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含兒你把風仙花放到這裏。”崔嬤嬤指著廊下的一根柱子旁說道。
一大早,花房的崔嬤嬤就指揮手下的宮女們在紫音殿擺花,剪花。
葉悠把一盆鳳仙花放到那裏。
崔嬤嬤看到她,臉上露出詫異道:“你怎麽在這裏?含兒呢?”
“她上如廁了。”葉悠道。
崔嬤嬤想了想,開口道:“你回去和婉兒灑水種花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幾個花房宮女的目光如刀子般飛到葉悠臉上。
為什麽她可以不幹活?
她現在又不是大小姐了,嬤嬤放水也放得太過份。
宮女們在熱辣的陽光下,嫉妒的心越發的熱烈,越發的重。
“那好。”葉悠出乎意料的答應了,她行了一個禮,道:“奴婢先回去了。”
宮女們臉上一同露出鬱悶氣憤的表情,她怎麽可以這般不識趣呢?
想著,眼神如帶著一把冒著火的刀子揮去給葉悠,恨不得灼熱的目光把葉悠燒傷,可是她們隻能盯著背影,看著那纖細的背影瀟灑沒有一絲愧疚離開。
其實葉悠被那麽多宮女們嫉妒盯著也不好受,隻是她留下來想改觀花房宮女對她們的態度,得花費時間精力,她不想去,因為沒意義,她在花房呆不了多長的時間。
再何況花房的宮女們早就說她和李惠儀的不少閑話了,之前有幹活,幹完之後還不是說。
葉悠回到了花房,不見李惠儀就見婉兒在,葉悠笑道:“你今日不是說去看你姐姐嗎?”
“別提了。”婉兒一臉不順心把一朵白牡丹放進一個天藍色瓶中,道:“我姐姐今日很不高心,很不高。”
葉悠道:“為何?”
婉兒道:“她說東陽要來了一個公主,皇上有欲要封她為妃,今日嬤嬤命人擺花的宮殿聽聞就是給她的。”
葉悠聽後沒有任何的詫異,柔才人雖然知道夫君是天子,注定要有三宮六院,但不代表她能接受,很大方開心接受。
葉悠道:“你就多去陪陪她,讓她高心起來。”
“能有什麽辦法。”婉兒喃喃,語氣憂傷道:“我姐姐她真是可憐,皇上已經有兩月沒去看她了。”
“其實她也不可憐,很多人吃不飽穿不暖,她比她們辛福多了。”葉悠說道:“你姐姐擁有很多人沒有的東西。”
婉兒把花丟到桌子上,道:“姐姐做了很多努力才到如今地問,這一切不是白來的。”
葉悠笑道:“難道那些人不努力嗎?”
婉兒鄒眉,臉上一片思索。
自己是安慰她,讓她心情好受,想著,葉悠把話題一轉道:“東陽公主來了也不知得不得寵,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你姐姐。”
說罷,她吸了口氣,猶豫一番道:“你姐嫁的人不是普通男人,將來還會有很多妃子,來一個,你就為你姐姐不高心一次嗎?”
“悠宜姐姐。”婉兒道:“我知道後宮進新人是再不正常的事了的,可是我姐姐不開心。”
“你就去陪陪她,不要她悶出病了。”
“你說我姐姐會生病?”
“悶悶不樂最容易生病了。”葉悠說。
“那到時可以請悠宜姐姐去看看嗎?”婉兒問道:“悠宜姐姐的醫術高明,去醫治準能醫治成功。”
葉悠望了一眼她,笑著點點頭。
隻是擔心她的病不是用藥草而是用人。
葉悠把一枝開得妖豔的玫瑰插進一個白瓷瓶中,門簾子被打了起來,進來一個長相普通的宮婢。
葉悠看了一眼她,那宮婢問道:“誰是李悠宜?”
婉兒轉過身看著她,不解的望向葉悠。
葉悠放下撫摸玫瑰花瓣的手,從容道:“我是。”
“我家秋才人請你去雪亭閣一見。”
葉悠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前去極有可能是赴鴻門宴。
她低眉道:“我身體不舒服去不了,還請姐姐跟秋才人好好說……”
“娘娘說了你不去,李惠儀她就不知道會怎麽樣了?”宮女趾高氣昂說。
葉悠抬起眉凝視一臉高傲的宮女,眼珠子一轉看向婉兒,婉兒走到她身旁,她俯耳對她低語幾句,然後淡然無事的笑看她一眼,低垂眼眸跟著宮婢離開。
……
雪亭閣有一座池裏麵蓮花開滿在池中,葉悠看了一眼蓮花,臉上從容不迫,心中卻不安。
雪亭閣是秋才人所住的地方,一進門就看一座畫閣朱樓。
庭院布置的雅致但也炫目亮人,讓人不容忽視,有一塊地種著鳳凰木,在陽光下紅得絢麗。
周圍有紅蒲公英在旁邊盛開,像有千萬朵花在風中飛舞。
葉悠打量一遍,身後有一股強風掠至,葉悠往左移了一步,立即看到帶她來的宮婢一副要摔倒的樣子,用了一會才穩住。
葉悠道:“秋才人住的地方,真是景色宜人啊。”
宮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一張臉冷得像冰塊,厭聲道:“請你跟我來雪亭池,娘娘在那裏等你呢。”
最後一個呢,她咬得極重,葉悠嘴角挑起一抹戲謔的笑,道:“娘娘真的在雪亭池等我嗎?”
雪亭池她去過,那裏沒有亭子樹木遮陰。
宮婢緊蹙眉,眼中露出了心虛道:“當然。”
“那娘娘可得打傘,這灼灼烈日可別把皮膚曬黑了。”葉悠道。
宮婢蹙眉。
葉悠笑著道:“請帶路。”
宮婢哼了一聲,把她帶到雪亭池。
雪亭池一泓清水,浮萍遍布在池水上,在炎炎夏日裏看著清爽,葉悠握住麵前的紅欄杆,問道:“娘娘呢?”
“娘娘等會就來。”宮婢道。
葉悠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轉過身繼續握著欄杆,不一會,遠處來了一群被宮婢簇擁得女子。
女子約年芳二十,穿的服飾是女官服飾,走路像帶風一般,腳不離快步走到葉悠麵前,手剛揚起,葉悠就握住她細白的手腕,問:“這位大人有何事嗎?”
“放手。”女官聲音如寒冰般說道。
葉悠笑了笑道:“行,不過大人得先答應我不得打我。”
“來人給我抓住她。”女官平靜的臉上突然像一張麵具破裂成碎片,因怒氣而使得麵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