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個離開
長袍飄逸的星雲法師揮起了手杖。咒術落地，劍指凌霄血條清零，白衣劍客倒地。
結束了。
驕炎輸了。於凌修，這是沒有太多意外的結局。
「恭喜幻風戰隊，獲得了第五賽季凰光ozc聯賽的總冠軍！」
凌修看著電腦屏幕，有些不知所措。左手隱隱的疼痛像是在提示著他。
凌修，你的時代結束了，該散場啦……
「結束了。」他緩緩起身，離開了比賽席。震耳欲聾的喧鬧聲，滿場歡慶著，歡慶著幻風的勝利。還是那首歌，皇后樂隊經典的wearethechampions.
但是冠軍不是我們，冠軍是幻風。整首歌，恐怕只有一句話是給自己和驕炎的。
notimeforlosers.這世界不屬於給失敗者。
亞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所有人都會記住的，只是那個冠軍而已。
「隊長……」吳濤仰起小臉，小聲地叫了一下。凌修望著他，發現這個新人目光中只有堅定。「我會帶領驕炎，下賽季奪冠。」
凌修看著驕炎全隊，這些他最親密的夥伴們。這，已是最後一次，和他們並肩戰鬥了。
現場，依舊是幻風戰隊的盛大慶祝。亞軍在這一刻，沒有任何地位。「我們……走吧。」驕炎眾人悄悄退場，幻風，陳少鋒黃梓傑，奪得了他們的第一個冠軍。
「抽刀舉杯幻風至，王者之師終凱旋。」
這無疑是一場激烈的戰鬥。幻風戰隊憑藉出色的戰術，在開始就牽制住了劍指凌霄。到最後，凌修一人對上陳少鋒和黃梓傑，縱然他拼盡全力擊殺掉了抽刀斷水，依舊沒有躲開黃梓傑的法系舉杯消愁所帶來的致命一擊。
甘心？怎麼可能。若他的手沒有在賽前爆發這樣致命的傷，又怎麼可能被幻風輕而易舉的牽制住？然而縱然心中萬分不甘，他終究是要從這個舞台退場。這失敗的一場比賽，註定要成為他的最後一役。
「我愛這個遊戲。但是對不起……」眼前是一大堆記者和攝像師的長槍短炮。5年堅守，想起這期間的一件件事，眼眶不由得有些濕潤了。
曾經還是少年的他，劍指凌霄仗劍走天涯。
如今，操作不在，壯士暮年。雖說他還只是二十二歲，在其他地方只是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但在這個處處充斥著新生年輕血液的圈子裡，他只是一個老將。
「很抱歉，我要離開這裡了。」猶豫再三，他鼓起了勇氣說道。
一干媒體記者默默無語。縱然他們平時牙尖嘴利，總能刨根問底的深挖，然而面對老將退役這種話題，又有誰真的忍心開口，傷口上撒鹽？更何況，這是凌修，一個被全凰光所有玩家敬重和愛戴的前輩。
「即便如此，我不會離開凰光。在這個遊戲面前，無論如何，我始終都會是一個沉迷遊戲的網癮少年。劍指凌霄的賬號，根據俱樂部早先簽下的合約，將會留給吳濤。而這個……」他從褲袋裡掏出黑金賬號盤，「作為一個永恆的紀念，我會帶著它，認識新的人，開始新的生活。」
這是凌修作為一個職業選手，最後的發言。
「決賽打完了啊……」蔡子川將杯中的檸檬茶一飲而盡。「這樣的話，我也該走了。」離開的辦法早已經想好，蔡子川拿起空的玻璃杯，往地上一摔——
「砰！」脆弱的玻璃杯在地上炸開，碎片四濺。
「怎麼了怎麼了？」訓練室的其他人連忙從隔板後面探出頭來。因為每天大家的訓練內容都是一樣的，所以宏才特意給每個人的座位兩把都裝上了隔板，這也是一直沒有人發現蔡子川破了界面的原因。
「哎，蔡子川，你的電腦桌面怎麼出來了！」一個聲音驚訝地大叫。
「什麼什麼，蔡子川破了訓練界面？」整個訓練室的人全部都出了座位，跑過來看。很快，引起了大騷動。蔡子川裝出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這個這個……我……我那啥……」
「都在幹什麼，這麼吵！」教練聞聲趕來。
「教練，蔡子川破了訓練界面！」一個聲音高叫著。
教練此時也是一驚。訓練界面？這是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破解的啊！望向蔡子川的屏幕，確確實實是普通的電腦桌面，旁邊的蔡子川緊張地看著自己。
「都回去訓練！蔡子川，電腦關機，跟我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很有必要拉到辦公室去談談了。教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面和慢騰騰的蔡子川，「小明你帶人掃下地，蔡子川，快一點！」
「哦……」蔡子川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心裡卻是樂開了花，慢吞吞地跟著教練出了訓練室。
「說吧，你都幹了些什麼？怎麼破解的界面？」教練盯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從來到基地開始，他就一直以天才級別的成績給所有人不停地帶來吃驚，好不容易習慣了他的天才，這次居然把宏才最核心的訓練界面給破了！要知道，宏才建立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
「我真的沒幹什麼，打著打著界面它就破掉了。」這句話其實是實話，然而教練明顯不信。「打著打著？宏才那麼多年那麼多學員，每個人都不停地打，怎麼就你的破了？」
蔡子川想，這年頭說真話往往都不會真被相信啊。「我告訴你可以啊，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先說是什麼事。」教練真想看看這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我要離開宏才。我記得，當時說的5年時間已經到了，而且我是成年人了。」蔡子川微笑地看著教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教練心裡「咯噔」一下。蔡子川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這可是宏才內部剛剛開會討論過的問題啊。綜合了各方面因素，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如果蔡子川要走，宏才是攔不住的，再攔著可就要犯法了！
然而如今的宏才除了蔡子川以外，又有幾個傢伙撐得住場面？蔡子川這一走，拿不出任何成績的宏才，也就快倒閉了吧？
「這個……你還是再想想吧，走了就回不來了哦！」教練故作鎮定，心裡卻全亂了套。早知道剛才就不把蔡子川叫過來了，可誰讓他把界面都破了，還鬧得整個訓練室都知道？
可惜，蔡子川又何嘗不知道宏才現在的處境？「我想好了，想的很清楚呢。」
「好吧，你說，說完就走，我打電話叫人送你出去。」實際上，知不知道破解方法，對於教練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之所以這樣說，其實只是不想讓蔡子川發現自己的難堪。
「很簡單，我打的快。」蔡子川笑的得意，「你試試兩個小時之內打完一天的，自動就跳出來了。」
教練聽完，大吃一驚。這蔡子川的速度竟快成了這樣！只是這位人才，馬上就要走了……只是嘆了口氣，和司機交代了一下，再也沒說什麼。
蔡子川回宿舍收好東西，拉著箱子乘車離開。
再見了，宏才！
我該去做一直沒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