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朱雀離南

  蕭臨意目光漸漸放遠，穿過辰陽下的天衡，看向整座天下。

  墨顏緋心中意會，赤意之心，琰圭為鎮，赤琰出，乾坤定。

  想來，非常時所用。

  「總之，以後在合適的時候，我再告訴你赤琰的一個秘密。」蕭臨意收回目光，神秘地看向墨顏緋。

  「蕭哥哥啊，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

  「不論有多少，早晚都是毫無保留的～」

  墨顏緋瞟了瞟眼，看向蕭臨意那溫柔的目光，心頭一暖。

  註定的相遇，一生的驚喜，何其有幸。

  「對了，你說的要踏平南蒼，可是真的？」墨顏緋目光閃爍，心頭加速震動。

  「阿緋不也一樣說了嗎？」

  話雖如此……墨顏緋又低頭思量了思量，不過，既然是他說的——

  「若是你已決定，想來已有打算，別的事情我幫不上，朱雀軍的事，我可傾力相助！」

  「夫人風骨，在下欽佩！」

  「因為是你啊……」

  接著，墨顏緋也透過高窗，看向遠處的江山，視線所盡之處，天地大儘是一人風華。

  心裡那一座天下，天地大，儘是你風華……

  蕭臨意環了墨顏緋的肩，一齊走向窗邊，看著熙雲街的盛象，有如俯瞰整座聖淵。

  兩日後的新晨，蕭臨意著了華紋赤服，金紋玄靴，束了長發，鬢旁兩縷發梢輕垂，神俊而風雅。

  入了宮去，於乾安宮外等候，到了時辰，與昭聖帝和袁公公一同自御門入了承明殿。

  隨行之中，蕭臨意未提及自己帶了解藥一事，也是想探昭聖帝的心思，若是陛下心懷中毒之事，退朝後當邀自己私下相商。

  早朝之間，蕭臨意行跪殿中，聽封領旨，太子與眾大臣皆知蕭臨意之才與陛下之意，未有異議。

  如此，蕭臨意以國師身份伴陛下之側，官階甚在兩位丞相之上。

  現下昭聖帝身子依舊可見地虛弱，但畢竟稍好了些，儘早還了朝。昭聖帝是聖淵聖明之君，心懷國事，甚得臣民之心，經此前這一病倒，眾大臣皆心滿挂念，儘力將手頭的事處理得當，不為陛下多添煩憂。

  退朝後，昭聖帝果然邀蕭臨意入乾安宮私下敘事。

  「國師，依你看，毒源一事，朕該如何查？」

  「回陛下，說到底，中毒之事，是小臣之斷，如今只陛下與小臣二人知曉。依小臣之見，如今陛下只當自己因風寒染病，加之平日辛勞，故病得重了。其餘當一切如常，免得打草驚蛇。現下已近年關，不如趁歲末年初宮中年宴安排之機，再做計劃。」

  昭聖帝點了點頭，蕭臨意接著取出自己帶來的一隻瓷瓶。

  「陛下所中之毒源頭尚無從得知，小臣這裡有靈藥，既暗中來攻，則暗中克之。此葯陛下每日服用一顆，多少可護陛下無礙，盡時小臣再來相續。」

  昭聖帝收了那瓷瓶，暗中藏了，接著看向蕭臨意，目光中滿是安和。

  「朕見國師，竟總覺如故人一般……」說罷似是久違地安心笑了笑，「許是朕年紀大了，更愛多想了……」

  「陛下正處英健之年，何來此語呢……」

  「說起來，朕總不能與那連將軍和墨將軍比吧，歲數到這兒了，不認不行啊……」

  蕭臨意正要再說些什麼，昭聖帝便打斷了，「你呀，也別再安慰朕了，天數使然，朕要逆天，也得有那個本事。罷了，朕現下叫你來，是有事知會你。」

  說罷，秘密交代了宮中可用的皇命人手，給予了蕭臨意一張皇命金牌。

  蕭臨意謝過陛下信任，此後彼此無事，蕭臨意便告辭離去了。

  是日，方太醫借了看病之由，前去了鳳儀宮。

  「這兩日時機非常，卑職特晚些來此，望娘娘恕罪。」

  蘇皇後點了點頭，「本宮知曉，你做得很好。」接著皺了皺眉，很是不快道，「當年是依我母親的意思安排你進宮來的，那血蠱你比我懂，依你看，這江湖上，可真有血蠱解法？不然，為何一而再地失手呢？」

  方太醫也只能面露不解之色，自己與蘇皇后的母親林涵儀林夫人當初結識於雲蒼，確是只知血蠱之毒，不知解法，如今的事，自己著實不知緣由。當下搖搖頭，「此事卑職的確不知……不論是當初的千絕閣，還是現在的千韻樓，看來這江湖裡，還真是高手如雲啊……」

  方太醫這麼說，蘇皇后突然心中一驚，「你這一說倒是提醒本宮了，千絕閣，千韻樓，怎得聽起來好像一回事似的。當初千絕閣壞我大事，雖說事後也解決了，這次這千韻樓又壞我事，難不成有什麼聯繫？」說著心中又覺得不對，畢竟那南弦，是千韻樓幫忙除的，說不準，真的也可能是江湖較勁吧。

  方太醫又是搖了搖頭，「依卑職所聞，著實未聽說這兩方勢力可有聯繫。」

  蘇皇后嘆了口氣道，「罷了。之前本宮也和瑀兒說了，許是天意如此吧，我們就莫要逆天而行了。外人不知你我之間的交集，你就做好你太醫的本分之事吧，照顧照顧陛下。說到底，也沒什麼急的。」

  「卑職明白。」

  時光一晃，將至年關。

  這段時間來，昭聖帝的身子雖亦是一直虛弱，但好在還算穩定。

  太子舉行了加冠禮，朝中一片和樂之氣，朝事也算無太大波瀾，太子監國之下，一切皆運籌得很是穩妥，昭聖帝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