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小喬身體右側除了斗篷覆蓋的地方都瞬間爆燃,數百個燃燒著的鋼鐵碎片從小喬後方射出,大石劍也瞬間脫手。雖然小喬最大限度的避開攻擊,但右腿還是被3個碎片擊穿並嚴重灼傷。大石劍雖然脫手,卻只是砸在地上,並沒有飛向張梁。而是那些燃燒著的鋼鐵碎片匯聚成劍形停在張梁左手。
「原來如此。」小喬也明白過來,張梁並未單純使用奪劍術,而是分一部分力量遠距離使用普通的御劍術,將這部分力量控制火禹劍碎片偷襲自己。張梁的御劍術不僅不是剛入門,其實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小喬毫不猶豫的拔出一個刺入要害的碎片,迅速去搶脫手的武器。還好燃燒的火焰沒有讓血液暴涌,但灼痛仍讓小喬汗涔涔。可小喬剛欲起身,周遭已經被飛起來的火禹劍碎片團團圍住。劍身碎片被火焰包裹著漂浮空中,像是墓地的鬼火,垂涎著小喬的生命。方才還用石劍指著張梁的小喬,沒想到自己也會陷入同樣的境地,甚至更加危險。
張梁左手的動作就像握著一個球,手腕輕輕轉動,火禹劍的碎片也隨之轉動,形成了一個火焰旋風,將小喬裹入其中。沒有武器的小喬面對這密不透風的火焰劍陣已經毫無退路,唯一的辦法就是硬扛著頂出去,可就算衝出去,傷痕纍纍的身體恐怕也難以打敗張梁。
張梁也看出小喬的窘境,當然乘勝追擊,繼續轉動手腕,讓火焰旋風向小喬聚攏,不斷縮小空間。
「大叔,我不是說了,這招會要你命。」小喬邪笑。
看到小喬變成粉紅色的眼睛,張梁立馬意識到這是刺客們常用的鬼眼,只不過是不純熟的顏色。但他更驚奇的是小喬此時的手勢竟和自己一樣。
「你……也會……御劍……?」張梁還沒說完話,猛然感到一個重物呼嘯而至,眼前一片血色,頭顱和身體就分了家。小喬周圍的火焰旋風也隨之熄滅,火禹劍的碎片嘩啦啦散落一地。
「不會,但我學得快。」小喬笑著撿起被巨石劍斬下的頭顱說。
小喬運用了不純熟的粉紅色鬼眼來分解動作,恐怕張梁臨死也不會相信自己苦心專研的招式僅僅放慢一點就會被一個小女孩輕鬆學會。
而對於小喬,對手的死去,司空見慣。
當小喬和花姐從地夕之門上方的洞穴前往地夕之城時,潛入通道的曹操早已經消滅了通道內的全部長矛兵,破損的牆壁上掛著翠綠的腐爛血肉。雖然通道內的長矛兵沒有快捷的通信方式,但這種聯動式燈台似乎一直通往出口,燈光應該早被其他黃天軍團的士兵注意到,悄無聲息的侵入地夕之城顯然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了。
曹操耳朵貼著牆壁估算著看到火光趕過來的長矛兵人數。緊接著將一個苟延殘喘的長矛兵從盔甲中掏出,冷冷的問:
「你叫什麼?」
「阿……額……」
失去意識的長矛兵支支吾吾不知說著什麼,曹操對自己所問的答案卻不在意,因為他只要記住他的聲音就足夠。淬毒短劍毫不猶豫的插入這個可憐人的身體中,一陣難聞的氣味從上面飄出,那個長矛兵的身體頃刻化成一灘肉湯,像開水一樣沸騰,冒著噁心的氣泡,只剩下一張臉皮完好無損飄在肉湯上面。
穿上盔甲,曹操用淬毒短劍吸干臉皮上的毒,將塗抹了血液的臉皮粘在自己臉上,做出了奄奄一息的樣子,靜靜等待著長矛兵趕來。
「報告隊長,前方沒有聲音,但腐爛的味道很濃。」
「換成防禦陣型,刀盾兵當前鋒。」
一隊50人的士兵趕了過來,在隊長的指揮下,謹慎的靠近通道。隊伍最前方的是五行五列的刀盾兵方陣,他們並不是整齊的排列,而是交錯著形成了無死角的防禦陣型,後面的長矛兵和最後排的5名弓箭手也蓄勢待發。
「看樣子是全軍覆沒了。」紅色肩甲的隊長一臉驚訝,眼前恐怖的場面或許在戰場上也未曾見過。
死去的戰士身體都斑駁著酸橙色,臉龐像是被捏扁的柿子一樣抽縮在一起,綠色的汁液和血水混在一起,發出難聞而且奇怪的氣味。屍體被腐蝕的身體上,有的穿腸破腹,有的露出森森白骨,還有的聳拉著眼球,痛苦的表情充滿了不甘。幾個被曹操故意留有一絲氣息的長矛兵也都被傷口錐心的疼折磨得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跟此時的曹操一樣,癱在地面上。
