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一個遲到的答案（二）
黎暉發泄完心中的怒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接著從桌子上拿起電話撥通，「小川，你在哪？」
黎川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停頓了幾秒后，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著電話輕輕地走出了病房「爸，我在醫院，」「什麼？醫院？你怎麼了？」黎暉聽到醫院兩個字心頭猛地顫了一下。「爸，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得了白血病，前段時間剛從法國回來，沒人照顧。」「這樣啊，嗯.……，爸爸跟你有事說，公司最近出了點狀況，爸爸實在忙不過來，你先幫他請個護工，等忙完這陣子，爸爸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他，好嗎？」黎川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半晌才開口「我知道了爸，我一會就回去。」
掛斷電話，黎川站在走廊里久久無法平靜，他不知道他還能陪她多久，醫生說她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每一次離開的時候，他都害怕那會是永別，可公司，公司也是爺爺和父親一輩子的心血……
在外面站了許久，黎川走進了病房，輕輕地坐到她的身邊，溫柔地握著她的雙手，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黎川，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事？」黎川嘆了一口氣，抬起低著的頭，看著陳雨柔的眼睛說道「雨柔，我不想騙你，……黎氏集團遭人陷害，出現了危機，我，我必須回去……」陳雨柔鬆了口氣，微笑著說「回去是應該的，那你趕緊回去吧，公司需要你。」「可我真的放心不下你，」「我沒事，你別管我了，快去吧。」黎川知道自己拗不過她，沉默了半晌說道，「那我幫你請個護工，一旦你有什麼事情，立即給我打電話好嗎？」「不用這麼麻煩的。」「這次，你別再固執了，好嗎？如果你不願意請護工，我就算回去，也是沒辦法安心工作的。」陳雨柔沒有再說話，黎川站起身，穿上了外套「雨柔，一旦有什麼問題，一定給我打電話，無論什麼時候，好嗎？」「知道了，你快走吧。」黎川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陳雨柔盯著黎川離開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臨床的女孩一句話驚醒了自己「姐姐，你是不小心把什麼東西倒在床上了嗎？」陳雨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被子，只見被子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緊接著就感覺鼻子里有什麼熱辣辣東西在往出流，正在這時，陳雨柔看到了黎川的身影——應該是忘了什麼東西準備回來拿，「哦，沒什麼，剛剛不小心把粥灑了。」陳雨柔一邊敷衍著，一邊抓著旁邊的外套蓋在了血跡上，然後胡亂地扯了一大團衛生紙堵在了鼻子下面，迅速地躺下去，盡量地把有血跡的一面壓在身下，順便把頭往被子里縮了一下。做完這些，陳雨柔閉上了雙眼。黎川走進病房拿了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熟睡的陳雨柔，輕輕地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痕，隨即就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剛踏出病房又折回來，對著臨床的女孩輕聲說道「我不在的時候，還麻煩你多照顧一下她，好嗎？」「我會的，哥哥，你放心吧。」
腳步聲已經走遠了，陳雨柔還是沒有睜開雙眼，然而，淚水卻說著眼角流了出來，滑過鼻樑，又滲入另一隻眼睛，再一滴一滴地打濕了枕頭，這樣的溫柔，她曾經幻想過無數遍，卻從來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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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風風火火地回到公司，直奔黎暉的辦公室，推開門就問「爸，公司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黎暉看了一眼風塵僕僕的黎川，先是驚了一下，隨即說道「先進來吧，把門關上。」黎川走進辦公室，關上了門，坐到沙發上「爸，公司到底出什麼事了？這次又是誰搞的鬼？」黎暉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現在還查不出來，不過應該是咱們內部的人，那批出口到英國的酒被人調包了，關鍵是包裝什麼的都一模一樣，咱們公司為了防止有人居心不良，瓶身上都是有獨有的防偽標籤的，這個就連各部門經理都不知道，只有你我還有個別大股東知道，設計師也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可是事情就奇怪在這裡，那批假酒連這個都跟咱們的一模一樣，那批假酒質量不過關，而且還添加了大量甜蜜素，現在，海關和公安都在調查，可種種證據都指向是咱們自己，在事情還沒有徹底查清楚之前，咱們公司的酒不允許出口，這個消息一出，國內各大商戶紛紛要求退貨，訂貨的錢都拿去交罰款了，咱們現在是沒法給人家還吶，公司股票大跌，銀行也拒絕給咱們公司貸款，唉.……」黎暉長嘆了一口氣。
黎川低頭沉思了許久，開口道「爸，您先別急，知道防偽標識的就那麼幾個人，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錢的事，您可以先找，那個人墊一下，你們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黎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要是他能幫上忙，我也不至於這麼著急把你找回來，」「哼，他不是最擅長用錢打發的人嗎？況且兩家又是世交，怎麼一到關鍵時刻人就沒影了？」黎川話語中明顯帶著恨意和諷刺。「小川，話也不能那樣說，你魏叔叔也是有自己的難處啊。」「呵，難處？他能有什麼難處？一個能夠拋妻棄子的人還有什麼是能夠讓他為難，讓他狠不下心的？」「好了，小川，越扯越離譜了，咱們當務之急是幫助公司度過難關，其他的事，等這件事情過去了，咱們再從長計議，好嗎？」
「錢的事，我再想想辦法，您別操心了。」黎川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就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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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女孩握著手機，盯著窗外看了很久，猶豫之下，還是撥通了電話「Alain.tu vas bien（你還好嗎）？.……」「還不錯，陳，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過了幾秒，對方操著不大標準的中文回答道。「我找你，有點事……」.……
「這或許是我能夠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陳雨柔掛斷電話后喃喃自語道。「姐姐，你在說什麼呀？」「沒，沒什麼。」陳雨柔下意識地敷衍道。
窗外的陽光格外明媚，她不知道，她還能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