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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反目

  趙瑾言見如玉沒有動作,道:「現在、馬上、立刻。」


  如玉有些倔強的「撲通」一聲跪下,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淚花閃爍,偏偏沒有掉下去。


  她知道這丫頭如今定是恨上了她,可有錯就得罰,以前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不行。


  畢竟她有膽子做了背叛她的事,就得承擔代價。


  「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趙瑾言攸的問道。


  「還請小姐明示。」如玉睜大眼睛說道。


  趙瑾言背對著她,她看不清她的神色,一時之間有些慌張。


  「還需要主子同你指出你的錯,那要奴才什麼用?」她以著緩慢的節奏往回走去,「那便只好讓你多跪一會兒,好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之後再來同我說叨說叨。」


  谷無憂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也不明白為什麼趙瑾言要讓如玉跪下來,卻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直到到了屋裡才問道:「如玉姐姐為什麼要跪在外面?」


  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趙瑾言也不怪,這以前是個與世隔絕的,不懂很正常。


  而如今她要告訴她,她要讓她懂。


  「因為我讓她跪下,她便得跪下。」


  「為什麼呢?」


  「因為我是主子。」


  「那小姐讓我跪下,我也得跪下,對不對?」


  趙瑾言有些欣慰的摸摸她的頭,「你真聰明。」


  「可是你又為什麼要讓她跪下呢?」


  「因為她犯了錯,而犯了錯便得接受懲罰。」


  分說容憐兒懷著孩子就跪在那兒,一旦有了事情,需要負這個責任的人是她,就是沒發生什麼事情,隨便誰說兩句,她那個父親定會找過來,輕則說她兩句,重則又要同她斷絕甚麼關係,她是不太在意,可免不了嫌麻煩。


  便是沒有孩子這回事,容憐兒跪在她的門外,而身為她的婢女的如玉卻沒有稟告,本身就是錯的。


  到了午飯的時候,趙瑾言同谷無憂一起用了膳食,然後便躺在那兒小歇一會兒,就見著谷無憂端著還剩的清粥小菜,小心翼翼的到了外面。


  如玉心裡堵著一口氣,她也是懷著身子的,雖然這知道的人極少。


  可趙瑾言知道,她在等著她向她認錯,身為奴婢,連本分都不懂得,那便也無用處了。她知道她一定會認錯,這不過是時間的長短而已,只是她也越來越生氣。


  怪只怪她以前對如玉太過寬容,這才養刁了她的性子。


  「滾回去,裝什麼好心!」只覺得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小姐才會如此懲罰自己。再一想想,可不就是谷無憂來了之後,小姐便再也什麼都不同她說了。


  如玉以為她在外面這樣破口大罵,不會有人知道,也不過是欺著谷無憂獨身一人,看著好欺負。


  可她這樣說的時候,趙瑾言正在院里散步,她吃得有些飽,需要消消食。


  谷無憂將飯盒給她放下,眼眶發紅的走了進去,有些意外,趙瑾言竟然在外面,那豈不是知道了她……


  就噤了聲,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作,直到身體僵硬了才道:「小姐,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扶我回去吧。」趙瑾言旁若無人的說道。


  谷無憂乖巧的跟在一旁。


  而在外面的如玉聽見后,手腳冰涼,直喃喃道:「壞了……」又立馬站了起來渾渾噩噩的往進走去,她知道錯了,她要去認錯!她怕錯失了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了。


  爾後有人從後面叫住她,如鶯啼一般的聲音,「咦,這不是小姐身邊的那丫頭嗎,怎麼也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她聞聲回頭,見是怒氣沖沖的老爺連同正嬌笑著的蓮姨娘,頭皮一陣發麻,「奴婢給老爺和蓮姨娘請安。」


  「沒想到瑾言便是如此管教下人。」趙海栗本就滿是怒意的臉上如今更是不悅。


  聽了聲兒的趙瑾言心裡一個勁兒的冷笑,可不是來找她的麻煩的,她的父親真真兒從未讓她失望過。


  卻是主動提起了話茬兒,「父親此言差矣,這丫頭今日眼看著容姨娘跪在門外而不通傳,致使容姨娘突然暈倒,我這是在罰她呢。」


  他還未出口,她便將他的話頭給堵的死死的,咳嗽了兩聲,蓮姨娘會意,忙上前拉過趙瑾言的手,上上下下看著,「聽聞你兩日未歸家裡,老爺不放心,特來看看你。」


  趙瑾言掙脫開蓮姨娘的手,解釋道:「也是跟著表哥出去玩的盡興了,便忘了時間,又遇動亂,虧了溫大人相救,只是表哥他到底傷著了,不能行動,便耽擱了一天,這應該有人同父親說過的。」


  那時蓮姨娘也在旁,也是聽過的,又問:「只是東門公子有了傷?小姐你沒什麼大礙吧。」


  「我只是受了些驚,身體並無大礙。」這倒同溫元良著人來說的不謀而合了。


  「不過小姐沒什麼大事,容姨娘卻有事了,剛剛見紅了呢。」


  未足五月,便見了紅,這對孕婦來說,是大忌。


  轉了半圈還是回到了原點,提起這個趙海栗便忍不住了,他還是了解容憐兒的,小聰明有餘,卻沒有大智慧。


  和他這個女兒相比,自是鬥不過,只是讓一個孕婦跪在外面整整鋪曬四個時辰,也著實太心狠了些。


  「所以父親又想怎樣懲治我?」趙瑾言問道,「雖然容姨娘今日為何跪在我的門外我不知,她暈厥時也是我讓人及時送到,可耐不住父親不喜我,這樣一來什麼罪名不能有呢?」


  「強詞奪理!」趙海栗理上不佔字,嘴上又說不過,不由喝道:「真不知是誰養出你這樣的巧舌如簧。」


  趙瑾言恭謹回道:「自然是父親和母親。」


  「你這個不肖子!」趙海栗雙眼赤紅,上前來便握住趙瑾言的咽喉處,用了十成的力氣,趙瑾言一點兒都不懷疑,若不是有人在這兒站著,怕他會真的下狠手。


  因為他說:「我真該自你出生起便將你給掐死。」


  「父親後悔了嗎?如今了結其實也是一樣的。」分明知道如今她該做的是求饒,可趙瑾言偏偏將話給堵死了。


  就像是一條吐著舌信子的蛇一般,一步步引誘著趙海栗向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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