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殺機暗生

  是夜。

  鳳儀宮。

  「兒臣來遲，今日回都復命，諸事甚多，才來得及給母后問安。」

  蕭皇后趕忙起身，雙手接了太子起身，笑意盈盈，「瑀兒快快免禮，多日未見，瑀兒看似又成長了許多。」

  「母后托兒臣帶給妹妹的禮物安然送到了，妹妹萬事安好，在北方未受任何委屈，妹妹托兒臣向母后問安。」

  說罷又是一禮。

  蘇皇后笑意更濃，拉長了音調，「好，好，都好~」，接著拉太子落座，向殿內宮女們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

  殿內只余母子二人。

  寒暄數語，太子言道，「母后，兒臣見此番檀少使前往江湖查案了，還有墨家小姐同去。」

  蘇皇後起初似是瞭然，接著便皺了皺眉，「玄武司去就罷了，這些年來也沒查出個一二。倒是這墨家小姐怎得摻和了此事？」

  太子便說自是墨小姐一向少女心性闖蕩江湖罷了，再說玄武司信得過她，帶她便是。說罷補了一句，「千韻樓蕭樓主也是如此說。」

  蘇皇后不止一次從太子口中聽聞這位蕭樓主，起初也當是江湖閑人，後來太子說得多了，也漸漸對此人上心起來，但還是面露疑色道，「又是這位蕭樓主。本宮自是無法得見，近些時日你提他漸多，母后也信了此人手段不凡。但此人背景不明，你定要多存份心思才是。」

  太子回言：「母后說的，兒臣銘記在心。今日兒臣又試他一試，兒臣僅用三分掌力，他便連連後退，此前亦是探過此人並無內力，他獨身一人還是可以放心的。只不過這位蕭樓主身邊竟是高手不少，如影隨形，兒臣倒真是驚嘆其好手段了，能攬得下如此高手。」

  「既然如此，」蘇皇后似是想到了什麼，計上心來，問道，「瑀兒，你與墨家小姐的親事，你當如何看？」

  「回母后，依兒臣來看，怕是墨家小姐並無此意。」

  「荒唐！許給她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福氣，她倒這麼大的架子！依本宮看，這墨家小姐，於我等無用，說不好，怕是還會成為麻煩！」蘇皇後面露怒色。

  「母后莫氣，兒臣的親事，母后早前不是定了嗎，就聽母后安排，納連煜將軍之女連嫦為妻。玥兒妹妹已然許給連少將，如此一來，我們與連家親上加親，白虎軍定更將為我聖淵征戰盡忠。」

  「傻瑀兒，母后這都是為了你打算。若是墨家小姐與你結親，那聖淵南北二軍皆在我們手中。再加上朝中還有你外祖父在，就算那個大的還在世，也必不可能掀起什麼風浪。」

  聽到此言，太子面色變得凝重，「母后是還在擔心大哥會回來？過了這麼多年，全天下了無音訊，人言大哥早就死了。再說，當年不是母后……」

  蘇皇后打斷，「沒錯，是本宮。本宮本以為血蠱萬無一失，雖說現在也理應這麼覺得，但如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本宮有本宮的法子，雖說那大皇子定不可能有命活下去，可誰又知道容成那妖女會有何手段？母后之前也和你提過，五年前祭天大典那天，旁人不曉得，本宮可是清楚的，當日你父皇並未拿出傳國玉璽。只因祭天大典之上你父皇君威浩蕩，時時掌控全局，眾人未覺有異罷了，如此，母后更不好過問此事，免得你父皇越發生疑。十七年來昆吾珩死不見屍，玉璽是否有恙至今不明，你母后這心裡，實在是憂心日漸。」

  太子言道，「是兒臣失言了，兒臣自是相信母后的話的。當年之事，檀司首也同時不見蹤影，的確極其蹊蹺。」

  安靜思慮許久。

  突然，蘇皇后低聲言道，「瑀兒，你父皇這邊母后暫先觀望。母后本就擔心玄武司，檀家說不準真查個什麼出來，本宮早就想除了她們了，現在墨家丫頭於我們已是無用，此番檀家丫頭和墨家丫頭孤身陷入江湖，墨家那位更是第一次出城，難保不鬧出事端。你這幾年在江湖也經營了不小的勢力，那兩個丫頭此時的境地正是我們出手的機會。屆時出了事，天大地大，總歸算不到我們頭上。既然她們礙事，不如就此一同解決了，一了百了。」

  太子聞言，認真考量了片刻，似是已有計劃，微微一笑，「母后說得極是。」

  蘇皇后也勾起嘴角，「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