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是能吃的

  原來，每日無論是打獵的男人，還是每日出去採集的女人，一天結束勞動，回到聚居地，是要按固定量上交自己的所得的，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昭華猜，是因為到了冬季或者不能出去勞作的時候，統一給大家分配食物。

  回來的人們排著隊，把自己的所得上交一部分，有專門記錄的人負責計算，昭華遠遠看過去，竟然還看到了熟人，娜朵和月瑩也在。

  她們兩個似乎都是負責計算的人，兩人跟在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旁邊，像是負責協助的樣子，昭華髮現她們大概是採用繩結的方法在進行計算，數出一定的量，就用繩子做一個標記。

  不過因為離的遠，具體怎樣沒有看清，不過看起來對每個人上交的每種食物，應該是要求有一個最低標準量的，因為昭華髮現有的沒有達到數量的人，採集的食物被直接退回，最後失望的離開了。

  這樣計算的方法看上去很慢，尤其是到果實的時候，進度格外的慢，三人等了好半天，終於輪到了她們。

  娜朵見是她們，斜著眼睛看過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另一個女人瑩月則像看什麼髒東西似的，眼神快速的掃過她們，然後就徹底無視她們了。

  昭華不知道怎的的罪過她們，對於她們這個程度的鄙視，其實也無關痛癢，只是再不在乎，昭華被她這個眼神刺激的很想快點找到能洗澡的地方。

  阿姆把滿滿的一背簍野菜放在負責計算的女人面前，那女人用手翻了翻，把野菜倒在一個木頭的容器里，不斷添加，知道另一端放的一個石頭的一側，和放野菜的這一側保持平衡，才點點頭，用繩結做了一個記錄。

  昭華探頭看，感嘆著這大概就是最早的稱量工具了。

  在昭華她們這邊又拿出野果時，那女人看著這些野果有些皺眉，大概不滿意野果的品質，然後又數了數，對阿姆搖了搖頭，表示數量不夠，揮手讓阿姆拿走，意思是下次夠最低的量再補上。

  昭華其實並不知道現在這個野果沒有交齊的話，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在她看來，如果她們自己能存夠足夠的食物，比到時候需要食物時，等著再次分配要好的多，可是似乎阿姆不是這樣想的，昭華看她的表情也像前面因為數量不夠，被拒絕交食物的人一樣難過。

  昭華見她如此，阻止了阿姆去拿回野果子的手，她回身讓雲川把背後的背簍放下，然後把裡面裝著的山藥拿出幾根出來，和野果放在了一起，意思是用這個頂野果的數量，哪料這個動作卻惹來了那女人的不滿，以及娜朵的白眼，瑩月的審視。

  她們看著那幾根黑乎乎還沾著泥的山藥，再看著昭華，像看傻子一樣，昭華用剛學會的詞語，向她們解釋著，這個能吃，怕自己發音不標準，她們聽不明白，重複了三次所說的話。

  可是最後一遍還沒有說完就被大聲打斷了，這次那個年長的女人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直接做出的動作，就是讓她們趕緊把東西拿走。

  而瑩月大聲的沖著阿姆說了幾句話，大概全部內容很不好聽，昭華只聽懂了，一個「傻子」的發音，是昨日剛學會的，娜朵鄙夷的笑的很大聲，周圍的人也有鬨笑的，昭華猜她可能罵自己了，阿姆和雲川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雲川更是氣的臉有些發紅，上前兩步，看那樣子要去揍人。

  昭華自己其實無所謂，因為世界上最氣人的事其實就是，當你罵別人時，別人根本就聽不懂，她現在就是聽不懂的那個，所以她心寬著呢。

  可是，這下昭華也知道自己因為衝動，考慮事情不全面，辦錯事了，比如上藥能吃這件事，她自己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實，真理的不能再真，可是別人不一定能接受，就像阿姆她今天雖然沒阻止她，也沒有過來幫忙，大概現在也不是十分相信她挖的山藥是能吃的。

  昭華下了狠勁的拖住雲川的手臂，再被待了一個踉蹌后，雲川停了下來，看著昭華眼裡阻止的堅持，雲川氣鼓鼓的，昭華不理他。

  昭華撿起被她們推在一邊和掉在地上的山藥放在背簍里，讓雲川抱著，然後低著頭拉著她們回家了，直到走出很遠，好像還能聽到人群中有人提到她們的名字，昭華的心情有些不美麗了。

  不過昭華很快又調節過來了，山藥能吃是事實，總有一天她們會知道這一點的，本來昭華就沒打算分享，看到阿姆難過才拿出來的，既然她們現在不認可它，昭華想，不如趁這個時候，為自家多儲備一些食物。

  想到這些昭華又很快高興了起來，腳步也輕快了起來，恨不得快一點回到山洞準備晚餐，好讓他們大吃一驚。

  本來她腿短，阿姆和雲川走路時有意等她，見她現在腳步飛快，已經小跑了，還以為她難過想躲著人快點回山洞，看她表情又不像，兩人只好也跟上了她。