甲的臉。葉悠在心裏默默說道。但臉上淺笑顏然轉移話題問道:“這街上擺攤的人都擺好了,也不知要來逛街的人什麽時候來,仙人可知?”
算命的老頭捊著白胡子說道:“你算問對人了,那些逛街的人很快就會來。”
葉悠朝他感謝笑了笑然後轉頭目視前方。
可算命的老頭沒打算放過她,偷偷盯著她的臉看,連有人走到他攤位前有意讓他算命,他都不知道。
葉悠見了好心提醒道:“仙人有人找你算命。”
算命的老頭堪尬笑了兩聲朝有意算命的人說道:“你是想算姻緣還是前途?”
“我想算算我命中是否有富貴命。”一個三十多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坐了下來。
老頭讓他把手伸了出來,他乖乖把手伸了出去。
葉悠在一旁看著那肥厚的手掌,聞到一股海裏所帶來的腥味。
老頭看了一會那手掌,說道:“你是做鋪勞魚這些海裏的生物,對嗎?”
那人驚訝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老頭用手指了指在他的身後的招牌。
那人看了一眼招牌很不好意思笑了笑。
老頭把手放下來握著那人的手掌,“你命中是有富貴的命,可奈何……”說到這裏沉吟多時。
中年男一聽到老頭沉吟那麽久,立馬急不可耐問道:“奈何什麽?仙人你快說啊!”
老頭搖了一搖頭反而問道:“你是不是有四個孩子。”
中年男人瞪大眼睛一臉不置信看著老頭一會,然後點點頭,說,“我是有四個孩子不假,仙人是怎麽得知?”
老頭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中年男子抱歉笑了笑,問道:“我命中是否有富貴命跟我那四個孩子有關係?”
老頭點點頭。
中年男人見了一臉就畢恭畢敬問道,“還望仙人指點迷津。”
“也罷,今日我就為你指點一下迷津。”老頭說完後抬頭望了一眼藍色的天,“不過天機不可泄露,我隻能給你提一點醒,剩下隻有靠你自己領悟了。”
中年男人這下越發畢恭畢敬,他一臉激動說道:“仙人我明白。”
老頭含笑點點頭,“你送你四個兒子中將來會有人中舉。”
“什麽?”中年男人大驚。
老頭點點頭,捊著胡子說道:“至於那個孩子中舉我就不便透露了。”
“仙人,我家中四個孩子我都沒送去讀書,你看看我能不能把我孩子帶來給你瞧瞧,你瞧見那個孩子是中舉的命你就指指他。”
老頭聽完後,捊著胡子的手放了下來,頗為嚴肅說道:“老夫說過天機不可泄露,此做法不是在泄露天機嗎?”
中年男人抿嘴幽幽道:“可送四個孩子去讀書得浪費多少錢啊?”
老頭垂下眼簾,不知在打什麽算盤,半響後他看著中年男子,歎了口氣道:“這樣吧!老夫再給你提一個醒吧。”
中年男人一聽坐下來感激叫道:“仙人。”
老頭笑了笑,高深莫測望了一眼他胸前。
中年男人見了眼神閃爍幾下,咬咬牙從胸前那出幾十個銅板,“仙人這是我對你的酬謝。”
老頭望了一眼那幾十個銅錢,大呼一聲也罷,然後招招手示意中年男人靠近一點。
中年男人猶豫一會靠近一點,老頭見他隻靠近一點,幹脆自己起身靠近他,彎腰朝他耳畔說了幾句。
每說一句,中年男人的眉毛就挑了挑,眼裏發出一陣光,嘴巴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都笑眯眼了。
葉悠在一旁看著,老頭道:“姑娘可要算命?”
“不算。”葉悠搖頭道,對於他說出姑娘兩個毫不在意,他看出來就看出來,想著她開口道:“你能不能別叫我姑娘。”
“好,公子。”老頭爽快的答應了。
葉悠道:“我打扮得不像男子嗎?”
“公子,老夫行走江湖幾十年沒有看走眼過,因此不是你裝得不像。”
葉悠溫文爾雅笑了一下,道:“你行走江湖多年想必見多識廣吧。”
“還算可以。”老頭道:“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貴人。”
“你說我是貴人?”葉悠滿臉疑惑說道。
老頭撚著胡須一臉欣慰點頭,“公子不單是貴人,還注定命中遇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