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紅梅白雪很應景
鎮國候府——
葉悠坐在屋內，看著桌子上的燈火，麵色平靜。
她對麵坐著範之舟、範夫人、榮老太君還有範家三姐妹。
“皇上的病真如此糟糕了嗎？”榮老太君撚著佛珠問道。
葉悠點點頭。
榮老太君微微低頭思索一會，定定的看著葉悠，問道：“你可有辦法醫治？”
葉悠搖頭，道：“沒有。”
屋內沒有人說話了，就此安靜半響。
榮老太君一一望了一眼範家三姐妹，最後目光停留在範之舟的身上道：“皇上的病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們知道了嗎？”
範之舟微微點了下頭，範淺鳶等人點頭應道“是。”
榮老太君聽了說道：“天色不早了，淺鳶你帶她們回去休息吧。”
“是。”範淺鳶行了一禮，帶著範淺陌、範淺鳶離開。
這三人離開，屋內的氣氛頓時有些怪怪的。
範夫人望了一眼範之舟，又望了一眼麵露嚴肅的榮老太君，最後眼神頗有些古怪地看著葉悠。
屋內繼續安靜無言，不知道安靜多久，榮老太君一雙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盯視著葉悠，平靜的聲音帶著探究的語氣問：“你當真治不了陛下的病嗎？”
話一出口，範夫人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看著葉悠。
葉悠安靜低頭坐著，模樣看著有些不高興，帶著一絲不樂意。
範夫人蹙眉望著葉悠，而範之舟則一臉平靜地凝視葉悠。
葉悠久久沒有答。
她右手拇指在食指上不斷畫圈，相互搓磨，仿佛一顆遲疑不定的心，她露出一絲笑容，抬頭笑道：“能。我能治好他的病。可是…”
她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道：“可是太君你會讓我治好他嗎？”
她說罷，眼睛眨了一下，眼中似乎帶著柔和的笑意，看向坐在榮老太君身旁的範夫人，問道：“你會讓我治嗎？”
“我…”範夫人單單說出一個我字，就沒有辦法說下去，她不想皇上病好，他病好，還會輕易把皇位給寧王嗎？
寧王不登基，九王爺還能回來嗎？
“那你呢？”範之舟聲音平靜向葉悠問道。
隻有三個字的話讓葉悠的心有些激動。
“我不能。”她看著範之舟，以三字回答之。
柔和的燈火下，範之舟靜靜地望著葉悠，葉悠也望著他，隻是她的目光並不平靜，眼底深處帶著一絲逼著自己做如此決斷的光芒。
他們都不能讓燕皇活下來，為了各自的顧慮和利益。
……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過了半個月。
馬武傷好了離開千金堂回到家中養傷，而阿諾臉上的疤開始生出一些粉紅新嫩的肌膚，葉悠選了一個日子去看望馬武。
馬武和馬任氏正好在家中，三人閑談一會，葉悠便告辭離開，馬任氏挽留要帶她去見馬老太太。
她推辭一番，說：“要去為太子府為太子看病。”
馬任氏才肯放她走。
“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葉姑娘您到時候有空便來走走。”
一處庭院內，馬任氏打算送葉悠到門口。
葉悠看了一眼馬府，馬府在京城這種權貴之地屬於不大不小的府邸。
有三處院落，占地一畝半。
“嗯。”葉悠輕輕應道，就此答應下來了。
“喂，你聽說什麽了嗎？”一個約十幾歲的年輕女聲傳到葉悠耳裏。
葉悠尋聲看去，馬任氏也尋聲看去，她也聽到了。
兩人望著十幾步距離外的半圓形門口，那聲音是從半圓形門口傳過來的。
葉悠頗有些好奇那女聲會說什麽。
“聽說什麽？”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傳了過來。
這聲音比剛剛那女聲好聽。
“九王爺要回京了。”女聲道。
“九王爺？”一個女人說著從半圓形門口走了出來，她剛剛說完這句話，看著右邊的眼睛不經意一撇，撇到了葉悠，接著撇到了馬任氏。
丫鬟麵露驚訝站立在半圓形石門後，而後一個十幾歲，穿著一身細布棉衣的丫頭也在半圓形門口露了麵。
她和丫鬟呆呆看著馬任氏，半響，立即行了一個萬福禮恭謹喊道：“大夫人安。”
葉悠望了一眼站在她右旁的馬任氏，微微向後移開半步，丫鬟行禮的方向，像極在對她行禮，而非對馬任氏行禮。
馬任氏看了一眼葉悠的動作，目光閃過一絲思索，接著是了然，她臉上很平靜地“嗯”了一聲，轉過頭正打算叫葉悠走的時候，隻見葉悠饒有興致道：“九王爺要回京的事，現在京城的人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提前知道的？”
“我們聽到老爺和夫人說話的時候聽到的。”丫頭答道。
葉悠點點頭，看了一眼馬任氏繼續抬步向前，馬任氏蹙眉分別看了那兩個丫鬟一眼，跟上葉悠的腳步。
“九王爺回宮的消息你和丈夫是如何得知的？”葉悠向沒馬任氏問道。
馬任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她不懂葉悠為什麽好端端問這個，半響回道：“昨天的事。”
“我丈夫在宮裏當差跟兄弟們閑聊時聊到的。”馬任氏道：“他們說皇上有意讓九王爺回宮，已經修書一封到北辰了。”
葉悠聽了，腳步一頓，她望著不大不小的庭院，看著庭院的一棵開得正好的臘梅。
那棵臘梅將冬天的庭院顯得空蕩，但同時也將庭院顯得有幾分雅致。
“姑娘。”馬任氏不解地喚了一聲看著臘梅，微微有些出神的葉悠。
“那臘梅開得真好。”葉悠說道：“等下雪的時候該是紅梅開得好。”
“白雪紅梅很好看，到時也很應景。”葉悠麵容正正。目光幽深道。
“姑娘喜歡紅梅？”馬任氏滿臉笑容地問。
“嗯。”葉悠道：“喜歡。”
她目光略轉看著馬任氏，問道：“我知道你的丈夫在宮裏當差，可不知他是在哪個宮殿當的差。”
“華陽殿，林嬪娘娘所居住的宮殿。”馬任氏說著，歎了口氣，有些哀傷道：“我夫君的傷就是因為跟著侍衛長一路對抗要刺殺林嬪娘娘的人，才被打成重傷的。”
林嬪乃是東陽國的一位大臣之女，為了維持兩國和平遠嫁燕國，當了燕皇的妃子。
葉悠想了想關於這林嬪娘娘的來曆，眼睛定定的看著沉浸在回憶，頗有些沉悶的馬任氏。
華陽殿離宮門口，離昭和殿不遠，葉悠遲疑地看著馬任氏，到時一但發生宮變，馬武一定會被集合在一起對抗謀反者。
到時刀柄相見，很是危險。
自己應不應該提醒一下馬任氏，想著抬步繼續走，寧王那邊不知他什麽時候會逼宮，現在提醒馬任氏隻會打草驚蛇，還是等到合適的時候再提醒吧！
葉悠想著看了一眼在身旁陪著她走的馬任氏，低眸不言，一顆猶豫的心定了下來，不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