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血親遺孤
傭兵們握緊手中的劍,鋒利的劍尖對著格羅佛和歐格登,他們呈現扇形圍了過去,兩名強盜在他們眼中還不放在心上。
「看起來,他們想和我們斗劍呢!」歐格登怪笑一聲,將自己細長的劍一抖,出現了一個劍花。
「小心點,那是個劍客。」傭兵頭目看見歐格登抖出的劍花,眉頭一皺對自己的手下警告道。
「嘖,我怎麼看見一群肉餅,因為我要把他們全部碾碎。」格羅佛用自己那如豬的鼻子發出哼哼聲,他用自己比豆子大不了多少的眼睛盯著圍上來的傭兵,不屑的說道。
「上,宰了這兩個怪胎。」格羅佛的話激怒了傭兵們,他們怒氣沖向格羅佛和歐格登,想要把這個可惡的侏儒和瘦杆子劈成兩半。
傭兵們衝上去朝著格羅佛和歐格登劈砍過去,但是格羅佛就像是森林中的兔子般矯捷,他在倒下的大樹旁上躥上躥下,傭兵們追逐著他可是卻怎麼也抓不住。
「啊~~。」就在此時,另一邊去對付歐格登的傭兵發出了一聲慘叫,傭兵們看過去吃了一驚,只見那名傭兵口中發出凄厲的慘嚎聲,他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撞撞跌跌的向後跑去。
「你怎麼了?」跳下馬的傭兵頭目上前抓住自己的手下,看見鮮血從那名同歐格登對戰的傭兵手指縫中流淌下來,他連忙一把拉下傭兵捂住臉的手。
「哇啊~~。」坐在馬車上的商人看了發出驚恐的聲音,因為那名傭兵的雙眼已經不見了。
「嘎嘎嘎,雖然這個顏色的眼珠子我已經有了,但是算了還是收起了吧!」歐格登怪笑著揚起手中的劍,在劍上串著一雙血淋淋的眼珠子,他出手如此之快,在一瞬間便奪走了那名傭兵的雙眼。
「可惡的混蛋。」傭兵頭目被歐格登兇殘的手段嚇了一跳,但是傭兵本身就是過著刀頭舔血生活的亡命之徒,被濃烈的血腥味道一激,傭兵頭目拔出腰間的刀,闊步上前準備幹掉歐格登,為自己的同伴報仇。
「噗嗤~~。」一旁的格羅佛卻逗弄著那群追擊自己的傭兵,原本看見格羅佛是一個侏儒,那些傭兵是用撿軟柿子捏的心態,可不知不覺中格羅佛卻帶著走到了路旁,一名傭兵腳踩在了格羅佛設置的陷阱,從草叢中隱藏的弩射出弩矢,那弩矢正中傭兵的胸膛。
「該死,有陷阱。」傭兵們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從獵人變成了獵物,不由的謹慎起來。
「小心點,不知道那裡還有陷阱。」
「那個該死的侏儒跑到那裡去了?」剩下的兩名傭兵背對著背,他們不敢再大意,可就在此時,其中一人看見了在一棵樹背後出現了格羅佛的身影,他立即上前用劍劈砍過去。
「噼啪,乒~~。」當傭兵的劍砍中目標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手感不對勁,並沒有刀劍砍入血肉的感覺,反而像是砍中了木頭,就在這時會,從大樹上掉落下來一塊岩石,將傭兵砸成了肉餅。
「哈哈哈,蠢貨。」格羅佛從另一側走出來,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嘲笑著說道。
原來,在大樹背後的是一個偽裝的稻草人,稻草人連接著樹上用繩索吊著的岩石,如果攻擊了稻草人,樹上的岩石就會掉落下來砸中獵物。
「該死的,該死的,瑪利亞。」看著自己的同伴被岩石砸中,身軀奇異的折起來,殷紅的鮮血泊泊的流淌,同伴獃滯的目光看著他,彷彿在說為什麼死的不是你,那名還僥倖活著的傭兵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精神有些崩潰了,他的小腿發著抖,口中念叨著,轉身逃走。
「嘿嘿。」格羅佛咧嘴一笑,他也不去追那名逃跑的傭兵,只見他握緊劍柄做了個投擲的動作,短粗強壯的手臂,將劍像是飛刀般扔了出去,正好擊中傭兵的後背,那名傭兵被擊中后,身體向前撲倒。
格羅佛這時候才不慌不忙的走向那名傭兵,飛出的劍雖然擊中了傭兵,但是劍鋒被傭兵身上半舊的皮革甲阻擋了一下,使得它的主人沒有一下子死掉,但那名被擊中的傭兵此時到寧願自己死去,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拚命的向前爬動,鮮血滲透了他的內襯,劍鋒把他的脊椎劈成了兩段,痛苦讓他忍不住哭泣。
「啪。」格羅佛走到爬行的傭兵身邊,將腳踩在他的身上,然後握住劍柄,猛地一抽出來,傭兵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
