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吃完早飯後，陸戈從鳳穀院長那裏回來，葉悠和李慈荷、李願寧告別，就上了馬車回燕京。
鎮國候府——靜院。
範夫人見範之舟從門口進來，雙眼含淚地看著範之舟。
範之舟將他臉上罩著的麵具拿了下來。
“母親。”範之舟笑了一下，眼睛閃動著亮光喚道。
範夫人一臉哀傷，“委屈你了孩子。讓你戴麵具示人。”
“嗯。”範之舟眉毛一挑，臉上也旋即露出傷心的表情，道：“我也覺得委屈。”
“噗嗤。”範夫人一聲笑了起來。
她樂嗬嗬，眼裏帶著寵溺看著範之舟，點了點他的腦袋，笑道：“你啊！”
範之舟微笑眯眼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我離家的日子，母親可好？”
“我很好。”範夫人找了一個位置讓範之舟坐下，問道：“六娘怎麽不跟你來呀？”
“她現在先回屋更衣，等會就便來拜訪母親。”範之舟回答。
“嗯。”範夫人嘴角含笑點了下頭，想到了什麽，眉毛微蹙的看著範之舟，手輕輕顫栗地摸著他的臉，著急道：“這可怎麽辦？你和他長得越來越像了。”
範之舟嘴角邊勾起一抹笑，“不會有事的，山莊不是已經傳來我被火燒傷了臉嗎？以後我就戴上麵具，別人是不可能看得到我真實的樣子。”
“你一輩子都得戴一張麵具生活。”範夫人聽了心情沒有好多少，更多添了幾分哀傷道：“外人還會說三道四，傳你醜陋不堪。”
範之舟聞言笑道：“他們說三道四就讓他們說去。母親寬宏大量，定不會與他們計較。”
“你啊！”範夫人笑說道。
“夫人。”劉嬤嬤從屋外進來，行了一禮道：“小姐們來了。”
範夫人聞言沉默片刻，不舍得摸了摸範之舟的臉，道：“你大姐二姐四妹來瞧你咯。”
“來瞧我，母親為何如此這般不高興？”範之舟笑道：“姐弟和睦，感情深厚，一直都是母親的心願。”
“是我的心願。”範夫人道：“可是你又得把臉遮住。”
“母親，要不然將真相說給姐姐和妹妹聽。”範之舟道：“她們如此疼我，定會把秘密保守好。”
範夫人搖頭，“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範之舟聞言聽到外麵的腳步聲快到門口，把麵具戴上。
範家三姐妹人未進，聲先進。
“之舟，你瞧我給你帶了好吃的。”範淺陌說道。
範之舟望向門口，一眼就瞧見滿臉歡顏的範淺陌。
但範淺陌見到他之後，一愣，她看到一個戴著白色鬼牙麵具，想到前陣子，範之舟臉被火燒傷的消息，立即反應過來，哽咽喊道：“四弟你的臉沒事吧。”
“傷成怎麽樣了，快給三姐瞧瞧。”
範淺陌走到範之舟身旁，身後的範淺鳶和範淺瑜緊跟著。
範之舟歪頭躲過範淺陌伸過來要摘下麵具的臉。
範淺陌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眼中閃過一道不悅，認真道：“無論你的臉變得如何的醜陋不堪，三姐都不會嫌棄的。”
“你就讓三姐看看你的臉。”言罷，範淺陌的手往範之舟臉上的麵具去。
範之舟抓住她的手。
她一愣。
範之舟抬頭凝視她，眼睛清亮有神，包含太多情緒，“三姐我不想把自己的臉露出來，不要逼我好嗎？”
範淺陌眼神猶豫的看著他一會，眼裏溢出淚光，聲音忍不住帶著幾分哭腔，點點頭：“好。”
範之舟心裏鬆了口氣。
範淺鳶走到他麵前，道：“我們就不應該讓你去紅楓山莊，要不然你的臉也不會受傷。”
“大姐。”範之舟微抿了下嘴，眼簾低垂，“事已成定局，多說也無用。”
“四哥你的臉疼嗎？”範淺瑜問道。
“不疼了。”範之舟看向範淺瑜，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回答。
範淺瑜撅嘴，臉上難過。
範淺陌歎了口氣，問道：“李悠宜當真沒有辦法醫好你的臉嗎？”
範之舟點了點頭。
範淺陌臉上閃過哀傷。
範家三姐妹沉默半響。
範淺鳶臉上掛出不信的表情，看著範之舟正要說什麽。
範淺陌開口帶著一絲怒氣道：“我就不信不能醫好你臉上的傷，這世上除了李悠宜一個大夫還有很多大夫，我把他們找來給你醫。”
說著，握緊拳頭，抬頭堅決：“一定可以醫好你的臉。”
“他們的醫術比得上六娘嗎？”範之舟說。
範淺陌眼裏閃過一絲驚愣和失望。
論醫術還有誰能比得上她？
連宋迂都沒能醫好之舟的病，她卻能做到。
想到這裏，她抬起的頭慢慢無力的垂了下來，“還有一個步征，隻是我們找不到他。”
之前找了七八年找不到，現在找到的希望渺茫。
範淺陌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難道你要一輩子都要頂著張麵具過活了嗎？”
範之舟道：“起碼我還可以頂著麵具過活，而不是死了。”
對啊！起碼隻是燒傷了臉，並沒有大礙。
“之舟你查清楚是誰放火燒你住的院子了嗎？”範淺陌問答。
“還沒查清楚。”範之舟回答。
“等你查清楚後，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要那個人不得好死。”範淺陌眼裏閃過一道狠厲，信誓旦旦說。
範之舟連山閃過一絲不自然。
還好有麵具擋住，沒人看出他的不自然。
是我自己放的火，怎麽可能給你找得到。
“線索沒有，能找到的幾率太少了。”範淺鳶道。
她著手查紅楓山莊，範之舟的院子著火之事，發現沒有線索可查。
“那就讓凶手逍遙法。”範淺陌一臉不服，拍著範之舟的肩膀，道：“我一定不能讓他逍遙法外，我一定要給之舟報仇。”
說完，她臉上一片思索，“此事一定是與鎮國候府有仇的仇家幹的。”
“好了。”範夫人開口不悅道：“你就不能一出現就說點讓人開心點的事嗎？”
範淺陌眼裏閃一絲委屈。
“我們鎮國候府的仇家也不少，就算是仇家所為，你又怎麽找？”範夫人高貴麵容稟容道。
範淺陌一臉委屈不說話。
“今日是之舟回來的日子。”範淺鳶輕聲對範淺陌俯耳道：“母親想聽好聽的話，不想聽他臉受傷的事，也理所當然。”
說完，她頓了頓，“母親她一定不想輕易就想到之舟臉上的疤一輩子都不會好的事。”
“你如此這般說，她自然是生氣。三妹你別不開心。”
範淺陌憋悶的心升起一股暖意，輕“嗯”一聲。
範淺鳶笑了一下。
範淺陌發現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低頭一看見是範淺瑜。
範淺瑜一臉想安慰她的表情。
範淺陌嘴角勾起一抹笑，“嗯”了一聲。
範淺瑜笑了笑。
劉嬤嬤走了進來，欠了欠身，道：“夫人，葉姑娘來了。”
“快請她進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