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信上寫了什麽?
葉悠話一出口,屋子便處於安靜氣悶的狀態。
李惠儀低下頭,眼睛盯著青瓷磚的地板,青瓷磚倒影著她們兩人的影子,葉悠輕輕抿了下嘴。
“我早該知道了,是我犯糊塗了。”李惠儀的聲音略微沉悶傳到葉悠耳裏。
葉悠道:“其實爹爹應該知道他當時是在謀反,那時候他不謀反也得謀反,這怪不了你。”
“我知道,隻是我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李惠儀老實道:“當時我隻要冷靜下來我會有辦法救他的,我可以求太子出麵幫我救,隻是我太想殺掉燕皇,更加不想求***忙。”
“已經發生的事怪自己也沒用,隻會徒增煩惱,與其這樣,還不如改正等下次讓這種會令自己後悔的事不再發生。”葉悠淡然安慰道。
李惠儀嘴角浮現一抹苦澀勉強的笑,抬頭,一雙清澈似乎充滿了智慧的眼睛帶著幾分欣慰看著葉悠道:“宜兒長大了,懂得安慰人了。”
“隻是這安慰不太高明。”李惠儀笑著說出這句話。
葉悠笑了笑,屋內因為這句話沒有再安靜。
葉悠道:“我會到亂葬崗立個墳拜祭他的,你放心吧,等你出來後我們又再去拜祭。”
“我還會出去嗎?”李惠儀眼裏帶著寒光流轉打量屋內。
青磚為牆,青瓷為地的屋內一片燈火通明,隻是看著有些莫名的冰冷。
葉悠抿了下嘴,眼中閃過一道光,鄭重對李惠儀笑道:“我會讓太子放你出去的。”
李惠儀嘴角勾起一抹不信的笑意,“我怎麽可能出得去,太子他不會放了我。我…”
她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嘴角的不信的笑意更是深了幾分,帶有些悲涼的笑意,下一刻,不樂意地譏笑道:“我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信我。”葉悠吐出這兩個字,每一個字都斬釘截鐵,李惠儀眼中閃過一絲怔愣地凝視葉悠,半響笑道:“好,我信你。”
聲音與語氣聽著像在哄小孩一樣,葉悠心中卻沒有一絲不開心,她心想她會把她救出來的。
想著,她低眸遙望一眼在青瓷磚上的黑黑的燈影,眼睛帶上一絲笑,清澈的眼睛裏閃發柔和的光彩。
讓人看著心安,覺得歲月靜好。
李惠儀望著那個眼神,她突然有些怪異,她覺得她這個妹妹好像那裏不一樣了。
“姐姐,我身上的內功是誰傳的,我們當年是如何逃出後梁皇宮輾轉到李相府,為什麽李相會收留我們姐妹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要問你。”
葉悠聲音變得十分嚴肅道:“奇山圖在哪?”
李惠儀聽到奇山圖三個字,眼中閃過一道白光,眉毛蹙起來,疑惑地問:“你問它做什麽?”
葉悠回答:“寧王要。”
李惠儀眼睛瞪大,眼中發出不敢置信的光盯視葉悠。
葉悠頭靠上李惠儀的肩膀,緩緩開口說出自己為什麽要奇山圖的下落,把昨天晚上她發生的事告訴了李惠儀。
李惠儀聽完蹙眉,望著在靠她肩膀,神情平靜的葉悠,“奇山圖的下落其實我也不知道。”
葉悠把頭從李惠儀的肩膀上抬起來,她臉上有些詫異地看著李惠儀。
李惠儀說:“奇山圖在後梁沒被滅時就下落不明,一直以來我都在找尋它但至今為止仍是沒有找到。”
“那榮老太君為什麽說你知道奇山圖的下落?”葉悠問道。
李惠儀默言片刻,目光閃爍著亮光,開口解釋道:“因為我的人發現了奇山圖的下落了,可是我現在在牢裏並不能聽那人說奇山圖的下落。”
原來如此,怪不得李惠儀說自己不知道奇山圖在哪裏。
葉悠問:“姐姐,那人是誰?他現在在哪?我去找他。”
李惠儀想了想點頭,回答道:“那人名字叫劉十七,你在輕音客棧旁的夾道牆上劃一道痕,他便會出來找你。”
“嗯,我知道了。”葉悠點了回頭。
說罷,她望了一眼李惠儀。
李惠儀微微低下頭,聲音帶著認真,經過深思熟慮般說:“你問我,我們是如何從後梁皇宮逃出來,輾轉到李相府的事我現在就告訴你,你認真聽。”
葉悠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興奮的光,聽故事她最喜歡了。
李惠儀抬起頭,眉目間帶著回憶,曼然道:“當年後梁被滅國,我們被父皇身邊的大統領劉壹護衛出宮,我們被追趕了三天三夜逃到一座山上。”
“我們在山上找了一個洞口,時值冬日你受了涼,發起高燒,大統領把身上的內力傳給你,逼退你身上的燒。”
“那後來呢?”葉悠一臉好奇地問。
“後來他去引開追兵。”李惠儀似血的紅唇緊緊抿了起來,臉上沉思帶著些肅穆,眼簾低垂,眼中閃著悲痛的光似沉浸在回憶裏。
葉悠看著李惠儀的神情,心底已經預料到那位大統領的結局了。
結局就是他死了。
果然如她所預料那般。
李惠儀開口,聲音深處有些許歎息,悲傷,“他死了,跳下懸崖死了。”
葉悠抿嘴,眼中有絲歎息的光在閃爍。
“當時我抱著你,拿著大統領去引開燕國追兵前給的信和玉佩,和大統領的弟子,就是劉十七。”
葉悠聽到這個名字,眼睛微微睜大看著李惠儀。
李惠儀說話的聲音淡淡的,葉悠聽不出她的情緒。
李惠儀淡淡地說:“劉十七保護我們到李相府,我把信和玉佩交給了李相,李相猶豫了許久,便認下我們當了女兒。”
“他瞞天過海把我當成他失蹤之女。”
“而李相夫人段柔當時正巧有孕快要生下來了,你又恰巧隻有一歲多,李相讓段柔去福山寺暫住祈福,生下李慈荷後,也把你當成是段柔生下來的,對外稱生下了雙鳳胎。”
李惠儀抿了抿嘴唇,眼神幽然回憶道:“對外稱李相夫人生下雙鳳胎後,你就以跟佛祖有緣的名義在福山寺上養了兩年多。三歲多的你身體瘦弱和兩歲多健康的小孩沒有多大的區別,李相就派人把你從福山寺帶回了李相府。”
葉悠聽完李惠儀的話沉默半響,怪不得李相從來沒有斥責過李悠宜,原來李悠宜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想著,葉悠心中閃過一個疑問,思索一會道:“姐姐,那封信上寫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