慘嚎聲傳出了森林外,馬車上的商人聽見這聲音,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妙,他連忙奪過了車夫手中的韁繩,拚命的抽打馬匹,使得馬匹轉頭朝著來時候的路跑去。
「混蛋。」歐格登此時正與傭兵頭目纏鬥在一起,兩人的劍架在了一起,根本騰不出手來抓住逃跑的馬車。
「齊帕,齊帕。」渾身是血的格羅佛從路旁的森林中走出來,他也看見了企圖逃跑的商人和馬車,只見格羅佛扯起嗓子大聲的喊道。
「灰律律~~~。」拉著馬車的馱馬被商人抽打著發出嘶鳴聲,撒開四蹄拚命的跑起來,一旦馬車跑起來,根本沒有辦法阻攔。
「哈哈,看你們怎麼追上我?」商人手中握著韁繩,他跑的如此之快,因此他有空隙扭過頭來看向被甩遠的格羅佛等人。
「轟隆~~~,哦嗚~~~。」就在商人慶幸自己可以逃離的時候,從身旁的森林中衝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戰士,他就像是一頭犀牛般狠狠的撞在了正在飛奔的馱馬身上。
「灰律律~~~。」馱馬嘶鳴一聲,竟然被那名如小山般的戰士撞翻,正在賓士狀態的馬車,生生的被那名小山般的戰士挺住了,但是在馬車上的商人和車夫卻倒了霉,直接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齊帕。」那名衝出來的戰士,正是格羅佛和歐格登的弟弟齊帕,這個腦袋弱智,但是肌肉發達身材高大的戰士,確實野豬三兄弟中破壞力最強的。
「該死的,齊帕你為什麼這麼慢?」格羅佛氣喘吁吁的跑到馬車旁邊,對自己的弟弟抱怨道。
「齊帕。」這時候,他們的弟弟齊帕打開自己胸口掛著的一個包裹,他用自己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裹,只見裡面竟然是一個小嬰兒,正將手指放在小嘴裡,看起來睡得正香甜。
「嘿,我們在這裡拼死拼活,他睡得倒是香甜,乾脆把他扔進森林裡,讓狼吃掉算了。」格羅佛咧了咧嘴,氣呼呼的說道。
「齊帕。」齊帕用大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腦袋,發出了憨厚的笑聲。
「哇啊,哇啊,哇啊~~。」似乎是被格羅佛話嚇到了,小嬰兒撇了撇小嘴,發出了尖尖的哭泣聲,讓格羅佛等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依夫坐在馬廄旁邊,當他不當值的時候,他更喜歡呆在馬廄里,同那些優良的戰馬呆在一起,為這些在戰爭中提供可靠支援的夥伴洗刷,又或者同馬廄的鐵匠一起打造馬掌,他總是閑不下來,因為一旦閑下來他就會想起那個災難的夜晚,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當然還有他的右手。
「鐺,鐺,鐺。」依夫將自己的右手義肢換成了鐵鎚,狠狠的敲擊著燒紅的鐵馬掌,火星飛濺在他戴著的皮革圍裙上。
「依夫,依夫,依夫~~。」看著那燒紅的鐵馬掌,不知道怎麼回事,依夫的思緒彷彿回到了那個晚上,他看見自己的父親溫德爾男爵,身上被捅了數劍,倒在了他的面前,看見他的母親張開手臂企圖掩護,可是立即被鋒利的劍砍成了數段,他的妻子抱著剛出生的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還是被殺死。
「依夫,依夫。」突然,依夫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了,他以為是那正在殺戮中的敵人。
「哇啊啊~~。」依夫轉過身舉起自己的鐵鎚,雙眼通紅的怒視著,差一點他就將鐵鎚砸向了身後的人。
「依夫伯爵住手。」兩名梅克倫堡內府騎士連忙抓住依夫的手,可是被強壯的依夫摔到了一旁,不過也使得依夫清醒了過來,他逐漸看清楚面前站著的人,是他的弟弟梅克倫堡公爵阿若德。
「阿若德,哦,我,我這是怎麼了?」依夫看清楚臉色有些蒼白的阿若德,他知道自己差點就砸死了自己的弟弟。
「沒事,沒事了,我叫了你好幾遍。」阿若德看著依夫懊惱的摸樣,知道他一定又在回憶那個痛苦的殺戮之夜,雖然阿若德將殺害自己家人的兇手,勞齊茨伯爵親手宰掉了,但是仇恨和痛苦的傷痕依然在兄弟兩人心中留下。
「啊,對,有什麼事?」依夫響起了似乎阿若德叫過自己,但他當時太入神了,於是抬起頭問道。
「我們在這裡的任務完成了,馬上集合條頓騎士和梅克倫堡軍團,我們該回家了。」阿若德將手放在依夫的肩膀上,對自己的哥哥說道。
「回家?啊對,回家。」依夫沉默的點了點頭,但是他已經不記得家是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