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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可憐的大小姐

  自那時起,顧宛清就恨起了顧衍之,也恨起了劉雪喬,她總是在想這倆張美好的臉皮下麵到底在藏著一些什麽?

  顧宛清記得母親想讓顧衍之給自己找一個啟蒙先生,教自己學字。可是顧衍之都不願意去見沈慧,沈慧在前院裏跪了三天三夜都沒有看到顧衍之。


  她不死心又去求劉雪喬,劉雪喬讓沈慧跪著給自己敬茶,沈慧敬了一杯又一杯,劉雪喬都不滿意。沈慧說盡好話,結果換來的是迎麵而來滾燙的茶水。是人都有脾氣,何況被劉雪喬這樣磋磨和侮辱。


  沈慧不甘心,便起身開始說起來這些年劉雪喬對自己和顧宛清做下的事情,劉雪喬慌了,她怕自己在別人眼中溫柔賢惠的形象不保,便急著去捂沈慧的嘴。


  沈慧急了,便推了劉雪喬一把。這下,劉雪喬不幹了,半躺著地上直哼哼,說是動了胎氣。沈慧見自己闖了禍,趕緊去扶,結果被劉雪喬甩了一個巴掌。


  許久不露麵的顧衍之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他臉色鐵青地看著坐在地上哭泣的劉雪喬,不由分說地打了沈慧倆巴掌,然後吩咐下人把沈慧壓下去,不準她再到前院來。


  沈慧在被壓下去的時候,回頭看到劉雪喬得意的笑臉,心裏才意識到自己真是蠢,蠢透了,才會忍氣吞聲那麽多年受劉雪喬的氣這麽多年。可是心裏也如死灰一般,她終於看清來顧衍之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自那以後,沈慧的精神狀態就不太好,經常恍恍惚惚。而顧宛清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她們母女二人完全成了府裏的出氣筒,不說府裏的主子,就連府裏那些個下人在主子那裏受了氣,都會欺負她們母女二人,來找平衡感。


  顧衍之不派啟蒙老師給顧宛清,沈慧就自己教顧宛清寫字識字,以及學習一些醫理知識。以前外祖父極其疼愛沈慧,傾盡心血來教導她,所以沈慧的學識自然不差,隻是為了三綱五戒,女德女訓,沈慧不敢表現出來自己有多麽優秀,也不敢表露出來自己懂得太多,因此再顧衍之眼裏,沈慧就是一個庸俗不堪,難登大堂副的人。


  顧宛清極其聰明,又好學,沒有多久就學會了認字,對於醫理,顧宛清最喜歡學習,因為懂得了這些就可以給自己治病了,不然生病了也沒有去管。


  顧宛清覺得娘親教她認字的時候,是她童年少有的幸福時光。她可以躲在自己娘親的懷裏撒嬌,也可以在自己背不會三字經的時候,看到娘親嚴厲的樣子。


  而劉雪喬在這幾年裏接連生下了二小姐顧宛繡,三小姐顧宛荇。而周姨娘爭氣,生下了二公子顧弘揚。


  劉雪喬覺得周姨娘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這府裏隻有一個大公子足夠了,劉雪喬不能忍受有人威脅到自己兒子的地位,所以整日忙著和周姨娘鬥法,暫時忘了沈慧母女,這讓沈慧母女二人好過了幾年。


  顧宛清十歲那年,尚書府竟然上門求親,指名要求娶顧宛清給尚書府二公子。侯府顧衍之在朝廷隻是徒有名,是個花架子。而尚書府就是實實在在握有權利。這門親事算是侯府高攀了,隻是顧衍之沒想到尚書府要娶顧宛清。


  直到尚書府來提親,顧衍之才想起來自己有這麽一個女兒。尚書府直接指出來顧宛清,表示極其中意。顧衍之打心裏看不上顧宛清,小小年紀眼睛裏滿都是冷傲的神情,桀驁不馴,嫁到了尚書府更加難以掌控。


  可是尚書府提了出來,顧衍之也不好拒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


  沈慧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抱著顧宛清喜極而泣,她覺得自己的女兒終於熬出了頭來,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了,真是莫大的幸運。


  但顧婉清卻不這樣覺得,自己的娘親和顧衍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身份不對等終究不會有好結果。從小看人臉色長大的顧宛清懂得東西比別人多,看問題也透徹,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小孩。


  果然劉雪喬覺得這麽好的事情竟然便宜了顧宛清這個賤丫頭,便不顧身份大鬧了一場,逼著顧衍之到尚書府說娶顧宛繡,而不是顧宛清。還設急抹黑顧宛清的名聲,在京城中傳言顧宛清又醜又胖,力大如牛。


  顧衍之那樣愛惜麵子的人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更何況向一個女人低頭,於是和劉雪喬吵了起來,顧衍之不明白明明溫柔善良的劉雪喬會變成這樣子,顧衍之倆個月沒有踏進劉雪喬的屋裏,最後以顧衍之抬李姨娘進門,劉雪喬的反抗失敗而告終。


  經過這一次事情,劉雪喬恨透了顧宛清,經常讓顧宛清去給自己奉茶,因為顧宛清以後要嫁進尚書府,明麵劉雪喬不敢怎麽樣,可是背後卻使盡了絆子。


  顧宛清每次從劉雪喬那裏回來,身上都是淤青,沈慧看到這些,隻會哭,後來顧宛清便設法不讓她娘親看到,自己咬牙忍著,沒有辦法,實力不夠隻能忍著。


  而李姨娘在進門前就有了身子,隻能一直瞞著,進門不久之後,肚子顯了出來,劉雪喬才知道這件事情,想要下手已經晚了。李姨娘也爭氣,不久就生下了三公子顧智揚,在侯府有了安身立命的依靠。


  可能是沈慧終日鬱鬱寡歡,精神恍惚,在顧宛清十一歲,一病不起。


  顧宛清便去求顧衍之給娘親看看病,卻得了一句讓她自己好自為之的話,那個時候顧宛清的心硬成了一塊石頭,著侯府裏都是披著人皮

  聽了星兒的敘述,顧宛清心想:不知道該說本王倒黴還是這個大小姐倒黴了,這顧衍之還有倆副麵孔呢,等自己換回來一定好好地參他一本。


  星兒見顧宛清麵上沒有半點傷心的意思,便放心了下來,看了大小姐是想開了。


  顧宛清喝了藥,吃了倆塊糖,又困得不行,便睡去了。


  星兒數了數荷包裏的碎銀子,心裏不住地擔憂,當簪子換來的五十倆銀子已經沒有了,自己又當了一個絞絲銀鐲子也所剩不多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忽然聽到院子裏有人進來了,星兒怕吵著顧宛清,急忙出去看。


  一看來人竟然是老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銀枝,這可是稀奇,她們院子平時連隻鳥都不願意來拉屎。


  星兒趕緊笑著打招呼:“銀枝姐姐,你怎麽來了?外麵冷,快進來喝杯茶。”


  銀枝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說:“不必了,老夫人那裏還有事要忙,比不得妹妹清閑,老夫人聽說大小姐病了,特意送來一些糧食和補品,給大小姐補補身子。”


  聽到有糧食和補品,星兒也顧不上自己被銀枝打臉的尷尬了,趕緊走上前去從銀枝身邊的小丫鬟手裏接過來籃子和食盒。


  銀枝萬般嫌棄地看了一下這院子,伸出自己繡花的新緞麵鞋子,身旁的小丫鬟心領神會,趕緊拿出手帕擦了擦,銀枝這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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