後面的戰士想要突入通道,隊長卻發出了停止的命令。因為眼前屍橫遍地的通道內,如果入侵者還躲在洞中,即使他在戰鬥后負傷在身,這增援的50人也無異於杯水車薪。
「陳西跟我來,其他所有人在外面等著,發生異常立刻返回尋求增援。」隊長說完,跟一個年輕士兵走了進去。
「隊長,他還有脈搏。」陳西捏著一個眼眶發青,右臂完全腐爛的長矛兵右手,小聲說。
「先不要管他,他已經失去意識了,警惕周圍。」隊長看了一眼那個長矛兵,小心勘察著周遭的一個個洞內的崗哨。
「看來入侵者已經逃走了,告訴外面的人搶救傷員,並立刻通知首長。」隊長對那個叫陳西的年輕士兵說。
外面的士兵走了進來,看到通道內的狼籍而恐怖的場景都瞠目結舌,但軍令如山,顧不得遍地噁心的殘肢斷臂,都紛紛攙起自己奄奄一息的戰友,當然,也包括將面容用血掩飾住的曹操。
隊長皺著眉頭,對這入侵者的作為感到忿恨,又充滿恐懼。而他更不知道這個殺人手段極度殘忍的嗜血惡魔就在自己的身邊,在自己的戰友之中。
士兵們抬著幾個傷員走出腐臭的通道內,向營地走去。
曹操眯著眼睛,這才發現,原來這種聯動式燈台的油槽一直連接到最外面的兩個碩大的燈奴上,一旦裡面發出信號,外面的燈奴也會被點燃,放出耀眼的光。
通道外的山路崎嶇不平,溝壑縱橫。那幾個危在旦夕的傷員,每一次顛簸都讓他們經歷生死的考驗。而曹操卻如同死神一樣早已為他們定義了生命的長短,在他們抵達營區前,他們是不會死去的,即使他們本願去死。
遠處漫天紅光,源頭就是地夕之城的核心,一個被稱作「地下太陽」的神秘火團,也有傳說它是地核的一部分,由於地殼的運動而被擠到地夕之城。它就像傍晚的夕陽,卻永遠不會落下,並不停散發出灼熱的力量,滋養這裡萬物。悶熱的空氣讓人心情煩躁,時不時從地下噴出的熱氣稍不小心便會被灼傷,也許因為習慣了這裡的環境,黃天軍團的士兵們背著受傷的戰友卻仍保持標準的行軍步伐,時不時還喊出口號。曹操借著這難得的休息機會,調節自己的身體,隱雖然不是戰鬥技,卻比戰鬥技還要消耗體能和魔力。
隊伍逐漸接近營地,營地四周是用黑灰色的火山岩堆疊而成的高牆,牆壁上是高低交錯的幾個射擊台,手持火銃和弓箭的士兵趴在台上,警惕著周遭的風吹草動。高牆頂端4個崗哨位於高牆四角,負責警戒。而瞭望台卻不在高牆上,而是在營區中間,只負責監視整個營區的人員動向。
進入營區,黃天軍團的戰士們正在操練,其中一個披堅執銳的方陣鬥志激昂,似乎是剛剛接收到什麼重要命令,蓄勢待發。整個營區大約有5000名士兵,以整個軍團的規模來看,這個營區也算是一支精幹力量,幸運的話,曹操很有可能在這裡遇到三個賞人之一。
這個營地的醫療部門位於整個營區的腹地的三個藍色大軍帳中,士兵們來不及報告,匆匆闖入大帳,將受傷的戰士們放在病榻上。
「這……這是什麼傷?」
「你是醫生居然問我?」
「我只是驚訝,這些戰士的傷勢看起來像是已經嚴重腐爛的屍體」
這名軍醫看到這幾個傷員可怕的傷口也不由蹉跌萬分,他們潰瘍的肌膚散發著腥臭,綠色的毒液像是一種活著的生命一樣在傷口處浮動,不擴散,不滲入也不消減。
「你們抓緊處置,我們還有別的任務。」帶頭的隊長對醫生們說。
一個個昏死過去的傷員被排在病榻上,總共7人,像一排蠶蛹扭動著痛苦的身體,當然也包括潛伏其中的曹操。
「把剪刀、手術鉗都拿來,需要把受傷部位直接取掉。」
醫生們忙碌著,曹操因為看起來只是昏了過去,一個護士給他簡單處理一下就撂在了黑岩石床上,這種有強大治癒性魔力的石頭做成的石床,是恢復體力,祛除陰邪的極佳之地。不過曹操所使用的武器卻很排斥這裡,曹操壓抑著淬毒短劍的邪力,等待著合適的時機離開。
帳篷內5名醫護人員忙得不可開交,被剖離下的腥臭毒物被小心翼翼的盛放在器皿中。沒人注意到,燈台因微風明滅一下的時候,曹操消失在帳篷中。
帳篷外的營區一片肅靜,四個方陣在操場中央集結,為首的一個將領正在慷慨激昂的進行戰略部署:
「勇士們,現在地夕之門已經被入侵者突破,地夕之門的三道防線也全部潰敗,張梁司令親臨戰場,生死不明。地夕之城已經是我們黃天軍團最後的堡壘,不管敵人有多少人,多麼強大,我們已無路可退,我們要背水一戰,為了黎明的曙光,剿滅所有入侵者。」
這名身材魁梧的中年軍官揚起手中的戰斧,黃天軍團的戰士們呼應著,發出響亮的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