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偷偷看一眼
姑娘家怎麽了?
姑娘家怎麽就不可以說出這些話。
葉悠無語。
不過這是古代,如果把她的反問和不屑說出來,估計太子會把她當成怪物來看待。
畢竟兩個人是不同的時代,所接受的教育不同。
葉悠沒有說話,她起身對太子行了一禮:“殿下今天的病情和昨日差不多,等會我替太子施針,緩解體內之毒。”
太子靜靜的聽完,一雙銳利的雙眼充滿了心事望著葉悠,他不悅地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葉悠正欲轉身的動作一頓,她望了一眼紅玉。
紅玉點頭,上前兩步把手中的黑色普通的藥箱放在了桌上。
藥箱是從千金堂裏借過來的,裏麵放著一套銀針。
葉悠用手打開藥箱道,輕聲緩語開口:“殿下,我是大夫,大夫如果顧忌這些男女之事,我還如何醫人?救人?”
清脆的聲音帶著柔和,但同時也帶著一絲嘲諷。
話雖是如此說,但也不能當著那麽多人麵前說出來啊?!
太子冷著一張臉望了一眼屋子裏的下人。
下人立即把垂著的頭更是低了低,一臉擔心太子會生氣的樣子。
太子發出一聲冷哼,別過頭不再望著下人了。
而是望著葉悠。
葉悠戴著麵具沒人能看得到她此刻的表情,隻能從她的那雙清澈的雙眼猜測她的心情。
隻是那雙清澈的雙眼依舊清澈,沒有辦法猜測她的心情。
葉悠轉過頭淡淡一瞥太子。
“太子殿下,我敢問一句麵子重要還是生命重要?”
她這是在教訓他嗎?
太子心中有些生氣。
他悶聲把下人屏退。
紅玉遲疑了一下,太子冷著臉瞧著她。
葉悠說道:“你也下去吧。”
得到吩咐,紅玉施了一禮,便出去了。
太子開始冷冷的,眼直直的盯著葉悠,鄭重地說道:“都重要。”
葉悠聽完笑了笑,“麵子沒了,隻要人還活著,麵子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太子哼笑一聲,葉悠臉上立即有些不解。
“我都快要死了,還總有一天,那一天是什麽時候?”太子抬著頭注視佇立在他麵前的葉悠,滿是可笑地說道。
葉悠手指搓磨著藥箱的開關口,聲音像是想不通一樣,問道:“人死了,還要麵子做什麽?”
太子頓然無言,他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看著門外的雪景,久久沒有說話。
葉悠從藥箱拿出一個裝著針的針盒,打開,低頭望著還在思索的太子,開口喚道:“殿下。”
太子瞧了一眼她,“或許我是一個死了都要麵子的人。”
葉悠不解地看著他。
太子長籲一口氣,笑了笑。
葉悠施針完後,又重新開了張藥方,叮囑他兩個時辰後煎藥服下,便告退。
太子同意。
出了屋門,寒冷的風吹到了她身上,她斂了斂衣襟,低著頭模樣沉思。
紅玉替她披上鬥篷,葉悠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回望一眼屋門。
屋門緊關,而太子正在裏麵。
葉悠輕咬一下嘴,思索著她剛剛在施針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跟太子說李惠儀的事。
太子答了幾句,但她說道不知大姐在何處時,太子眼中閃過一道白光,半響才回答:“想必她很好,不用擔心。”
葉悠略歎了口氣,攏了攏鬥篷。
說了那麽久,試探了那麽久,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打探出來。
太子的口風真嚴實。
葉悠想著便帶了紅玉離開。
走遠了一些,到遊廊時,忍不住回頭一望在雪中的雕梁畫棟的屋子,眼中閃爍著精光。
希望你能忍不住去看李惠儀。
能讓我知道李惠儀現在被關在那個角落裏。
……
“姑娘喝茶。”青弦叫道。
青弦和紅桃從董岩的那所宅子搬了出來,回到鎮國候府了。
也是,她在這裏,青弦和紅桃還呆那裏也沒什麽理由。
葉悠接過青弦的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歎道:“好茶!”
青弦當即羞紅了臉,“姑娘喜歡就好,以後我天天給姑娘調茶喝。”
葉悠呲牙笑了一下紅臉的青弦。
“三姐,我們還是不要去了。”一個清甜的女聲大聲說道。
葉悠瞥了眼緊關著的門口。
門口沒人影,但聲音的確是從門口傳過來。
三姐?
在鎮國候府裏被人喊做三姐的人隻有範淺陌了。
喊範淺陌三姐的女聲也隻有範淺瑜了。
果然,如葉悠所想。
距離門口二十幾步的庭院裏,範淺陌和範淺瑜正在拉拉扯扯。
範淺瑜想把她拉回範之舟的房間裏,範淺陌執意不肯。
她看著範淺瑜說道:“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不行,娘親說過不能打擾神醫休息。”範淺瑜搖頭,扳著臉說。
範淺陌最討厭看她這樣子了。
她怒著一張臉緊緊盯著範淺瑜。
範淺瑜絲毫不害怕,別過頭去。
範淺陌氣啊!她長長呼吸一口氣,睜著大眼睛盯著範淺瑜,頭靠近範淺瑜。
隨著越來越靠近,範淺瑜彎腰往後仰,大聲喊道:“三姐你幹嘛呀!”
範淺陌停止了把頭靠近範淺瑜的舉動,與她很近隻有半步距離,麵對麵地望著。
大眼瞪小眼。
“如果你不讓我去的話……”
範淺陌拖長尾音,一臉威脅道:“我就告訴娘親,上次那個單家五公子不是我打的,是你打的,是我幫你背黑鍋。”
話音一落,範淺瑜氣急的盯著她看。
範淺陌把頭收了回來,像小人得意般道:“那我能不能去看一眼啊?”
“三姐你明明說好幫我保密的!”範淺瑜聲音帶著很深的怒火朝範淺陌喊道。
範淺陌心裏嚇了一跳,有些心虛。
“你要告訴就告訴,我不怕。”範淺瑜怒道,“三姐這個不守信用的人!”
說完,她轉身欲走,範淺陌立刻著急地拉住她,無辜著急地說:“你還真信啦,我跟你開玩笑的,三姐不是不守信的人。”
範淺陌撅嘴,一臉生氣,眼睛含著怒火地看著範淺陌。
範淺陌喃喃道:“我就想看一眼那神醫,想把好東西給她,讓她盡心盡力治好之舟的病……”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範淺陌眼中的怒火慢慢消去,“三姐,如何答謝神醫那是娘親的事,神醫沒有收你的好處,也會治好四哥哥的病。”
範淺陌喪著一張臉,“我知道,可我今天聽下人說,昨天她替之舟治病的時候,之舟叫的好痛苦,所以我才想著送些東西,讓她輕點。”
說罷,她臉上的神情越發的真誠,眼神乞求,“輕點就好。”
“三姐,這種事…”範淺陌道:“娘親應該叫過了,神醫沒有下手輕點,就說明,恐怕神醫已經下手很輕了,不能再輕了。”
範淺陌苦著一張臉,望著在廊上放著的一盆秋菊。
“我們還是回去吧。”範淺瑜柔著聲音輕聲喊道。
“那看一眼,偷偷地在窗台前看一眼。”範淺陌說道。
不能讓她救治之舟的時候下手輕點,她還是想看看她,想看看這個能救她弟弟的人物。
範淺瑜沉思一下,麵對範淺陌灼熱的請求目光,小聲遲疑道,“就偷偷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