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威脅
倒好似是這裡的熟客一樣,蒙面人故自坐下,就對人家彈琴的姑娘這樣說道,而那姑娘便一曲終了,再復彈起,琴弦自指尖輕輕撥弄,琴音瀉出,如小橋流水,讓人眼前一亮,心也靜了下來。
隔著薄紗,他靠窗前坐下,仞是霸道,也逼得她不得不隨著他坐下,有這樣一個人在眼前,再怎樣輕快的曲子,入了耳里,也入不了心裡。
她猜他定是在哪裡受了情傷,來聽曲療傷不行,還要拖上一個她來,以期寄心裡更好受著。
畢竟就有些人看著旁人受罪,自己也會從中得到快樂,如他這般不能現於人前的人,許是有這些獨特愛好。
桌前是不知何時準備好的美酒佳肴,窗后是如璀璨生輝一般的天際,蒙面人讓人將桌子上的吃食都給撤了,獨獨留下了一壺酒,二人對月飲酒,他喝罷一杯,她不敢不應,只得也喝了下去。
酒這東西,她不陌生,點滴可以,多了就不行了,幸好他也只是一時興起,就喝了那麼一杯,轉而望月興嘆。
那窄而又小的窗口,分明看著危險極了,蒙面人卻坐了窗沿上,她知道他多多少少是會些武功的人,不然也不會將她從趙府里給擄到了這裡,可問題是她不會啊!
蒙面人拍了拍他的旁邊,示意她坐過來,趙瑾言嚇得縮了縮腦袋,又見他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卻是長腿一伸,她被猛的絆倒,整個身體以非常不雅的姿態朝著地下撲去,就在她以為她會與大地近距離接近時,一個臂膀又將她給撈了起來,轉眼就坐在了窗沿上,只看得到地下旋旋轉轉,眼前不防有些暈了。
她有些怕,怕會就此跌倒,這樣高的地方,就忍不住往後坐了坐。
「不要亂動。」許是深夜,旁邊小調又太過好聽,他低沉的聲音顯得格外醉人,趙瑾言又動了動。
「只要你不怕……掉下去。」他呵出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脖子上,她覺得有些癢,想要去撓,又怕會真的如他所言,會掉下去,就只得忍著。
他有些放肆的笑,她正憋屈,又被他如此嘲笑,起碼在她看來是這樣,「我若掉下去,怎麼著也要拽上一個人一起去。」屢屢在這個人面前落了下乘,趙瑾言實是有些怒了。
「嗯,我可以上來,你卻上不來。」不知何時他又取了壺來,仰頭便是一口,見她愣愣看著他,方才問道:「想喝?」
鬼使神差的,趙瑾言點了點頭,又立馬搖頭,她才不要喝他喝過的酒!
蒙面人一笑,又兀自喝了一口,正當她鬆了一口氣,以為他不會逼著自己喝時,卻見他整個身體傾斜,她只能後退,又不能退的太后,因為會掉下去,只能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龐,於她滿是慌張的臉上更顯茫然。
他的面紗猛然褪下,瞳孔之中尚自映著她因為太過驚詫而瞪大的雙眼,下一刻,他的唇映上她的唇,液體被渡入她的口,視覺上與味覺上的雙重刺激下,趙瑾言感覺她呼吸不過來了,他似有用不完的耐心,緩緩為她度氣,於她殷紅唇上輾轉反側,嘴裡溢出滿滿嘆息,似滿足,似回味……
趙瑾言方反應過來,又忘了置身何地,只在他的面容盡現的那一刻,理智便不復存在,她雙手用力欲將他推開,卻因用力太猛而失去了身體的平衡,她的身體同著他的身體,一同掉落窗邊,他雙腳一勾,勾住了窗欄,又厲聲道:「別動!」
她也被剛才那一落嚇得厲害,只以為就要摔下去,這回又被掉在空中,卻有劫後餘生之感,卻被他這一吼,頓時生出了些許委屈的心思。
「呵~若不是你裝神弄鬼我也不會這樣!」倒好像都是她不知輕重一樣,那張臉他化成灰也不會認不得,可不就是溫元良!她做夢也恨不得食其骨的溫元良!卻不成想,也能做出這些見不得人的事來!平白讓人生厭!
「求我,」他看著她滿是傲氣的臉上,「我便帶你上去。」這傲氣是他所喜愛的,然而對上的是他,又是他受不得的,他想折了她的翅,又怕她受傷,便養成了她今日這有些嬌縱的性子。
「呸!」趙瑾言淬了他一口唾沫,「你做夢,反正不還有你呢?你能讓我掉下去?大不了就一直耗著唄。」
溫元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怕極了反而死要面子的樣子,怎麼就那麼讓他喜歡呢?
許是這一笑,就有些不知所以了,連自己正在何處都給忘了,隱隱有要跌落的趨勢,趙瑾言忍不住喝道:「你注意點!」
「你求我啊。」他說罷鬆了鬆手,便落下了一點,她嚇得趕緊拽住他的衣領,又「嘶拉」一聲,也不知是什麼劣質的布做的衣服,竟然一扯就斷?
趙瑾言瞠目結舌,忙閉眼道:「我求你,真的……快……上去……快啊!」
他只一手扯住她,如拎小雞一般,又復到了窗沿上,這回趙瑾言是無論如何都要下去了,笑話,剛剛不知道他是誰,她也樂意陪他兜圈子,如今知道了她又不傻!
重要的是她恐高,尤其是在經歷了方才那一幕之後。
然而溫元良不讓,他倒是沒有如方才那樣威脅她,卻是懇求道,「別走,就一會兒。」
趙瑾言冷笑,「你大可以再如方才一樣,我可能還會妥協。
又或者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姑娘,吟詩作樂也好,對月高歌也罷,想必有的是人陪你。
溫大人,你說是嗎?」
「趙小姐所言極是,然而本官卻偏偏喜歡為難人,就比如你,你不喜陪著我,我偏要你不得不陪著我。」他溫聲說道,然而卻從胸腔透露出一股涼意。
趙瑾言偏不信這個邪了「你未免也太自信了!憑什麼你想要我陪我就要陪?當我是秦樓楚館里的姑娘,給錢就能上?」
溫元良只覺得心頭火越燃越大,也不過分開六個月而已,真是什麼話都學會了!「還是你當本官不知,谷無憂現在何處?沒道理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而不收取一點點好處的,趙瑾言,你說是嗎?」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嗯」了一聲,臉上忽明忽暗,他自是知道她的七寸在何處,一出手便是必殺,頭便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想以前你是溫夫人時,也是溫婉大方,何時如今日這樣……同個潑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