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另一個沈若靈
三人並沒有尖叫,而是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眼,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嘴巴撐得大大的。
只有沈若靈平靜如初,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早有預料一樣。
鐵門后的房間並非是兇手的卧室,而是一個入口。在和鐵門相對的牆上還有一道門,上面用紅色的油漆畫了一個五角星符陣。在每個尖端都有一個圓形孔,上面插著帶圖案的棋子。
一名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撲倒在那扇門前的地板上,右手還死死地攥著蜘蛛棋子。他的胸口被烈火燒穿,鮮血從貫通的傷口處汩汩地流出來。十幾平方米的地板流遍了他的血,像是鋪了一張鮮紅色的地毯一樣。
「傑瑞?!」雖然沒看見正臉,不過三名少年從他的衣著背影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沈若靈沒有直接回答,她踏著血漿走了上去,在傑瑞的身上一陣翻找。終於從他襯衣的口袋裡找出了一個黑色的小匣子,上面還纏繞著一副耳機。
「因為上午我和他在校門口爭吵的時候,這傢伙把這個偷偷粘在了我身上。」沈若靈背過手去摸索了一下,從sog隊服上撕下了一個比黃豆還小的竊聽器,小到眾人將近一天都沒有發覺那是個竊聽器。
「你早就知道他在監聽你?那你為什麼不揭穿他?」
「既然你們之間有個賭約,而他又這麼想贏,我就幫幫他唄。」
「可……」一笑看了看傑瑞手中攥著的蜘蛛棋子,心中不解。「可他為什麼會被殺死?他是按照你剛才說的順序擺放這些棋子的啊!蛇、蟾蜍、蜥蜴……」
一笑順時針數著數著,聲音越來越小。他突然明白了一切,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心底里一股寒意涌了上來。
「你,你故意說了假的順序給他?!」
「看看,這就是為什麼他死了,而一笑你還活著的原因。」沈若靈露出了一絲微笑,表情和藹但所有人看了心中都是一涼。「有腦子的人才配活下去。他?不死在這裡,也會死在下面幾個任務之中的。」
三名少年目瞪口呆,他們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一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大姐姐口中,最要命的是自己還和這樣的一個人談天說地,共進晚餐。
「這是個巫術,誰會把鍋爐房建得這麼複雜,還弄一個房間來放入口?」
沈若靈語氣中透著嘲笑和輕蔑。她從傑瑞手中奪下了蜘蛛棋子,將門上的蝙蝠棋子取了出來,兩者的位置對調插入進去。頃刻間整個房間連同鐵門消失於無形,眼前是另一段伸手不見五指的下行階梯。
「下去吧,勇士們,別讓女巫大人久等哦。」沈若靈為眾人破解了巫術機關,便開始向上面走去。
「你不和我們一起下去嗎?沈若靈?」一笑不再稱呼她「沈姐」,因為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女人一樣。
「我是參謀長,不是戰士。雖然我很想和你並肩戰鬥,但我能做的只有……祝你好運。」
「嘿,沈若靈。」一笑再次叫住了她。「你真的和阿列克斯是朋友嗎?」
「是啊,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們看起來根本不是一路人。」
一笑轉身和凈琛、艾倫向下走去。傑瑞固然可憎,但他還是無法想象這個沈若靈身為sog隊員,居然設計讓別人慘死而自己看見被害者的死狀竟然毫不動容。阿列克斯看上去如此善良親和,怎麼會和這種狠心毒辣的女人是朋友?
他突然想起了阿列克斯和自己說過的話:魔若有人心,它便是人,人若走魔道,他就是魔。
想到這裡,他甚至感覺藏在下面的惡魔都不及這女人的心十萬之一恐怖。
「一笑,這女人不會是利用咱們吧?咱們和惡魔打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然後她把狩魔的功勞佔為己有?」艾倫沒想這麼深,他關心的只是錢的問題。
「放心,這女人沒你想得這麼簡單」一笑將朱痕劍緊緊握在手中,雖然出不了鞘,但是面對敵人手中有把傘都比沒有好得多。「大家小心,我們快到了。」
越往下走,空氣中散發著的那股酸臭的味道就越發強烈,一笑和艾倫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口鼻,而凈琛則運功抵抗。
踏下了最後一級樓梯,眾人終於到了所謂的「房間」。如果不是看見些桌椅傢具,單看裸露的管道和紅色的閥門,你真的會以為這就是個廢棄的鍋爐房而已。
微弱的燭光照亮著這個狹窄而又陰森的空間,一笑將手電筒收起來,和其餘兩人悄悄地走了過去。
在一扇屏風後面,一口鐵鍋架在了燃燒的木柴之上,正咕嚕咕嚕地熬煮著令人作嘔的濃湯,甚至可以看見蟾蜍和蜥蜴的殘肢漂浮在上面。一名系著圍裙的中年婦女握著一根胳膊粗的木勺,正在鍋邊翻攪著那湯,還哼著小調。
在房間的另一邊擺放著書櫃,書架上有著各式各樣的奇怪書籍,書名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在書櫃旁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架子,上面插著一個個細長的試管,裡面裝著被稀釋過的血液。在桌面的正中央,一個個草人被整齊的排列開來,地上還有些未清掃的灰燼,想必就是之前燒過的草人留下的。
一切都和沈若靈的推斷相差無幾。
三人各自將自己手中的武器對準了她,一笑壯著膽子喊了一聲:「嘿!」
婦女並未感到吃驚,或許是早就察覺了三人的到來,她將木勺輕輕靠在鍋邊。回首看去,只見是三名十幾歲的少年,不禁哈哈大笑。
「malowooskima,hoodomusniala!」
「她……說啥?!」艾倫嚇的一激靈,以為她在念咒語,連忙將槍口對準了她。
「她說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來送死。」一笑下意識答道。
「一笑兄弟,你能聽出來她說的是什麼?」凈琛吃驚地問。
「當然了,你們難道聽不懂嗎?」
二人對視了一下,沖著他搖了搖頭。
傅一笑這才反應過來。對啊,她說的話為什麼我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